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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瘟神暗影

第八十九章 瘟神暗影 (第2/2页)

要解此疫,必须先明其毒根。这瘟毒母源就是关键!必须找到能克制其核心妖毒秽根,又能化解尸毒疫气的药物。
  
  他收回神念,指尖萦绕着一丝肉眼难辨、却在他感知中清晰无比的灰黑色气息,散发着阴冷、腥臭、腐败的混合味道。
  
  “此疫根源,在于此水。”赵清真站起身,指尖那缕无形的秽气被他以真元震散,“妖毒混合尸毒疫气,已成‘瘟毒母源’,污染水土,滋生疫病。要解此疫,需双管齐下。其一,清源:必须组织人力,尽快焚烧掩埋所有人畜尸骸,尤其是水中漂浮者;挖掘深坑,集中处理污秽之物;寻找地势高处,搭建洁净干燥的隔离之所,将病患与未染病者分开;最重要的是,找到洁净的水源!若无净水,一切皆是空谈。”
  
  他看向杭州府城的方向:“其二,断根:需炼制能克制此蛟蛇妖毒与尸毒疫气的解药。此非寻常汤药,需对症炼制。城中药铺,是唯一可能找到足够药材的地方。”
  
  听到“药铺”和“解药”,人群眼中熄灭的希望之火似乎又跳动了一下。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却充满惊惶的议论声,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赵清真的耳中。
  
  “…听说了吗?宁波府那边也闹起来了!比咱这儿还凶!”
  
  “何止宁波!绍兴府、嘉兴府……钱塘江下游,靠近海边的几个县,都传遍了!”
  
  “五县!整整五个县都在死人!听说……听说宁波府慈溪县,一天就抬出去几百具尸首!棺材铺都空了,草席卷着就往乱葬岗扔!”
  
  “完了……完了完了……这瘟神,长了翅膀飞过去了!挡不住了!挡不住了!”
  
  “都是那‘猪婆龙’!肯定是它发怒了!水退了还不肯放过我们!要我们死绝啊!”
  
  “对!就是猪婆龙!它没吃饱!它要童男童女!要活祭!不祭它,瘟神就不会走!”
  
  “猪婆龙”?赵清真心中一动。
  
  他转向那个提供消息的老者,也是刚才问话的人:“老丈,方才听人言及‘猪婆龙’,此为何物?与眼下瘟疫有何关联?”
  
  老者听到“猪婆龙”三个字,脸上本就深刻的皱纹瞬间扭曲在一起,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极度的恐惧,如同看到了世间最恐怖之物。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到,这才压低声音,带着颤抖说道:
  
  “仙……仙长有所不知啊!那‘猪婆龙’……它不是寻常的水怪!它是……它是钱塘江里的龙王爷跟……跟江里的‘江.猪’(指江豚或某种大型凶猛鱼类)生下的妖怪啊!”老者的声音因恐惧而失真,“龙头猪身,满嘴獠牙,力大无穷!尾巴一扫,就能掀起滔天巨浪!它一发怒,就兴风作浪,水淹千里!专吃童男童女!”
  
  他咽了口唾沫,眼中流露出追忆的恐怖:“听……听我爷爷那辈人说,前朝……大概是元朝至正年间,咱杭州府就闹过一回大的!也是发大水,淹死了无数人,然后就是大瘟疫,比现在还凶!死了……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后来才知道,是那猪婆龙在作祟!它嫌供奉的童男童女不够新鲜,发怒了!”
  
  “后来呢?”赵清真追问,眼神锐利。
  
  “后来……后来是朝廷从灵隐寺还是净慈寺,请来了一位法力无边的圣僧!”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那圣僧在钱塘江边设下法坛,做法七天七夜!最后一天,天上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咔嚓一道……那么粗的天雷!紫金色的!直劈下来!就劈在……劈在城东门外的江湾子里!把那兴风作浪的猪婆龙活活劈死了!”
  
  周围的灾民也听得入神,脸上交织着恐惧和对那“圣僧”的向往。
  
  “劈死之后呢?”赵清真捕捉到关键。
  
  “劈死之后?”老者眼中恐惧更甚,“那圣僧说,猪婆龙是天地异种,妖力太深,怨气太重!光劈死不行,妖魂不散,妖丹还在,迟早还要作乱!必须用佛门无上法力,把它那颗最毒的妖丹挖出来,镇在……镇在……”他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一个极其忌讳的地点,“对!镇在杭州府城的地脉水眼之下!用佛塔或者什么大阵压着!让它永世不得翻身!这才保了杭州府几十年的平安!”
  
  老者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哭腔:“现在……现在肯定是那镇压妖丹的佛塔或者阵法年久失修,镇不住了啊!或者……或者又有新的猪婆龙从海里游过来了!所以它又发怒了!先发大水淹我们,再降下瘟疫收我们的命!这是天罚!是索命啊!不……不献上足够的童男童女平息它的怒火,我们……我们都得死!”他越说越激动,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妖丹?镇压在地脉水眼之下?”赵清真心中念头飞转。若这传说有几分真实,那所谓的“猪婆龙”妖丹,其蕴含的水行妖力与剧毒,经过百年地气侵蚀,若封印松动泄露出些许,再与此次蛟蛇兴风作浪引动的水脉变化相结合,倒真有可能成为这复杂瘟毒的一个重要源头!甚至可能是那“瘟毒母源”的核心催化剂!这传说,是绝望中百姓寻求解释的寄托,还是……隐藏着部分被岁月模糊的真相?
  
  他正欲再详细询问关于那圣僧、天雷以及妖丹镇压的具体方位,忽然,神念的边缘,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荡开一圈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涟漪。一股气息正从杭州城方向,朝着这片被死亡笼罩的灾土快速移动而来!
  
  那气息中正平和,隐含慈悲宏愿之力,如同暗夜中的一盏明灯。更奇特的是,这股慈悲之力中,还包裹着一股刚猛无俦、至阳至刚、驱邪破秽的雷霆真意!两种力量完美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充满力量感的佛门气息。这气息,与老者口中那位引动天雷诛妖的“圣僧”传承,隐隐呼应!
  
  “嗯?”赵清真目光微凝,望向气息来处。只见远处泥泞不堪、布满了车辙和杂乱脚印的官道上,一个身影正顶着午后的烈日,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而来。步伐沉重却异常坚定。
  
  那是一个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的僧人。身着洗得发白、沾满泥浆的土黄色僧衣,外罩一件同样破旧、打着补丁的袈裟,脚下是一双磨损严重的草鞋。他风尘仆仆,肤色黝黑如同久经曝晒的岩石,面容刚毅,线条如同刀劈斧凿,饱经风霜。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蕴藏着星辰,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大地和痛苦呻.吟的灾民时,充满了深沉的悲悯与磐石般的坚韧。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托着的一物——并非寻常僧人的念珠或钵盂,而是一尊尺许长短、非金非石、通体呈现暗沉古铜色、表面却布满了玄奥复杂、隐隐有细微电弧跳跃流转的雷纹法器——降魔金刚杵!那股精纯浩瀚的佛力与驱邪破秽的雷霆气息,其源头,正是这件宝光内蕴的法器!杵身厚重,杵尖锋锐,杵身上端四面雕刻着怒目威严的四大金刚像,虽经岁月磨损,依旧透着一股镇压邪魔的无上威严。
  
  这僧人目标极其明确,对周遭投来的或敬畏、或麻木、或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向灾情最重、病患聚集最为密集的区域。他似乎也感应到了赵清真身上那迥异于凡俗、如清泉冷月般的道门清炁,脚步在距离赵清真数丈外微微一顿。那双蕴藏着雷霆与慈悲的目光,如电般扫来,在赵清真背后的归尘剑上停留了一瞬。僧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了然,对着赵清真微微颔首致意,眼神中传递出“同道中人”的认可与一丝“稍后再叙”的意味。旋即,他不再停留,步履沉重却迅捷地走向一个气息奄奄、浑身滚烫、正被母亲抱在怀里无声流泪的孩童。
  
  赵清真亦微微颔首回礼,心中了然:看来这位手持雷霆法器、气息刚猛宏大的僧人,便是百姓口中传说能引天雷、降妖伏魔的那位高僧的传人,或是同脉法嗣了。只是不知,他此刻星夜兼程赶来这片瘟疫死地,是为了救治这蔓延的瘟疫,还是为了探查那传说中可能松动、甚至与瘟疫有关的“猪婆龙”妖丹?
  
  只见那魁梧僧人——慧觉禅师,来到孩童身边,没有丝毫嫌弃污秽,直接盘膝坐在泥地上。他将沉重的降魔金刚杵轻轻横放于膝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动作却异常轻柔地搭在孩童滚烫的腕脉上。他眉头立刻紧锁,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口中低声诵念佛号:“阿弥陀佛……”声如闷雷,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按在膝前的降魔金刚杵上。随着他低沉而充满力量的诵经声,那金刚杵表面的雷纹仿佛活了过来,细微的蓝色电蛇在古铜色的杵身上游走跳跃,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噼啪”声。一股精纯、温暖、带着破邪之力的佛力,透过他的手指,缓缓渡入孩童体内。
  
  赵清真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静静观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慧觉禅师正试图以自身精纯的佛力,结合金刚杵的雷霆破邪之力,强行驱散孩童体内那顽固的瘟毒。这股力量如同温暖的阳光,又带着雷霆的威严,所过之处,孩童体内那阴冷污秽的病气如同积雪遇到烈阳,迅速消融退散。孩童原本急促痛苦的呼吸明显变得平稳了一些,紧锁的眉头也稍稍舒展,滚烫的体温似乎有所下降。
  
  妇人见状,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以为神僧显灵。
  
  然而,赵清真的眉头却微微皱起。在他的神念感知中,慧觉禅师的力量虽然强大,也确实暂时压制了瘟毒的表象,减轻了孩童的痛苦。但那股盘踞在孩童脏腑深处、融合了蛟蛇妖毒的核心秽根,却如同扎根在岩石缝隙中的毒草,异常顽固!佛力与雷霆之力如同烈火灼烧着毒草的枝叶,却难以深入根除其深埋地下的毒根。那秽根只是被强大的外力暂时压制、蛰伏,并未被摧毁!一旦外力撤去,或者孩童本身生机再被消耗,毒根便会立刻反扑,甚至可能因外力刺激而变得更加凶猛!
  
  慧觉禅师显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收回搭脉的手,看着孩童虽然痛苦稍减、但依旧灰败的小脸,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深沉的凝重。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远处漂浮着尸骸的污浊水域,堆积如小山的未及掩埋的腐尸,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疫气死意。又低头看了看膝前那柄依旧闪烁着微光、嗡嗡低鸣似有不甘的降魔金刚杵。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慈悲、决然,还有一丝面对棘手难题的凝重。
  
  就在这时,赵清真平静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大师可是在为这疫病烦忧?此疫之毒根深种,非寻常佛力可拔除。”
  
  慧觉禅师转头,看向这位气度沉凝、背负宝剑的道人。对方清澈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他双手合十,声音洪亮坦诚,带着北方口音:“阿弥陀佛。贫僧慧觉,自四明山天童禅寺而来。道长慧眼如炬。此疫凶戾异常,病气之阴毒霸道,贫僧生平仅见!绝非寻常时疫,其中分明混杂着极其浓烈的妖邪秽气!贫僧的佛力与金刚杵雷火,虽能暂缓其表,压制痛苦,却如扬汤止沸,难断其根。贫僧观道长修为精深,道法通玄,不知对此疫……可有良策?”
  
  赵清真没有直接回答。他再次走到一洼颜色更深、气味更冲的污水边,蹲下身。这一次,他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缕极其精纯的“天权文曲”阴水真元,如同探针般,小心翼翼地刺入污浊的水中。湛蓝的真元在水洼中无声扩散、感知。片刻后,他收回手指,指尖并未沾染污水,却萦绕着一丝在慧觉禅师眼中清晰可见的、灰黑色、不断扭曲蠕动的秽气!这秽气散发着阴冷、腥臭、腐败的味道,更带着一丝令金刚杵都微微震颤的妖邪之意!
  
  “大师请看。”赵清真将指尖那缕秽气展示给慧觉禅师,“此疫之毒,三分天灾,七分人祸。”
  
  慧觉禅师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缕秽气,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邪恶力量,沉声道:“请道长明示。”
  
  “天灾者,水患肆虐,湿热蒸腾,腐尸遍地,滋生烈性疫气,此乃大灾之后常有之祸。”赵清真指尖真元一吐,将那缕秽气震散,声音冷冽如冰,“人祸者,乃有妖物借水遁行,兴风作浪!其妖毒阴邪霸道,残存于洪水之中,与此地浓烈尸毒、滋生之疫气媾和交融,如同火上浇油,催生此前所未有之霸道瘟毒!妖毒不除,疫根难断!此为人祸之首!”
  
  “妖毒?!”慧觉禅师眼中精光爆射,瞬间联想到城中所闻传说,以及自己一路行来对水脉的感应,“道长所言妖物,莫非是……”
  
  “正是昨日兴风作浪、吞噬生灵、意图化龙入海的那条孽蛟!”赵清真肯定道,目光如剑,刺向钱塘江方向,“其妖毒阴邪,混入洪水,已成‘瘟毒母源’,污染水土,荼毒生灵。此‘母源’不除,纵有仙丹妙药,亦难保瘟疫不再复起!要解此疫,需双管齐下。”
  
  他竖起两根手指,条理清晰:
  
  “其一,清源:当务之急,必须立刻组织人手,焚烧掩埋所有人畜尸骸,尤其是水中漂浮者,一刻不容耽误!挖掘深坑填埋污秽之物。寻找地势高燥、通风良好之处,搭建洁净窝棚,将已染病者与未染病者严格隔离,避免交叉传染。重中之重,是寻找并保护洁净水源!若无净水饮用、洗涤,清源之举便是空谈!”
  
  “其二,断根:需炼制能克制此蛟蛇妖毒、又能化解尸毒疫气的对症解药!此药非寻常汤剂,需以特殊法门炼制,融合破邪、解毒、固本之效。”
  
  说到这里,赵清真的目光落在了慧觉禅师膝前那柄雷光隐现的降魔金刚杵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灼热:“贫道观大师宝杵,蕴含精纯无匹之佛门雷火本源之力!此乃天地间至阳至刚、破邪克毒之无上利器!正是炼制此解药不可或缺的‘药引’与‘炉火’!若大师信得过贫道丹术,贫道愿以道门丹鼎之术为基,借大师雷火神力为引,或可炼出克制此瘟毒之圣药!”
  
  炼制解药?借雷火之力?慧觉禅师目光一凝,看向赵清真。对方眼神清澈而坚定,毫无作伪。他又低头看向膝前的降魔金刚杵。这件传承自师祖、曾诛灭过无数邪祟的镇寺之宝,此刻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低沉的嗡鸣,杵身上的雷纹光芒流转加速,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与济世度人的慈悲。
  
  佛道虽殊途,救人心同归!
  
  慧觉禅师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化为磐石般的决然。他霍然起身,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对着赵清真合十躬身,声如洪钟:“阿弥陀佛!善哉!降妖除魔,济世救人,乃我佛门弟子本分!道长既有济世良方,更有此神通手段,贫僧岂敢惜此身外之物?愿倾尽所能,倾力相助!但凭道长驱使!佛道合力,共破此劫!”
  
  “善!”赵清真眼中也闪过一丝激赏。值此危难之际,能遇此等胸怀坦荡、不拘门户之见的高僧,实乃幸事。“事不宜迟,需立即入城筹备药材与清净丹室。大师,请随贫道同行。”
  
  两人达成共识,不再耽搁。赵清真目光再次扫过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却又因佛道联手而隐约透出一线生机的灾土。炼制解药,需要清净之地和大量药材。杭州府城中的药铺,是唯一的希望。而那位传说中的“猪婆龙”与深埋地下的妖丹……这些线索如同水面下的暗流,预示着这场席卷钱塘的灾难背后,恐怕还隐藏着更深的漩涡。解药是救眼前之命,而那深埋地下的隐患,或许才是真正的祸乱之源。
  
  赵清真与慧觉禅师,一青一黄两道身影,迎着弥漫死气的风,踏上了返回杭州府城的泥泞官道。他们的目标明确——济世堂药铺。而前方的府城,等待他们的,是抢购一空的药材、恐慌沸腾的人心、惑乱人心的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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