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躬身以为歉 (第1/2页)
“犹记初入翰林时,先帝以“冰壶秋月”赐匾勉励。然永昌三年督办漕运,见押运官私截绢帛竟未受罚,遂生妄念。那夜河面浮动的月光,照着臣昧下的第一笔修堤银,清辉如刃,将臣的良心凌迟。
鸿宝年间,臣与突厥苟合陷长城内外于纷乱,臣且主张迁都南下,先帝应允。臣知先帝想以退让之举换百姓休养生息,然臣已身在泥潭,不可出之。
此后,为淮南节度使之子舞弊科场,臣亲手调换考卷时,朱砂封印从指缝落下,竟似御史尚书死时溅落之血。此举酿成鸿宝科考舞弊大案,数万学子深受牵连,大魏气运一落千丈。
最痛是构陷秦王那夜,摹写其笔迹至三更,至秦王被贬为庶人,后病死垓下,臣与秦王自幼时起便为至交好友,实属不该实属不该。
今晨侍女端来药盏,铜盘映出臣枯槁面容,忽见无数冤魂自瞳中涌出——战死的边军、溺亡的漕工、自缢的书生其数恰是臣历年所贪银两之多。
忽见屏风上先帝所赐持衡二字,原来自始便少刻一点。这一笔,终究要用臣的性命补全。
今臣大限将至,无所求,唯求焚臣尸骨扬于运河,立臣跪相面朝太庙,臣无颜见先帝。臣之账目,皆存于金陵大悲寺,陛下可查可处,高家绝无辩驳。”
看完信的夏林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这会儿景泰帝也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夏林顺手将信递给了景泰帝。
景泰帝借着月光看完这封信,当时他的脸色阴霾的厉害,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爆发,而是垂下眼皮:“道生,仲春,随朕入宫。”
三人从高士廉家中入宫,一进去夏林立刻就屏退了所有侍卫宫女和太监,偌大的太极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仨。
景泰帝捏着那封信,手抬起来扬了扬:“啊?老东西!死了还要给朕一个下马威!啊!?”
夏林靠在大殿的柱子上:“我觉得不是下马威。”
“嗯,我也觉得不像。”老张也应道:“这些虽然都是一些陈年旧案,但每一桩都是大案。而为什么高士廉非要把这些大案拿出来呢?”
说完他与夏林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过河拆桥!”
景泰帝明显愣住了,他显然是没有下头那两位的脑力,一时之间其实是反应不过来的,光在那愤怒来着。
“啊?你们在说什么东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
“先去拿了他的账目再说咯。”夏林瞥了一眼景泰帝:“我就说嘛,时来天地皆同力。不过你打算怎么办高士廉的事?”
“我能怎么办?当然是不办!我要办了,那不就是昭告天下父皇昏庸无能,让这样一个奸人恶人当了三十多年的宰相?”
夏林晃着手指头:“要办,还要大办特办。但你得给我几日时间。”
“嗯?什么意思?”
“大哥。”夏林面带为难的说道:“人家就是要用自己的一世清誉来祝你一臂之力,你还要给人家满门抄斩咯?当然是把他家人放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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