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院里拜年 (第1/2页)
周益民洗漱完毕,推开家门打算去给院里的长辈拜年。
冷空气裹着槐树叶的清香扑面而来,他拢了拢棉袄领口,正瞧见老槐树下围着四五个孩子,蹲在地上玩弹珠。
玻璃珠子在冻硬的泥地上撞出清脆的响,像谁在轻轻敲着小铜铃。
“益民叔!”扎着冲天辫的丫蛋最先发现他,手里的弹珠“啪嗒”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周益民脚边。
其他孩子也纷纷回头,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像枝头挂着的山楂果,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周益民弯腰捡起弹珠,在手心转了两圈,忽然扬声喊:“都过来排队!”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可院里的大人常说“益民叔的口袋里总有好东西”
而且周益民的大方是出了名的,就连没有出来玩的人,听见周益民的话后,都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
面前的几个孩子二话不说,拉着衣角排成歪歪扭扭的一队,连最小的虎子都踮着脚,扒着前面孩子的衣角不肯掉队。
院里的一大爷,正提着鸟笼出来遛鸟,看见这阵仗笑着搭腔:“益民这是又给孩子们带好东西了?”
他把鸟笼挂在槐树枝上,笼里的画眉扑腾着翅膀,啾啾叫得欢。
“就是些糖果,给孩子们甜甜嘴。”周益民笑着应道,转身回屋,没多久就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出来。
布袋是粗布做的,边角磨得发白,里面鼓鼓囊囊的,走路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
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布袋里瞅。
他们知道,周益民出手,必属精品。
李婶端着水盆出来泼水,看见这情景直乐:“益民啊,你这刚出门就给孩子们发福利,怪不得院里的孩子都跟你亲。”
她擦了擦手,往孩子堆里瞅了瞅,“我家石头没捣蛋吧?”
生怕因为孩子捣蛋,导致没有分到东西,那就吃亏了。
“婶子放心,孩子们乖着呢。”周益民蹲下身,解开布袋绳,里面露出花花绿绿的糖纸——有裹着橘子瓣的水果糖,有包着芝麻的酥糖,还有带条纹的牛奶糖,都是他从商店里购买的?
不仅便宜,而且还不用票,所以就算全部分完,也不心痛。
“哟,这是带了多少糖啊?”一大爷凑过来看了一眼,咂咂嘴。
“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给孩子们意思意思就行,哪用得着这么大方。”
“大爷您不知道,”周益民抓起一把糖果,在掌心掂了掂。
“乡下过年就图个热闹,孩子们开心比啥都强。”
“丫蛋先来。”他冲排头的小姑娘笑了笑,伸手往布袋里一抓,糖果在他掌心堆成小山,橘子糖的橘色、酥糖的米白、牛奶糖的乳黄,在晨光里闪着诱人的光。
丫蛋妈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这情景连忙说:“益民,别给太多,这孩子吃多了糖牙疼。”
“没事婶子,就这一把,让孩子过过瘾。”周益民把糖放进丫蛋手里,丫蛋两只小手赶紧拢成小簸箕,糖果落进去发出叮当的脆响,她抿着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却没立刻离开,站在旁边等着看别人的糖。
一边看着,一边迫不及待撕开糖果的外包装,将糖果放进嘴里,还用舌头舔干净包装上的甜味。
第二个是虎头虎脑的石头,他踮着脚往前凑,周益民特意多抓了两颗牛奶糖——这孩子上次说过,最爱吃奶味的。
石头接糖果时手一抖,两颗糖滚到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冻红的手指在地上扒拉半天,把糖纸擦得干干净净才塞进兜里。
李婶在一旁看着,笑着数落:“你看你这毛手毛脚的,多亏了益民叔心细。”
轮到最小的虎子时,他还没桌子高,周益民干脆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抓了把裹着彩色糖纸的软糖:“这个软,慢慢吃。”
虎子含着手指傻笑,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周益民的棉袄上,他也不恼,还帮孩子把糖揣进胸前的小兜。
虎子奶奶拄着拐杖在门口看着,一个劲儿地说:“益民啊,让你破费了,回头我让虎子给你送两个刚蒸的馒头。”
“奶奶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周益民笑着应道。
队伍里的孩子一个个往前挪,布袋渐渐瘪下去,周益民的手却没停,每次抓糖都像在掂量分量,保证每个孩子手里的糖果都差不多。
有孩子忍不住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立刻在院子里散开,引得没轮到的孩子直咽口水。
一大爷看着周益民,对李婶说:“这孩子打小就仁义,小时候有块糖都跟院里孩子分着吃,现在还是这样。”
李婶点头附和:“可不是嘛,上次我家石头发烧,还是益民半夜骑着自行车去请的大夫,这份情我记着呢。”
最后一颗糖分完时,布袋已经空得能立起来。
孩子们手里都攥着鼓鼓的糖果,有的用围巾兜着,有的揣在棉袄内兜,谁都舍不得再玩弹珠。
扎堆坐在石阶上,你剥一颗给我尝,我分一块给你吃,糖纸在晨光里飘得像彩蝶。
周益民给孩子们分完糖果,周益民回屋拎起墙角的布包。
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给朋友准备的拜年礼——两斤腊肉,用草绳捆得整整齐齐。
还有一小罐新磨的芝麻糊,如果把盖子打开的话,香气透过粗布都能飘出来。
他先往李友德家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友德和他母亲在聊着天。
“友德,在家呢?”周益民推开虚掩的木门,看见李友德正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旱烟袋,慢悠悠地抽着,脚边的炭盆里火星明明灭灭,把他的影子映在墙上,忽长忽短。
里屋门帘一动,李友德的母亲端着个簸箕走出来,正低头捡着里面的豆子。
“哟,益民来了!”李友德赶紧放下旱烟袋,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
“快进屋坐,我刚烧了壶热茶。”他看见周益民手里的布包,笑着埋怨。
“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咱哥俩还客气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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