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梁山新主 第四章 沧州道上,义与利的算盘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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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泊的盐,第七天就卖断了货。
济州城的“拂衣楼”盐铺前排起长队,百姓们攥着铜钱,眼巴巴等着那白花花的精盐。伙计嗓子都喊哑了:“今日售罄!明日请早!”
对街官盐铺的掌柜扒着门缝看,脸黑得像锅底。他家盐价贵三成,还掺沙子,往日仗着官家专营还能硬撑,如今彻底没人来了。
“东家,再这么下去……”账房先生愁眉苦脸。
“闭嘴!”掌柜摔了算盘,“我就不信,这梁山盐能一直卖!”
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程万里信了。
济州府衙后堂,程知府看着桌上两封公文,一封是青州慕容彦达的“剿匪请援”,一封是梁山送来的“商路受阻申诉”,气得胡子直抖。
“这个慕容彦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拍桌子,“梁山盐卖得好好的,他非要插一脚!现在好了,盐路一断,济州盐价涨了三成!百姓都骂到衙门来了!”
幕僚低声劝:“大人息怒。慕容知府毕竟是高太尉的人,咱们不好硬顶。不如……让梁山自己想办法?”
程万里冷静下来,想了想,提笔写了封回信给王宇,大意是:青州之事,本府不便干涉,但梁山若自行“疏通”,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可睁只眼闭只眼。
这老狐狸,把皮球又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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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聚义厅。
王宇看完程万里的信,笑了:“这是让咱们自己打呢。”
“打就打!”刘唐拍案,“青州兵不过两千,我带三百兄弟就能冲垮他们!”
“莽撞。”吴用摇头,“青州是慕容彦达的地盘,硬打只会激化矛盾。咱们是做生意的,不是造反的。”
“那怎么办?”阮小二问,“盐总不能堆在仓里发霉。”
王宇敲着桌子,沉吟片刻:“青州的路走不通,咱们就绕路。”
“绕哪儿?”
“沧州。”
厅内一静。
沧州在梁山北面四百余里,要穿过整个山东北路,路途遥远。但那里有一个人——柴进,江湖人称“小旋风”,前朝皇室后裔,家财万贯,仗义疏财,最爱结交天下好汉。
更重要的是,柴进的庄园在沧州横海郡,那是河北、山东、山西三地交汇处,商路四通八达。若能打通这条线,梁山的盐不仅能卖到河北,甚至能进入辽国境内。
“柴大官人……”晁盖沉吟,“我早年受过他恩惠,是个真豪杰。但他身份特殊,肯跟咱们做生意吗?”
“肯不肯,得谈了才知道。”王宇起身,“我亲自走一趟沧州。顺便……”
他顿了顿:“去见个人。”
“谁?”
“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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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支商队从梁山出发。
二十辆骡车,满载精盐、梁山特产的鱼干、还有公孙胜新炼的“精铁”样品。护卫五十人,由林冲带队,杨志、刘唐随行。杨鹤也跟来了——名义上是“随行医师”,实际是王宇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梁山。
毕竟,《四海龙图》的秘密,就像悬在头顶的剑。
队伍走得不快,日行六十里,沿途在拂衣楼分号歇脚。王宇每到一处,都要查看账本、听取汇报,顺带调整当地的情报网。
杨鹤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她虽修道十年,但大多在罗浮山清修,偶尔下山也是执行师门任务,这般悠闲的商旅还是头一遭。
“王宇,”她骑着匹温顺的母马,与王宇并肩而行,“咱们真能说服柴进吗?”
“试试看。”王宇笑道,“柴大官人爱结交英雄,咱们梁山别的没有,英雄好汉管够。林教头、杨制使、刘唐兄弟,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这就是咱们的‘诚意’。”
杨鹤抿嘴笑:“你这是去谈生意,还是去摆擂台?”
“都是。”王宇望着前路,“江湖上的生意,既要算利,也要讲义。柴进不缺钱,缺的是能成事的朋友。咱们让他看到梁山的前景,他自然会投资。”
正说着,前方探路的阮小七(他也跟来了,负责侦察)飞奔回来:
“少寨主,前面十里就是郓城县!要不要进城歇脚?”
郓城县……
王宇心中一动。这是宋江的老家,也是晁盖的老家。按原著时间线,宋江此刻应该还在县衙当押司,晁盖劫生辰纲的事,他帮忙压着没报。
“不进县城。”王宇摆手,“在城外拂衣楼分号歇息。另外,小七,你带两个人,去县衙给宋押司送份礼——就说是晁天王的一点心意,感谢他往日关照。”
“明白!”
杨鹤好奇:“宋押司是谁?”
“一个很有趣的人。”王宇意味深长,“将来或许会成为咱们梁山的‘外务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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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城县衙,押司房。
宋江看着桌上那包银子——整整一百两,还有一封信,信上只写了八个字:“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落款是梁山晁盖。
他沉默良久,将银子收起,信烧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知县时文彬。
“公明啊,”时文彬笑眯眯的,“听说梁山那边,最近闹得挺热闹?”
宋江躬身:“都是些草寇,不成气候。大人不必挂心。”
“我倒听说,他们弄出了什么‘神仙盐’,卖得比官盐还好。”时文彬压低声音,“你说,咱们郓城能不能也……分一杯羹?”
宋江心中暗叹,面上却笑:“大人英明。此事,容卑职去探探路。”
“好,好!”时文彬满意地走了。
宋江关上门,看着窗外天色。
梁山……王伦之子……小孟尝……
这山东的天,怕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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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五日,进入沧州地界。
越往北,景色越开阔。时值初秋,田野里高粱红了一片,农人正忙着收割。
柴进的庄园坐落在横海郡郊外,占地千亩,高墙深院,气派非凡。庄门口立着两根汉白玉华表,上刻对联:“积累阴功,前朝厚德;广行方便,何处仙乡。”
“好大的口气。”刘唐嘀咕。
林冲却肃然:“柴大官人确实当得起。当年我在东京落难时,也曾想来投奔他。”
正说着,庄门大开,一群庄客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出来。那人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如冠玉,三绺长髯,身穿紫锦袍,腰系玉带,气度雍容——正是柴进。
“林教头!”柴进一眼认出林冲,大步上前,“一别数年,教头风采依旧!”
林冲抱拳:“柴大官人,久违了。”
柴进又看向王宇,眼中闪过讶色:“这位就是梁山少寨主,王宇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王宇拱手:“柴大官人谬赞。今日冒昧来访,叨扰了。”
“哪里话!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快请进!”
众人入庄。庄园内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曲水流觞,奇花异草遍布,俨然一座小型皇家园林。庄客们训练有素,见客不惊,秩序井然。
“柴大官人这庄子,”王宇赞叹,“怕是比济州府衙还要气派。”
柴进哈哈一笑:“祖上留下的基业,不敢败了而已。诸位远道而来,先去洗漱歇息,晚上我为诸位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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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在“聚贤厅”。
厅内摆了八张紫檀大桌,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自不必说。陪坐的除了柴进,还有几位庄上的教头、管事。
酒过三巡,柴进举杯:“林教头重获自由,夫妻团聚,柴某敬你一杯!”
林冲一饮而尽:“多谢大官人挂怀。”
柴进又看向王宇:“少寨主,你们梁山的事,我也听说了。晒盐、炼铁、收留天下好汉……做得漂亮。只是,”他话锋一转,“青州那边,似乎不太平?”
王宇微笑:“大官人消息灵通。青州慕容知府封了盐路,所以我们才绕道沧州,想跟大官人谈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
“盐铁。”王宇直言,“梁山产盐,日产三千斤,质优价廉;产铁,月产万斤,可制精钢。沧州地处要冲,若大官人愿意合作,咱们的盐铁可通过大官人的商路,卖到河北、山西,乃至辽国。”
柴进眯起眼睛:“利润怎么分?”
“梁山负责生产,大官人负责销售。所得利润,四六分账——大官人六,梁山四。”
厅内安静下来。
柴进的几位管事都露出惊讶之色。这分成,柴进占了大便宜。
但柴进却摇头:“不妥。”
王宇挑眉:“大官人觉得太少?”
“不,是太多。”柴进正色道,“我柴进做生意,讲究公平。你们出工出力,担着风险,只拿四成?不行。五五开。”
王宇愣了。
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柴进如此痛快,还主动让利。
“大官人……”
“别叫我大官人,听着生分。”柴进笑道,“我痴长几岁,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柴兄。”
“柴兄。”王宇从善如流,“既然如此,小弟也不矫情。除了盐铁,梁山将来还有别的生意——海外贸易、火器军械、情报网络……柴兄若有兴趣,都可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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