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梁伟寻衅,言语交锋 (第2/2页)
刘忠走后,春桃忍不住问:“小姐,您让刘伯订雅间做什么?”
“看戏。”刘芸绣笑了笑,眼中却没什么笑意,“梁伟想让我出丑,我偏要让他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接下来的两天,将军府里异常平静。老夫人没再找她,刘仲文也没露面,仿佛那封帖子从未存在过。但刘芸绣知道,这平静只是表象,怀王府一定在暗中准备着什么,梁伟绝不会甘心在醉仙楼与她“和平了断”。
她每日照旧练功,寅时起床练格斗术,卯时绕府跑步,辰时练习臂力。这具身体底子太差,跑两圈就气喘吁吁,胳膊也没什么力气,可她从未间断。每一次摔倒,每一次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她都会想起刘承业那黑紫色的血迹,想起梁伟那刻薄的帖子,然后咬着牙爬起来,继续练。
她知道,三日后的醉仙楼,不仅是为了了断婚约,更是她与怀王府的第一战。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刘芸绣就换上了那身青色劲装,将匕首和短剑都藏在身上。春桃为她梳了个利落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住,看起来像个英气勃勃的少年郎。
“小姐,真的要去吗?”春桃眼圈红红的,“要不……咱们还是忍了吧,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忍?”刘芸绣拍了拍她的肩膀,“忍了,我父亲的冤屈谁来报?忍了,怀王府就会放过我们吗?春桃,有些事,躲不过去,只能迎面而上。”
她走出院子,刘忠已等在门口,手里牵着一匹马。那是匹枣红色的小马,性子温顺,是原主从前学骑用的。
“小姐,马车备好了,在后门等着。”刘忠低声道,“老奴按您的吩咐,在醉仙楼对面的‘望湖楼’订了雅间,到时候……”
“辛苦您了,刘伯。”刘芸绣翻身上马,动作虽有些生疏,却很稳。
她策马穿过将军府的角门,一路向醉仙楼而去。清晨的京城还未完全苏醒,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小贩和赶早朝的官员,马蹄声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路过相府时,她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门口,车帘掀开一角,露出王婉君那张带着担忧的脸。两人目光相遇,王婉君对着她无声地做了个“小心”的口型,然后迅速放下了车帘。
刘芸绣心中一暖。她知道,王婉君定是听说了消息,特意在这里等她。在这京城,她并非孤身一人。
她勒紧缰绳,加快了速度。阳光渐渐升起,照亮了前方的街道,也照亮了醉仙楼那朱红色的大门。楼前已围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显然是听说了怀王世子要与刘家小姐“了断”的事,特意来看热闹的。
刘芸绣翻身下马,将马交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刘忠,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醉仙楼。
门口的店小二看到她,吓得脸色发白,显然是认得她的,也知道今天来的是什么人。“刘……刘小姐,里面请,我们世子爷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刘芸绣没说话,径直走进楼里。大堂里坐满了人,看到她进来,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好奇,有同情,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她目不斜视,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二楼的雅间大多敞着门,里面的人探出头来,对着她指指点点。走到最里面的雅间门口,她停下脚步,门是关着的,里面传来梁伟嚣张的笑声,还有女子的嬉闹声。
刘芸绣抬手,推开了门。
雅间里,梁伟正搂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喝酒,桌上摆满了佳肴。看到她进来,梁伟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刻薄:“哟,还真敢来?我还以为你要躲在将军府里,一辈子不敢出来呢。”
那两个女子也跟着笑起来,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刘芸绣。
刘芸绣关上门,将外面的议论声隔绝在外。她走到桌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梁伟:“我来,是想问问你,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梁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你父亲?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死了也是活该!怎么,你还想为他翻案不成?就凭你?”
他的话像一根针,刺得刘芸绣心头一痛。但她没有动怒,只是缓缓拔出了靴筒里的短剑,剑尖指向梁伟:“我再问一遍,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短剑的寒光映在梁伟脸上,他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愤怒取代:“刘芸绣,你敢在这里动兵器?你疯了不成!”
“我没疯。”刘芸绣的声音冷得像冰,“但我知道,你和你父亲,一定知道真相。”
她一步步逼近,剑尖离梁伟的咽喉越来越近。雅间里的两个女子吓得尖叫起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梁伟被她眼中的狠厉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酒桌,酒杯菜碟摔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这里是醉仙楼,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刘芸绣冷笑,“比起你们怀王府做的那些龌龊事,我这点‘野’,算得了什么?”
她忽然出手,不是用剑,而是用擒拿术,一把扣住了梁伟的手腕。梁伟只觉得手腕一麻,整个人都被按在了桌上,脸颊贴着油腻的桌面,疼得嗷嗷直叫。
“说不说?”刘芸绣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怀王府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梁伟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还在嘴硬,“是我父亲做的,跟我没关系!你放了我,不然我让你将军府彻底消失!”
刘芸绣眼神一冷,正想再逼问,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她走到窗边一看,只见怀王府的家丁举着棍棒,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醉仙楼,显然是梁伟早就安排好的。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刘芸绣松开梁伟,收起短剑,“也好,正好让全京城的人看看,怀王世子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梁伟捂着手腕,狼狈地爬起来,脸上又惊又怒:“刘芸绣,你死定了!”
刘芸绣没理他,转身走向门口。她知道,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她推开雅间的门,迎着外面所有的目光,挺直了脊梁。
今天,她不仅要了断这段婚约,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刘承业的女儿,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怀王府欠刘家的,她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