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烬生·道在途中 (第1/2页)
【开场·时间的回响】
(黑暗中持续的水滴声)
滴答…滴答…
混入纸张燃烧的余烬声:嘶…嘶…
苏轼的呓语(破碎回响):“明月…清风…”
太后的冷笑:“哀家能给你们,也能收回…”
王诜最后的狂笑:“一起沉吧!”
所有声音被巨大的水流吞噬声淹没——轰!
(白光炸裂,画面定格)
【前情提要】
第三幕结束时,金明池画舫大火,六人(苏轼、程颐、蔡京、王朝云、赵静姝、小坡)与王诜对峙,太后与皇帝的军队在岸上剑拔弩张。玩家需做出关键抉择,本剧本以“苏轼将半枚钥匙交给王诜,程颐说服蔡京联手制住王诜,王朝云亮出太后密令,小坡潜水再寻潜龙匣”这一选择分支展开。
第一场:烬池余波
时间:元祐四年十月十七日,寅时三刻(凌晨4:15)
地点:金明池畔,火后废墟
【场景描述】
画舫已烧成焦黑骨架,半沉于水中,余烟裹挟着焦木与奇异香料的气味。池面漂着散落的书页、齿轮碎片、还有半片明黄绢帛——先帝密诏的残角。
池岸被军队围成两个半圆:
·东侧:太后亲军,玄甲红缨,领军者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曹诵(太后侄女婿)。
·西侧:皇帝亲卫,金甲青缨,领军者是皇城司使梁师成(皇帝心腹宦官)。
两军之间,五十步宽的“真空地带”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有王诜的波斯匠人阿卜杜勒、西域商人哈桑、还有不知隶属哪方的黑衣人。
核心区域:
六名幸存者被分开控制:
·苏轼、王朝云被曹诵的兵士“保护”在亭中。
·程颐、蔡京被梁师成的亲卫“请”到柳下。
·小坡浑身湿透,抱着一只从水下捞起的铜匣,蹲在池边石阶,被两方士兵同时盯着。
·赵静姝躺在担架上,气息微弱,军医正在救治。
王诜呢?
曹诵(40岁,面如铁铸)走到苏轼面前,抱拳:“苏承旨(翰林学士承旨),太后口谕:请将此物转交太后。”(递过一个锦囊)
苏轼打开,内有一枚青铜鱼符——调遣京城戍卫的兵符!还有一张纸条:
“携王诜首级与《灰烬录》残本来见。否则,朝云死。”
同时,梁师成(50岁,面白无须)尖细的嗓音传来:“程先生、蔡待制,陛下有旨:请二位入宫‘商议要事’。”(使个眼色,四名亲卫手按刀柄)
程颐冷笑:“是要我二人首级去商议吧?”
气氛凝固如铁。
第二场:潜龙匣开
小坡突然站起,高举铜匣:“都别动!这匣子…它自己在震!”
那铜匣果然发出“嗡嗡”低鸣,匣面雕刻的龙纹缝隙渗出幽蓝荧光。
梁师成眯眼:“呈上来。”
曹诵同时伸手:“拿来!”
小坡看向苏轼,苏轼点头。
铜匣被放在中央石桌上。两方将领各派一名亲信上前,同时伸手触匣——
“咔!”
匣盖自动弹开!
内有三物:
1.一枚完整的青铜钥匙(与断裂的那把形制相同,但更大)。
2.一卷油布包裹的书册,封面无字。
3.一块玉制棋盘,只有九枚棋子:五白四黑。
书册被小心展开——是《灰烬录》的原始草稿!笔迹苍劲潦草,乃司马光亲笔,且多处有王安石朱批修改痕迹!
关键段落(曹诵当众诵读):
“元丰七年腊月廿二,与介甫(王安石)第三日夜谈。介甫泣曰:‘新法之弊在吏,非在法。然满朝皆欲废法,何也?盖触权贵利也。’余(司马光)默然。介甫忽道:‘若有一法,可使吏不得贪,权贵不得阻,君实(司马光字)可助否?’余问何法。介甫写三字:‘考成法’——仿唐时考课,岁终核吏治,优者擢,劣者黜,贪者斩。余观此法,实为良策,然…”
(下一页被撕去)
梁师成抢过,翻到最后有字处:
“…介甫道:‘此法若行,须有铁腕之人。余荐二人:一为章惇,二为…’(此处墨迹被涂抹)余惊:‘此子年幼,且其母…’介甫叹:‘故须十年布局。余恐不及见,君实当记之:若幼主长成,性果毅,则可启此录,行考成。若懦弱,则焚之,勿为奸人所用。’”
(《灰烬录》的真意,竟是王安石托付司马光辅佐幼主(哲宗)推行吏治改革的遗愿!)
曹诵与梁师成对视,眼中皆闪过惊骇。
若此事为真,则太后与皇帝之争、新旧党争,都成了笑话——真正的改革者(王安石、司马光)早已暗中联手,选定继承人,布局十年后!
此时,玉棋盘突然发出机械转动声。
九枚棋子自行移动,摆成阵型:
五枚白棋围住四枚黑棋,但黑棋中央一枚,正对棋盘刻字:“元祐四年十月十七”。
程颐失声:“这是…邵雍先生(北宋理学家、象数学家)的《皇极经世》推演图!白为阳,黑为阴,今日是…”他掐指速算,面色惨白:“大凶,帝星摇,辅星坠,血浸文曲!”
仿佛印证——
池中半沉的画舫残骸“轰隆”一声彻底塌陷!
水底冒起大量血泡!
一具尸体浮上水面:锦袍玉带,面目焦黑,但左手戴着一枚翡翠扳指——王诜!
他死了?!
谁杀的?!
第三场:三方对质
时间:卯时初(早5:00)
地点:皇宫垂拱殿偏殿
【场景描述】
殿内灯火通明,却死寂如墓。
太后坐于珠帘后,身形笔直。
皇帝赵煦(14岁)坐于左侧,面色苍白,手指紧抓龙椅扶手。
苏轼等六人跪于殿中,身后是曹诵、梁师成持刀而立。
王诜的尸体盖着白布,停在一旁。
太后:(声音平静得可怕)说吧。谁杀了王诜?
苏轼:(抬头)臣等不知。当时舫内混战,火起水淹…
皇帝:(突然打断,少年嗓音因激动而尖利)是太后的人杀的!梁从政昨夜失踪,定是他潜入水中行刺!
太后:(冷笑)梁从政?哀家今晨才知,他三日前就被王诜收买了!他袖中搜出的密信,写着“晋卿公:待太后与皇帝两败俱伤,吾当献宫门钥”!
蔡京:(突然叩首)陛下、太后!臣有一物呈上。(从怀中取出一枚蜡丸,捏碎)这是王诜临死前塞给臣的。
蜡丸内是一张血书:
“吾一生三罪:一负安石公(王安石)托付,二负刘氏(皇帝生母)临终嘱,三负…(血迹模糊)。今死于此局,乃自取。然《灰烬录》真意,非党争,乃考成法治吏。若煦儿(皇帝)见此,当记:革新不在新旧,而在吏清。晋卿绝笔。”
皇帝浑身一震,泪涌出:“表舅他…真是为了…”
太后:(猛地站起)荒唐!一个外戚,临死还想离间天家!(拂袖)此案已明:王诜勾结梁从政、哈桑等,伪造《灰烬录》,构陷哀家与皇帝,欲乱朝纲,其罪当诛。今伏诛,案结。
程颐:(高声)太后!《灰烬录》草稿在此,司马温公(司马光)亲笔,岂是伪造?王安石遗愿,岂能无视?!
太后:(盯着他)程颐,你私结“清流社”,安插眼线于苏轼身侧(指王朝云),又藏匿赵静姝,该当何罪?!
矛头转向程颐!
王朝云:(扑跪向前)太后!妾身虽受程先生之命传递消息,但从未有一言害君害国!程先生创立清流社,只为“监察吏治,清议朝政”,社中章程第一条便是“不涉党争,唯论是非”!(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此乃社规,请御览!
小册被呈上。太后翻看,脸色渐青——里面竟详细记载了三年来百余位官员贪腐实证,涉及旧党、新党、太后亲信、皇帝近臣…堪称一部腐败名录!
皇帝:(抢过翻阅,手抖)这…这上面说,朕的乳母之子强占民田…朕的老师收受献玉…(抬头,眼中充血)都是真的?!
程颐:(挺直脊背)句句属实。臣搜集多年,本欲待陛下亲政后呈上,作“考成法”之基。然王诜窃得部分,以此要挟太后与陛下,酿成今日之祸。
太后:(缓缓坐下)好…好一个程伊川。哀家小看你了。(沉默良久)但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结。王诜已死,梁从政、哈桑、阿卜杜勒皆死——死无对证。《灰烬录》草稿,烧了。潜龙匣,沉了。清流社名册…(看向皇帝)煦儿,你说如何处置?
皇帝:(擦泪,声音忽然成熟)母后,儿臣想…留下名册。
太后:(目光如刀)哦?
皇帝:因为这些蛀虫,吃的是大宋的江山!不管他们是旧党新党,是母后的人还是朕的人——贪腐者,皆该杀!(站起,少年身躯竟有威压)王诜表舅说得对,革新不在新旧,而在吏清。儿臣请…即刻推行“考成法”,以此名册为始,整顿朝纲!
(石破天惊!少年皇帝竟要借此机会,跳出新旧党争框架,直接向官僚集团开刀!)
太后:(凝视皇帝,良久,忽然笑了)煦儿长大了。(挥手)准奏。但——(语气转厉)今日在场所有人,须守口如瓶。王诜之死,定为“暴病而亡”。《灰烬录》之事,永不再提。苏轼、程颐、蔡京…
她一字一顿:
“你们三人,联手给哀家演一出‘蜀洛党争’的大戏,吵得越凶越好。让全天下都以为,你们在争‘新旧法优劣’。而暗地里…(看向皇帝)辅佐陛下,推行考成法。”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太后要借蜀洛党争的烟雾,掩盖皇帝真正的改革——这比她直接还政更聪明,既保颜面,又掌实权。
苏轼、程颐、蔡京对视。
这是交易,也是枷锁。
第四场:元祐五年·暗流
时间:元祐五年(1090年)三月
地点:汴京各处,平行蒙太奇
【一年半后,表面与暗面的双重景象】
场景A:朝堂之上
苏轼(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正与程颐(崇政殿大学士)激烈辩论。
议题:“是否恢复青苗法”。
苏轼:(慷慨激昂)青苗法名为惠民,实为刮民!当年王介甫亦承认“吏治不肃,良法成恶”!
程颐:(义正辞严)然去其弊,存其核,以严格考成约束官吏,则青苗借贷可解民急!苏子瞻岂因噎废食?!
旧党官员为苏轼叫好。
新党官员为程颐鼓掌。
太后垂帘后微笑。
皇帝龙椅上若有所思。
(满朝皆以为:蜀党领袖苏轼与洛党领袖程颐势同水火,党争白热化。)
场景B:深夜密室
同一夜,苏轼、程颐、蔡京聚于蔡京府地下书斋。
墙上挂着考成法推进图,标注已查处官员:137人,其中旧党62人,新党48人,太后系15人,皇帝系12人。
蔡京:(翻看账册)今日又拿下三个:枢密院编修(旧党)、户部郎中(新党)、还有…太后表侄的妻弟。
程颐:太后那边,是否太过?
苏轼:(叹息)太后默许的。她说“割腐肉虽痛,总比全身溃烂好”。
蔡京:(笑)最妙是,旧党以为我们在打压新党,新党以为我们在清算旧党——双方都在向我们“投诚”,献上对手的把柄。(合上册子)照此速度,三年内可肃清汴京,五年推广全国。
(三人碰杯——以茶代酒。)
场景C:后宫偏殿
王朝云(已封诰命夫人)正教赵静姝(伤愈后化名“赵清”,任宫正司女官)识字。
赵静姝左肩留下永久的伤疤,但眼神清明。
王朝云:(低语)清妹,程先生托我问你:可愿入清流社,专司监察内宫宦官、女官贪渎?
赵静姝:(坚定点头)我父亲冤案,根源便在吏治腐败。此志不移。(停顿)只是苏夫人…您与苏大人,近日似有隔阂?
王朝云:(黯然)老爷他…明知我与程先生通信是为大局,却总觉被至亲之人“监视”。加之太后常召我入宫,他更疑心…(摇头)罢了,大事为重。
(夫妻因“忠”而生“隙”,历史惯常的讽刺。)
场景D:太学讲堂
小坡(已通过科举,任秘书省正字)正在为太学生讲《周礼》。
台下坐着旧党、新党官员子弟,皆认真听讲——因小坡是“王安石之孙”,新党视其为希望;但他又受苏轼抚养,旧党以为可拉拢。
小坡:(讲解)“《周礼》之核,在‘设官分职,以为民极’。官不为民,则职失其极…”(忽然看见窗外闪过一个熟悉身影——王诜府上的老仆!)
他不动声色继续讲课,下课後悄悄尾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