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银雾女神号 (第1/2页)
霓裳斑斓如坠云霞瀚海,已须整装出行迎市井喧嚣。
药铺阁楼的木地板在沈芳璃脚下发出细碎**,薄荷绿真丝裙摆扫过藤箱边缘,「雾隐晨风」茶歇裙的湿气刺绣在昏暗中泛起微光,雾江流域图随着呼吸的潮意起伏,仿佛整条江水正从裙裾间蜿蜒流过。
她将塞琳强塞的礼服压入箱底——「星骸低语」的秘银腰扣硌在「猩红权柄」的天鹅绒上,星图投影割裂了箱内阴影,如同贵族舞池中浮动的虚伪星光。
红色阳伞斜插在箱角,伞面内侧的风向符文阵渗出铁锈味,让她想起麦襄医生擦拭手术刀时的叹息:“药柜里每一味药材,都该是活命的钥匙,而非染血的筹码。”
楼下传来埃里希整理药柜的响动,川贝与枇杷叶的苦香漫上楼梯。她扣紧「雾隐晨风」领口的冷凝宝石,人鱼泪滴形宝石触感冰凉,却压不住塞琳硬塞进行李的荒诞物件。
藤箱“咔嗒”合拢的瞬间,晨风掀开账本,空白的纸页上浮起细密水痕。阁楼窗外的晾药绳正滴落昨夜的雨,水珠砸在青石板上,碎裂成无数个晃动的帕西街倒影——药铺、告示板、塞琳甩在门槛的金币,以及她自己被晨雾稀释的轮廓。
“究竟是谁在凝视深渊?”她将阳伞折叠塞进勘探工具包,伞柄齿轮咬合声如一声嗤笑。
……
塞琳的马车碾碎晨露抵达时,沈芳璃正将最后一捆口罩塞进医疗箱。橘色双马尾从镶金车窗探出,眼罩碎钻折射出讥诮的弧光:“银毛雪怪是要用这堆破布扮演虚空使者?”
“这叫口罩。”沈芳璃将一片棉纱覆在脸上,声音闷在布料后,“黑斑病靠飞沫传染,你戴眼罩的脑子应该能理解‘防护’二字。”
“放肆!”塞琳甩开车门,黑蕾丝裙摆扫过门槛,“本小姐的‘苍之眼’能净化一切污秽!”她扯了扯左眼的琥珀色瞳片,“这种大号眼罩只配给甲板的锈栏杆防风!”
车厢内堆满塞琳的“战略物资”:镶钻照相机卡在镀金烧烤架缝隙中,防潮垫裹着偃甲云雀笼子,胖子打手正偷啃的牛肉干油渍滴在箱子上。
“究竟是抗疫还是郊游?”沈芳璃冷笑一声,磷光手套扫过箱内杂物。
“凡人就是迂腐!”塞琳扬起下巴,将口罩套在偃甲云雀头上,“本小姐的冒险纪录片需要取景!它便是千螺回音谷日落下的瘟疫鸟——喏,多应景!”
马车驶入车道,铸铁路灯渐次后退如沉默的卫兵。沈芳璃望向窗外绵延的郫泽平原,帕尔兰河的支流如银丝般缠绕麦田,灌溉渠的闸门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十年前这里还是盐碱地,”她指尖划过玻璃上凝结的水雾,“引帕尔兰河水改造若能成功,稻谷能养活半个吉鲁尼——可惜七成收成被贵族抽作‘水源税’。”
塞琳正对着小镜子补涂黑蕾丝眼影,闻言嗤笑:“穷鬼的感恩和杂草一样廉价。”忽又凑近车窗,异色瞳闪过一丝玩味,“但能逼三大贵族抢破头的工程……本小姐喜欢。”
正午的郫泽平原蒸腾着麦浪的腥甜。瘦子车夫掏出熏鱼干分发,塞琳捏着鼻子将“庶民食物”甩出车窗,却偷偷捡回沈芳璃包裹里的茯苓糕。“难吃。”她鼓着腮帮子嘟囔,耳尖绯红如滴血的琥珀。
黄昏降临时,咸腥的江风撕开了雾霭。陴江渡口的霓虹灯牌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像一群醉醺醺的妖灵。十二座铸铁栈桥吞吐着货轮的煤烟,机械臂抓起印有银骸家徽的集装箱,宛如巨兽啃食钢铁骨骸。
沈芳璃的银发被江风扬起,某个身背长弓的身影倏然闪过货舱阴影——那人弓身缠着破云纹革带,箭囊边缘露出一截鎏金翎羽。他穿着深棕皮革护甲,腰间挂着一串铜制绳索与火羽扇,正是浪天冒险团标志性的旅人装束。
“破云弓……”沈芳璃瞳孔微缩,数日前浪天团与葬剑山庄的冲突仍历历在目——她隐于穗阳殿梁柱的阴影间,亲眼目睹宋子熙张弓直指殿檐的狂肆模样。
此刻货舱中潜行的身影与记忆中重叠,那柄沾着血腥气的传奇武器,在安检罗盘下化为虚影。
轮到沈芳璃和塞琳过安检的时,两名戴铜制护目镜的乘务员手持“禁物罗盘”扫过旅客全身。沈芳璃胸前天梦石在罗盘下骤然亮起,七彩光晕中浮现出导灵铳的短枪轮廓、天笠铳的符文长管与天璃杖的水晶杖身——元解术封印的武器被强行剥离,化作实体落入乘务员手中的黑铁箱。箱内刻满封印咒文,将三件武器牢牢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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