第444章 猎手就位 (第2/2页)
他又去了一趟津门的黄河精模。
模型厂的转型已初见成效,新招募的技术人员与老师傅们磨合得不错,第一批高精度舰船静态模型的样品得到了合作方的高度认可。
何雨柱看着车间里那些专注的身影和初具雏形的产品,心中稍感慰藉。
这些都是未来的种子,虽然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
一周后,老范的电话来了,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柱子,批了。”老范言简意赅,“原则同意你提出的方案。首批资金额度基本达到你的要求。相关的协调小组也已经成立,我会作为总联络人。上面只有一个要求:绝对保密,控制风险,确保资金安全。”
“知道了。”何雨柱的回答同样简洁,“让小满那边的人跟你指定的负责人对接吧。具体操作,他们会按计划进行。”
“好。”老范顿了顿,压低声音,“这次可是把不少家底都押上去了,你小子可别玩砸了。”
“我心里有数。”何雨柱平静道,“等着看吧。”
挂了电话,何雨柱直接给小满去了个电话。
“小满,是我。那边的计划,可以启动了。按第一方案执行,注意节奏。”
电话那头小满应道:“好的,柱子哥。”
这期间,何雨柱还给了老范一个善意的提醒,内容是可能到来的金融海啸会影响国内。
几天后,老范再次踏进何雨柱的书房,这次他没像往常一样自己找地方坐,而是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才重重地叹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柱子,你上次提的那茬,我回去照实汇报了。”老范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悻悻然,“好家伙,会上那叫一个热闹。”
何雨柱正在沏茶,闻言动作没停,抬眼看了看他:“怎么,没人信?”
“信?何止是不信!”老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乐观派占了大头。都说我们这边发展势头正好,增长独树一帜,跟外面那些资本市场有‘防火墙’,就算外面刮台风,咱们这儿顶多算是个避风港,波及有限。还有人拿着数据报告,说我们内部市场潜力巨大,足够消化。”
“套话。”何雨柱淡淡评价,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推过去。
“还有更绝的,”老范端起茶杯,也顾不上烫,吹了吹气就喝了一小口,仿佛要压压火气,“有那么几位,开口闭口就是‘全球化背景下互利共赢’,说什么国际经济体系成熟稳定,有自我修复能力,不会出现你判断的那种系统性风险。那意思,咱们应该对国际规则充满信心,积极融入,而不是总想着风浪来了怎么自保,显得.显得有点不合群,不够‘开放’。”
他学着那种腔调,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讥讽。
何雨柱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在紫檀木的茶几面上轻轻敲了敲:“被洗脑了。”
“可不嘛!”老范放下茶杯,声音提高了一些,“支持我的人跟他们掰扯,差点被扣上‘悲观论调’、‘影响发展信心’的帽子。好像不提风险,风险就不存在一样。”
他越说越气,拿起茶杯又灌了一口:“还有人说,我们现在重点是吸引外资,搞技术引进,整天把‘金融海啸’、‘经济危机’挂在嘴边,吓跑了外国投资者怎么办?影响大局!合着在他们眼里,外资是纸糊的,一吓就跑?我们自己连评估风险、做点预案都不行了?”
何雨柱静静听着,等老范发泄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正常。日子过得太顺,就容易忘记挨饿的滋味。看不到刀架在脖子上,总觉得危险很遥远。”
“问题是这刀可能已经举起来了!”老范皱着眉,“柱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判断的依据,除了那些经济数据,是不是还有别的?你那个海外网络,是不是嗅到什么特别的风向了?”
何雨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给老范:“这是过去二十年全球主要经济体债务增长、资产价格泡沫与历次区域性危机的关联性分析,还有当前几个关键指标与历史危机前期的对比。数据都是公开可查的。”
他认真的看着老范:“至于特别的风向,呵呵,树欲静而风不止吗。有些人,已经在悄悄收缩战线,加固堡垒了。只是动作很轻,被表面的繁荣喧嚣盖住了而已。”
老范接过文件,快速翻看了一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图表和数据他看不太懂,可他能看懂结论。
他合上文件,沉吟片刻:“光靠这个,恐怕还不足以说服所有人。需要更具体、更有冲击力的东西。”
何雨柱摊摊手道:“没有,就算是有,我想那些人也不会信,如果你在国家战略发展部门有可以信任的人,可以让他们去提醒一下下面的那些企业,至于故事,呵呵,我只能说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你不是号称比巴菲特还厉害的家伙么?”
“谁说的?”何雨柱诧异道。
“哼哼,你那些手笔别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
“大A我确实无能为力,太妖了,看你们国家队的了。”何雨柱再次摊手。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太妖了?”老范起身。
“你回去问问那些懂的人就知道了。”何雨柱道。
“你确定不管?”
“管我是管不,弄点零花钱应该没问题。”何雨柱道。
“你,你”老范被气得够呛。
“我什么我。”
“你不许玩太大,我怕你把盘子玩砸了。”
“我干嘛自毁长城?”何雨柱笑了。
“那就好,呼”
老范离开何雨柱的书房后,没有直接回单位,而是让司机开车绕到了后海附近。
他需要理一理思绪。
午后,湖面泛着粼粼波光,但他无心欣赏。
他反复琢磨着何雨柱的话,以及那份数据详实的分析报告。
多年的职业本能告诉他,何雨柱的判断是准确的,那种对潜在危机的敏锐嗅觉,他是见识过不止一次的。
但体制内的决策,光靠直觉和某个人的判断是远远不够的,哪怕这个人是何雨柱。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联系上了在国家宏观经济研究部门任职的一位老伙计,对方是研究国际金融体系的资深专家。
他没有提及何雨柱的名字,只是以探讨的口吻,转述了报告中关于全球债务泡沫、资产价格与历史危机关联性的核心论点,以及关于某些资本悄然收缩战线的观察。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那位老同学凝重的声音:“老范,不瞒你说,类似的担忧在我们内部小范围讨论时也有人提出。一些先行指标确实不太乐观,尤其是房地产和特定行业的信贷膨胀速度。只是,目前主流观点还是强调基本面的韧性和政策的独立性。你这份东西,数据来源可靠吗?”
“来源绝对可靠,分析逻辑也很严密。”老范肯定道,“你觉得,下面那些对外依存度高的企业,特别是原材料进口和大额外币负债的,需不需要提个醒?”
“难。”老同学叹了口气,“没有形成共识之前,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更别说以官方口径预警了。最多只能通过非正式的渠道,比如行业协会开会时,由个别专家以个人名义点一点,强调一下汇率风险管理和控制负债率的重要性。至于能听进去多少,就看各家自己的造化了。”
挂了电话,老范揉了揉太阳穴。
这就是现实,庞大的机器有其固有的运行惯性。
他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接通了与几个重点行业主管部门关系密切的、他信得过的下属。
“找机会,私下里跟那几个进出口大户、还有在海外发行了债券的企业财务老总聊聊,”他低声吩咐,“就以朋友身份,提醒他们关注一下国际利率走势和美元流动性可能的变化,建议他们适当做一些对冲,检查一下自身的短期偿债压力。话不要说得太明,更不要提是我的意思。”
“明白,范局。”下属心领神会。
安排完这些,老范觉得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但另一层忧虑又浮了上来——何雨柱。
他知道这家伙绝不会只是口头说说,必然会有实际动作。
他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何雨柱的书房。
“又怎么了?你不是才走么?”何雨柱很诧异老范电话来得这么快。
“我按你说的,咨询了专业人士,也安排了人去做些提醒。”老范先交代了一句,随即语气转为严肃,“柱子,我再说一次,在国内,你动作小一点,别搞得风风雨雨。你那套在海外市场翻云覆雨的手段,别用在自己家里。稳定压倒一切,懂吗?”
电话那头,何雨柱轻笑一声:“老范,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捞点零花钱,顺便给某些过热的地方降降温而已。我有分寸,不会添乱子。”
“你有分寸最好。”老范哼了一声,“我就怕你玩太大!”
“行了,忙你的去吧。”何雨柱显然不想再多谈,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老范无奈地摇摇头。
他能做的,也就是在这些边边角角上,敲敲边鼓,尽可能地未雨绸缪,谁让他这个部门根本就不是直管部门呢。
至于更大的风暴是否真的会来,何时会来,他也只能怀着忐忑,密切关注着内外局势的细微变化。
七月,位于华东的某著名造船厂。
厂区内,巨大的船坞闸门已然打开,与码头相连的滑道上,覆盖着崭新的防雨布。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湿与油漆未干的特殊气味,更涌动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庄严。
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两艘形体修长、线条流畅的军舰,如同两位即将踏入深蓝的钢铁巨人,静静地卧在船坞与码头上。
舰体上层建筑的脚手架大部分已经拆除,露出了它们未来在海上劈波斩浪的雄姿。
其中一艘,外观相对简洁,而后部那座硕大的“音乐台”雷达基座,显露出它区域防空舰的定位;另一艘,则更为引人注目,舰桥四周那四块巨大的弧形面板,即便尚未安装相控阵雷达天线,其独特的结构也已昭示着一种跨越式的技术突破——它将成为海军第一型配备有源相控阵雷达和垂直发射系统的国产驱逐舰。
码头上,人群肃立。
鲁山河站在观礼人群的前列,一身戎装熨帖笔挺,他望着那两艘即将同时举行下水仪式的战舰,胸膛微微起伏,眼神炽热,仿佛看着自己即将成年的孩子。
现场很安静只有海风的轻吟和旗幡猎猎作响。
预定时间到了,雄壮的军乐声奏响。
伴随着指令,两艘庞大战舰的舰艏,巨大的香槟酒瓶同时砸碎在冰冷的钢铁上,酒液飞溅,如同为勇士饯行的美酒。
彩带从四面八方喷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绚丽的网络。
“下水!”
巨大的舰体开始沿着滑道,缓慢而又坚定地向着碧蓝的海水移动。
先是舰艏触水,激起白色的浪花,随即庞大的舰身逐渐没入水中,最终完全浮起,在海面上微微晃动,完成了从陆地到海洋的关键一步。
码头和观礼台上,爆发出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许多老专家、老工人忍不住擦拭着眼角。
鲁山河用力地鼓着掌,直到两艘舰完全稳定在水面上,他才缓缓放下手,深吸了一口带着海腥与喜悦的空气。
仪式过后,鲁山河乘舰载海上巡视了一圈,回去后他给何雨柱打了个电话。
“老何,我这有个喜报!”
“咦,你们又打胜仗了?”
“去去去,你这个乌鸦嘴,哪有那么多仗,你是不是巴不得总有人跑过来找事。”
“怎么可能,要打也是我们出去,干嘛等人找上门来。”
“你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可不能出去说。”鲁山河严肃道。
“我有那么傻么?说吧,什么好消息!”何雨柱道。
“你猜猜!”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玩这一套,你猜我猜不猜?”何雨柱道。
“咳咳咳”鲁山河被这句话呛得直咳嗽。
“至于么,那好吧,我就猜猜,你那是不是又有船下水了,新型号。”何雨柱道。
“咳咳咳,你怎么知道?”
“你个老小子除了哭穷,就是哭穷,有好事肯定是这个事了。”何雨柱道。
“额,就知道瞒不过你,老何啊,这里头,有你黄河集团的一份大功。别的不说,没有你们华高科在雷达和电子系统上的拼命攻关,没有你们精工在特种材料和一些精密结构件上的支持,‘中华神盾’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图纸变成现实。还有之前那些收获带来的启发,也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我代表海军,谢谢你!”
“老鲁,言重了。我就是个做生意的,这些东西能造出来,是靠国家的决心,靠厂里工人师傅们的手艺,靠研究所里那些熬白了头的专家。功劳是他们的。”
何雨柱嘴上说着,心里默默却在对比着。
按照他脑海中那份属于“前世”的记忆轨迹,新型舰艇,尤其是那艘被称为“中华神盾”的052C,其首舰的下水和服役,本应是几年后的事情。
如今,它们却提前出现在了这里,看来052D应该也不会太远了,至于055,他现在不好判断,因为技术差不少。
“老何,老何你想啥呢,怎么不说话。”对面鲁山河半天没听到何雨柱回话,抓着电话喊道。
“哦,没什么,同志仍需努力啊!”何雨柱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咋的,你是觉得我们这些东西不够看?”鲁山河听懂了,语气不善道。
“啊,我有这么说么?”何雨柱道。
“那你啥意思?”
“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努力吧,老鲁同志!”何雨柱道。
“哼。”
“哈哈哈哈!”何雨柱大笑。
“你个老小子也别想跑,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呢,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到时候你可不能推辞。”
“能做到的,肯定不会,当然你可以不要强人所难哦,不然等你退下来,我可是要狠狠的找回场子的。”何雨柱道。
“那你可等着吧,我打算干到死。”
“那就祝你梦想成真。”何雨柱戏谑道。
“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
“再见,嘟嘟嘟.”何雨柱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老何,老何,你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