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梁山新主 第七章 登州港的烟火与密信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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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船厂,十一月的海风已经带上了凛冽的咸味。
五艘两千料海船的龙骨一字排开,如同五条巨鲸的骨架匍匐在干船坞里。三千余名工匠在工地上忙碌,锯木声、夯土声、号子声混杂着海浪,奏出一曲粗犷的劳作交响。
鲁智深光着膀子,扛着一根三丈长的橡木大梁,“嘿”一声架到二号船龙骨上,震得脚下木板嗡嗡作响。他抹了把汗,对旁边监工的阮小七咧嘴笑:“洒家这力气,干船工也不赖吧?”
阮小七竖起大拇指:“鲁大师,您这一人顶十个!不过少寨主说了,您是亲卫营都统,这种粗活让工人们干就行……”
“什么粗活细活!”鲁智深大手一挥,“洒家闲不住!再说了,这船将来要载着咱们兄弟出海,洒家亲手搭的,心里踏实!”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
王宇和杨鹤并肩骑马而来,身后跟着一队亲卫。两人都穿着厚实的裘衣——王宇是玄色狐裘,杨鹤是月白貂裘,在灰扑扑的船厂里格外显眼。
“少寨主!杨姑娘!”工匠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行礼。
王宇下马,抬手示意大家继续干活。他走到一号船龙骨前,仰头看着这庞然大物——长三十丈,宽八丈,按照这个时代的算法,确实是两千料的巨舰了。
“进度如何?”他问船厂总管,一个姓郑的老船工,登州本地人,祖上三代都吃这碗饭。
郑总管捧着图纸,满脸兴奋:“少寨主放心,比预想的还快!一号船腊月就能下水,二号船正月,三号船二月……最迟明年三月,五艘全能完工!”
“这么快?”王宇惊讶。
“都是钱和粮顶出来的。”郑总管压低声音,“您给的双倍工钱,工匠们三班倒,昼夜不停。还有那些新式工具——那个叫什么‘滑轮组’的,吊装大料省了一半人力!”
王宇笑了。他不过是把初中物理知识拿来用用,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杨鹤走到船头位置,伸手摸了摸刚刚安装好的“破浪艏”——这是她根据《四海龙图》里记载的“海鳅船”改良的设计,据说能减少三成航行阻力。
“这里要刻阵法。”她转头对王宇说,“我昨晚推演过了,用‘分水阵’和‘定风阵’,遇到风浪时能稳船身。”
“杨姑娘还会这个?”郑总管眼睛瞪圆。
“略懂。”杨鹤谦虚地笑了笑,从袖中取出几张画满符文的图纸,“麻烦郑总管,在船舷内侧、龙骨节点、桅杆基座这些位置,按图刻纹。刻好后我来激活阵法。”
郑总管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接过图纸。
王宇看着杨鹤认真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三个月,她为船厂、为盐场、为练兵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那道姑的清冷气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而坚韧的光彩。
“累不累?”他轻声问。
“不累。”杨鹤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船一点点成型,比在山上打坐还有意思。”
正说着,远处码头上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都让开!官船进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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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水师码头上,一艘挂着“枢密院”旗帜的官船缓缓靠岸。
船上下来一队官兵,簇拥着三个文官打扮的人。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儿,面白无须,眼神锐利,身穿绯色官袍——这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穿的服色。
“是童贯的人。”王宇眯起眼睛。
他早就收到拂衣楼的密报:童贯派了个姓刘的观察使南下,名义上是“巡视海防”,实则是来探查梁山虚实,顺便……谈判。
果然,那刘观察使一下船,就直奔船厂而来。
“哪位是梁山王宇?”他声音尖细,带着官腔。
王宇上前一步:“在下王宇。不知观察使驾临,有失远迎。”
刘观察使上下打量王宇,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太年轻了。但他很快恢复常态,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
“枢密院童枢密有令:梁山私造海船,有违海禁。但念尔等造船手艺精湛,可为我大宋水师所用。故特准梁山船厂为官办,尔等工匠编入军籍,王宇授从八品承信郎,限十日内答复。”
这话一出,船厂里顿时安静了。
工匠们面面相觑,郑总管脸色发白。编入军籍?那岂不是成了朝廷的苦力?工钱别说双倍,能按时发就不错了!
王宇却笑了,笑得很温和:“刘观察使,童枢密的好意,王某心领了。但梁山船厂是民营造船坊,与登州水师是合作关系。我们出船,水师护航,互惠互利。至于编入军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恕难从命。”
刘观察使脸色一沉:“王宇,你可知道违抗枢密院军令是什么罪?”
“知道。”王宇依旧微笑,“但我也知道,大宋律法规定,民间造船五百料以下无需报备。我们这两千料船,确实超了规制,但——这些船是登州水师订造的,有王师彦统制的订单文书为证。”
他朝阮小七使了个眼色。阮小七会意,捧上一卷盖着登州水师大印的文书。
刘观察使接过一看,脸色变了又变。
文书是真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登州水师向梁山船厂订购战船五艘,用于“巡海防倭”。
这就棘手了。童贯再权倾朝野,也不能明着抢水师的战船。
“好,好得很。”刘观察使收起文书,阴恻恻地看着王宇,“既然是为水师造舰,本官就不多管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童枢密还有一件事,想请王少寨主帮忙。”
“请讲。”
“听闻梁山有位杨鹤姑娘,是罗浮山高徒,精通《四海龙图》。”刘观察使目光扫向杨鹤,“童枢密想请杨姑娘去东京一趟,帮忙解读海图。事成之后,封号、赏赐,绝不吝啬。”
终于图穷匕见了。
王宇心中冷笑,面上却为难:“这恐怕不妥。杨姑娘是我梁山贵客,且是方外之人,不便涉足朝堂。”
“方外之人?”刘观察使身后的一个随从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怕不是与梁山逆贼勾结,图谋不轨吧?”
这随从抬起头——斗笠下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眼眶深陷,正是玄冥子的同门,“鬼面书生”崔文。
杨鹤脸色微变,她认得这人:罗浮山叛徒之一,擅使阴毒咒术。
“崔师兄,”她平静道,“多年不见,你倒成了童贯的走狗。”
崔文不恼,反而笑了:“杨师妹还是这般牙尖嘴利。不过今日,你恐怕得跟我走一趟了。”
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一面黑色小旗,迎风一展!
旗上黑气弥漫,瞬间笼罩码头!
“小心!”杨鹤急呼,同时掐诀念咒,一道青光从她手中升起,抵住黑气。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工人们吓得四散奔逃,官兵们也乱了阵脚。
王宇眼神一冷,正要出手,忽然——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如惊雷炸响!
鲁智深不知何时冲了过来,禅杖抡圆了,一招“金刚伏魔”,带着凛冽罡风砸向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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