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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夜色正浓,最合潜行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夜色正浓,最合潜行 (第1/2页)

朱瀚笑而不答:“殿下年长,眼光敏锐,总要练些人,今时今局,哪怕一缕风,若听得懂,也可避刀锋。”
  
  朱元璋瞥他一眼:“你倒比本皇还会说。”
  
  “臣弟不敢。”朱瀚拱手,“臣弟只想替殿下守这社稷江山,再给太子殿下扫清一层浮尘。”
  
  “浮尘?”朱元璋冷笑,“可有一日,尘落宫阙、泥溅龙袍呢?”
  
  朱瀚仍笑:“所以不让尘落。”
  
  沉默。
  
  半盏茶后,朱元璋低声:“你说……太子真能撑得住?”
  
  朱瀚起身,神色郑重:“臣弟愿以项上头颅担保。”
  
  “你这话,若太子扶不起,怎生交待?”
  
  “那便请皇兄割了臣弟的脑袋,亲手。”
  
  朱元璋望他片刻,终是笑出声来:“好好好,你倒还有这份胆气……去吧,太子殿下那边,该有人护着了。”
  
  傍晚时分,朱标立于太极殿后的练武场边,披风凌乱,眉头紧蹙。
  
  练场上,一众亲兵正在演练“回云十三刀”,刀光如雪,阵形变幻间已隐现军阵雏形。
  
  “这是你教的?”朱标问。
  
  “不是。”朱瀚自旁走出,负手而立,“是听风司中一人自幼为民间镖师,祖传武艺,改了些式子,倒也用得上。”
  
  朱标转身看他:“你设这听风,真为我?”
  
  “若非为你,我早去山中种梅去了。”
  
  朱瀚道,“你是储君,却心思比旁人更重,遇事更缓,这不是坏事,但若旁人都比你快一丈,那便是命门。”
  
  朱标低声:“我明白你的意。”
  
  朱瀚看向场上练刀之人:“卫柔查得掌钥司内,有一人三月前擅调铜符,名唤王廷彦,正是中宫用事之人。”
  
  朱标眉色微变:“中宫?”
  
  “是你母后旧人。”
  
  朱标沉默许久:“母后……她不该牵扯。”
  
  朱瀚叹了口气,声音沉静:“你终究太仁厚。可你要记住,这天下不是靠仁厚坐稳的。”
  
  “你若真想保太后、保母族、保皇孙,必须比他们更狠。”
  
  朱标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不狠,但我身边的人,必须狠。”
  
  朱瀚笑了:“这才像话。”
  
  入夜后,东宫密阁再度点起灯火。
  
  虞文执卷而入,身后卫柔一言不发,立于门外。朱标披衣坐于灯下,接过密卷,神色微动。
  
  “是今晚动手?”
  
  虞文点头:“王廷彦将于子时至北苑偏门与人接应,密档上称其为‘桐令’。”
  
  朱标目光冰冷:“桐令……”
  
  朱瀚走入殿中:“原来,虞桐还是留了后手。”
  
  朱标看向他:“那就动手吧,今夜,见真章。”
  
  朱瀚点头:“我来调人。”
  
  子时,北苑偏门外一带,隐隐有数人现身,皆着便衣,混于宫墙松影之间。
  
  王廷彦身披常服,手执一枚封印锦盒,左右张望不定。
  
  他低声道:“可是‘江五’?”
  
  无人应答。
  
  他再唤:“桐令已至,再不应,便不交。”
  
  忽地,一道黑影从墙上跃下,未语,直取他手中锦盒。
  
  王廷彦惊叫一声,却被一股劲风扯入侧旁草丛。
  
  下一刻,十余道身影自黑夜冲出,将四周封死。
  
  卫柔率先现身,冷喝一声:“王廷彦,私授宫中信物,勾连外党,已犯重律!”
  
  王廷彦尚欲抵赖,却被朱瀚拎起衣襟,扔至灯前:“你连‘桐令’都敢送,怎么不敢认?”
  
  王廷彦面如死灰,颤声:“是虞桐,他……他未死,他在京中,他要我协助重开‘镜门’!”
  
  “镜门?”朱标现身,语气冰冷,“他要开的是旧案之门,还是心门?”
  
  王廷彦跪地失声:“殿下饶命——我不过是个小吏——一切都是命令……”
  
  朱瀚道:“你既无本事做大事,也别有胆谋东宫。”
  
  他一挥手,卫柔带人将其押下。
  
  朱标站在偏门外,看着那枚所谓“桐令”,沉声道:“再下去,他真要翻了宫墙。”
  
  朱瀚却轻声笑道:“放心,不到最后一步,他不会来见你。”
  
  “可我们……可以先一步见他。”
  
  朱标看他,目光如剑:“你有法子?”
  
  “自然。”朱瀚转身离开。
  
  朱瀚立于案前,案上摊开的密报字迹未干,殿中灯火摇曳,映得他面容沉静而锋利。
  
  卫柔刚回报完北苑之事,低声道:“王廷彦已押入听风司地牢,暂未有人索人。”
  
  朱瀚不动声色:“会有人来,只是还在斟酌用哪张脸。”
  
  “虞桐的‘镜门’,我们可查得根底?”
  
  “还不能动得太快。”朱瀚淡道,“他既敢把这口旧钟重新敲响,就不怕人听见。但钟声越响,他的藏身之处,便越近了。”
  
  这时,虞文步入密阁,神色凝重:“殿下,东华门一带今夜多了一层巡视,乃内廷自发所为,似是得了风声。”
  
  朱瀚抬眉,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他们急了。”
  
  虞文低声:“要不要让听风那边扰一扰西苑?”
  
  “不急,放一放。”朱瀚反倒笑了笑,“我们只盯东宫,不动外廷,看谁先坐不住。”
  
  忽而殿门轻响,是朱标披衣而来,外披风氅,神情冷肃:“叔父,我想见他。”
  
  朱瀚不问是谁,直接道:“不行。”
  
  朱标停步:“我必须知道他图什么。”
  
  “你只需知他要什么,而不是他为何要。”朱瀚语气低沉,“若你现在见他,便是落了他的阵法,他擅谋人心,喜布局中局,你一开口,便难收场。”
  
  朱标沉默良久:“你也怕他?”
  
  “我不怕,但我知,他怕的从不是我,而是你。”朱瀚语调一顿,“他怕你成长,怕你明白什么叫帝王之道。”
  
  朱标眼中似有火光闪过,却终未言语。
  
  夜更深了,禁军交更之声渐远,密阁四周安静得只剩风声。
  
  一日后,宫中传旨,太子将于三日后巡视南苑,点选东宫新练亲军,并阅武校场,朱标虽未召群臣随行,却特别点名朱瀚同行。
  
  消息传出后,宫中上下虽无显波,却似暗流翻滚。
  
  御马监、掌钥司、少府监三司同时加派人手,连内务府也紧急抽调干员协助南苑设防,表面是备太子安危,实则处处戒备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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