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李新宇学剑法(三) (第2/2页)
“二哥,你的剑法又精进了。”靖王赞叹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李新宇笑了笑:“这多亏了你啊。有你配合,我才能将这‘同心’式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那时,他们在太液池边练习剑法,虽然磕磕绊绊,却充满了欢乐。
夜幕降临,李新宇独自坐在御书房,翻看着手边的奏折。江南的农桑有了好的收成,北疆的防线正在加固,西域的联络也在顺利进行。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这“同心”式的剑法,一步步走向完美。
他拿起拂风剑,在烛光下轻轻擦拭。剑身上映出他的身影,也映出了这万里江山。他忽然明白,先皇让他练习拂风剑,不仅仅是为了让他掌握一门武艺,更是为了让他领悟这“同心”的道理。只有帝王与百官同心,与百姓同心,这江山才能稳固,这天下才能太平。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御花园的玉兰树上。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仿佛是无数颗星星落在了枝头。李新宇握紧手中的拂风剑,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坚守这份“同心”,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练剑的身影在烛光中晃动,与窗外的月光、玉兰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祥和的画面。这画面里,有帝王的责任,有兄弟的情谊,有君臣的默契,更有对这万里江山的热爱与守护。而这一切,都将在这拂风剑的“同心”式中,不断传承,不断延续。
暮春的雨总是缠绵。御花园的紫藤萝落了满地紫英,被雨水浸得发胀,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着一团团云絮。李新宇站在听雨轩的廊下,拂风剑斜倚在朱红柱上,剑穗垂在青石板上,珍珠被雨水打湿,亮得像浸在水里的星子。
“陛下,吏部查出来了,”沈青梧的裙角沾着泥点,显然是冒雨从宫外赶来,手里的卷宗滴着水,“去年苏州粮案的漏网之鱼,藏在山东盐运司,与曹氏旧部往来密切。”
李新宇的指尖在廊柱上轻轻叩击,雨声淅淅沥沥,倒像是在为他的节奏伴奏。他忽然想起先皇剑谱里“归藏”式的图谱,剑峰藏于肘后,看似收势,实则蓄势待发,墨迹旁还有一行小字:“收剑易,收心难。”
“让张衡带五百羽林卫去山东,”李新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告诉盐运司使,朕的拂风剑,能劈开盐仓的铁锁,也能看透人心的褶皱。”他转身时,玄色常服的下摆扫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廊下画出半道圆弧,恰似“归藏”式收势时该有的轨迹。
沈青梧领旨时,瞥见新帝弯腰拾起落在剑鞘上的紫藤花瓣。那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让她忽然想起三月前祭天时,陛下将祭文捧在掌心的模样——原来帝王的剑,既能斩荆棘,也能护花魂。
三日后,山东传来捷报。李新宇没在朝堂上听奏报,而是带着靖王去了太液池的画舫。暮春的池水泛着碧色,倒映着岸边的垂杨柳,像一匹铺展开的绿锦缎。
“二哥,你看这‘归藏’式的变招如何?”靖王用树枝在船板上画剑谱,左臂的伤口已能活动自如,只是画到剑峰藏肘时,树枝忽然断了,“啧,还是差火候。”
李新宇笑着夺过树枝,在断口处续画:“你总想着藏锋时要用力,却忘了先皇说的‘气沉丹田’。就像这池水,看着平静,底下的暗流却能托起万吨画舫。”他忽然想起少年时,两人偷学“归藏”式,总因急于求成而摔进水里,先皇站在岸边,手里拿着戒尺却舍不得落下。
画舫行至湖心亭时,李德全撑着伞送来密信。蜡封上印着北疆的狼图腾,是靖王安插在匈奴的细作传来的。“王爷,匈奴单于病死了,他的三个儿子正在争位,漠北乱成一锅粥。”
靖王的眼睛亮起来,猛地一拍船板:“这是天赐良机!臣请命率军北伐,定能一举荡平漠北!”船身晃了晃,惊起芦苇丛里的白鹭,扑棱棱掠过水面,翅膀带起的水珠落在李新宇的剑鞘上。
“急什么。”李新宇用树枝轻点水面,涟漪一圈圈荡开,“你看这水,越是想掀巨浪,越要先沉底。”他忽然想起先皇临终前,指着御案上的《道德经》说:“治大国如烹小鲜,练剑亦如是。”那时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治”字上投下光斑,像枚未启封的印玺。
暮色降临时,兄弟俩在画舫上对练“归藏”式。靖王的寒铁剑刚猛,李新宇的拂风剑柔婉,一刚一柔在暮色里相击,剑风卷起的紫藤花瓣粘在两人的衣襟上,分不清是谁的。
“归藏归藏,藏的是锋芒,不是心肠。”李新宇的剑尖在靖王喉前半寸停住,剑穗上的珍珠轻轻蹭过弟弟的锁骨,“就像当年你我在太庙抄《孙子兵法》,你总说要‘兵贵胜’,却忘了后面还有‘不贵久’。”
靖王收剑时,忽然发现二哥的鬓角多了根白发,像雪落在乌木上。他想起半年前在雁门关,自己中箭时看见的星空,也是这样的白星点缀在黑夜里。“二哥,等北疆安定了,咱们去江南看看吧,你说过要教我辨认河工图纸上的水文标记。”
李新宇的剑“当啷”一声落在船板上,水花溅起的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归藏”式的真谛——所谓收势,不是结束,是为了更好的出发。就像这拂风剑,藏起锋芒时,才能看清握剑的手,是否还握着初心。
五月初,沈青梧送来山东盐仓的账册。李新宇没在御书房看,而是带着账册去了先皇的陵寝。墓碑前的松柏抽出新枝,嫩绿的针叶上挂着晨露,像先皇当年教他练剑时,落在剑穗上的星光。
“父皇,”李新宇将账册放在碑前,拂风剑斜倚在碑石上,剑穗垂落的角度,恰似当年先皇站在这里的姿态,“您看,这‘归藏’式,儿臣总算学会了。”风穿过松针,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先皇在说“好”。
离开陵寝时,晨光正好。李新宇在神道上练起“归藏”式,玄铁剑的锋芒在朝阳里流转,却总在触及碑石前一寸处轻轻收回。剑穗上的珍珠与神道旁的石翁仲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在丈量岁月的距离。
李德全远远跟着,见新帝的身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先皇也是这样,在同样的地方,教年幼的太子练剑。那时的剑穗还是用红绳系着的,不像现在缀着东珠,却同样在晨光里,划出温柔的弧线。
回到紫禁城时,沈青梧正在太和殿的丹陛上等。她手里捧着新修的《税法》,黄绸封面上,“轻徭薄赋”四个字格外醒目。“陛下,户部核算过了,按新税法,百姓每亩地能少缴三成赋税。”
李新宇接过《税法》的瞬间,拂风剑的剑鞘轻轻叩击丹陛的金砖,发出沉稳的声响。他忽然发现,这声音与先皇当年在这里宣布减税时,龙靴踏地的节奏一模一样。
暮色染红角楼时,李新宇站在城墙之巅。拂风剑的剑影与晚霞相融,在砖墙上投下流动的光河。远处的市井传来收摊的吆喝声,近处的宫墙下,巡逻的禁卫军脚步声整齐划一。他忽然明白,所谓“归藏”,不是把剑藏进鞘里,是把锋芒藏进心里,藏进每一道奏折的朱批里,藏进每一粒百姓碗里的粮食里。
练剑的身影在暮色里渐趋沉静,玄铁剑的寒光慢慢收敛,像潮水退回深海。只有剑穗上的珍珠,还在轻轻颤动,映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如同少年时在太液池边,永远也数不清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