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树人 (第2/2页)
树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整个森林都被这声音震撼到了。它那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轰然倒下,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巨响。随着树人的倒下,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如同一股黑色的烟雾般升腾起来,然后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
神秘少女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她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她的心跳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汗。她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生怕还有其他的危险潜伏在黑暗中。
平复,呼吸仍带着战后的粗重。几缕汗湿的发丝黏在颈侧,玄色劲装下摆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左袖一道寸长的裂口渗着暗红血渍。她垂眸望着手中长剑,剑刃上凝着的血珠正顺着菱形剑格缓缓滑落,在暮色中坠成一串断续的殷红。剑身镌刻的云纹在残阳下泛着冷金属光泽,护手处镶嵌的墨玉正随着她微颤的指尖轻轻磕碰剑鞘。
身后乱石林里,方才激斗折断的古松横亘在地,断口处还冒着丝丝白汽。她缓缓抬手抹去唇边血沫,喉间涌上的腥甜被强行咽下。抬眼望向远处层叠的黛色山峦,睫羽在苍白面颊投下细碎阴影,唯有紧握剑柄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晚风卷着松针气息掠过耳畔,她忽然偏头避开随风飘来的一缕银发——那是方才被斩落的敌人发髻上的饰物,此刻正缠绕着半片干枯的紫阳花瓣,在青石地面上滚动时发出细微声响。神秘少女喉结微动,将到嘴边的喘息又咽了回去,紧握的剑穗在渐浓的夜色里轻轻摇晃,如同悬在心头那根尚未松开的弦。
松针气息里浸着血腥,她垂眸看着指尖那道新添的伤口,血珠正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红。方才那柄缠满银饰的弯刀擦着她喉间掠过的寒意尚未散尽,此刻晚风掀起她半旧的靛蓝裙摆,露出靴筒上磨白的云纹刺绣。
那缕银发终于落在脚边,发丝间还缠着半片碎裂的玉饰。她用剑鞘轻轻拨开,看见玉片内侧刻着极小的"昀"字。山风突然转了向,将更浓重的血腥味推过来,混着远处隐约的狼嗥。
神秘少女她将剑收回鞘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山谷里荡开涟漪。指尖的血珠恰好落在那缕银发上,顺着发丝蜿蜒成细小的红线,像极了多年前某个雪夜,她在宫墙上看见的那道流星。远处林子里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她侧身隐入松树的阴影,只留下那缕银发在青石上,渐渐被夜露打湿。
剑穗轻晃着垂落,余音撞在青灰色崖壁上,碎成更细的嗡鸣,惊起几只晚归的寒雀。她立在风口,银发被山风掀起时像流动的月光,那点猩红便在这片银辉里格外刺目——血珠顺着发丝坠到下颌,又凝在尖细的下颌线上,终于不堪重负,坠向脚下深不见底的幽谷。
夕阳正沉入西侧山峦,金红光线穿过她半旧的玄色斗篷,在剑柄缠绳上投下细碎光斑。左手虎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垂眸看着那缕沾了血的发丝。发梢扫过腕间银镯,叮地一声轻响,倒比剑归鞘时更显寂寥。
山风渐冷,卷着松针的气息掠过她裸露的颈侧。血珠在斗篷下摆积成一小片深色,与腰间悬挂的青铜符牌轻轻碰撞。她抬手将那缕乱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眼角那颗极淡的朱砂痣——在暮色里,倒像是第二颗将坠未坠的血珠。
谷底传来溪流淙淙声,混着远处隐约的狼嗥。神秘少女她拢了拢斗篷,转身走向崖边那株歪脖子松树。剑鞘上的云纹在最后一点天光里泛着冷光,血珠终于顺着发梢滴落,砸在枯松针铺就的地面上,裂开极小一痕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