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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古道逃尘网,江南寄初心

第3章古道逃尘网,江南寄初心 (第1/2页)

凤骨难羁:朕的贵妃总欲逃
  
  第三章古道逃尘网,江南寄初心
  
  驿站的晨露还凝在窗棂的雕花缝隙里,泛着细碎的冷光,沈凝脂是被肩头的钝痛唤醒的。昨夜换药时药膏的清凉早已散去,伤口被粗布衣衫轻轻摩擦,牵扯出绵延的疼,像一根细针,时时提醒着她此刻并非安稳乡,每一步都踏在悬崖边缘。她缓缓睁开眼,天光刚透过云层漏下一丝浅白,房间里还浸着夜的微凉,铜镜里映出的女子面色苍白,额角的划痕结痂后泛着淡红,褪去了贵妃的金钗华服,素布襦裙裹着单薄的身子,反倒添了几分倔强的清瘦。
  
  她撑着床沿坐起身,指尖触到发间的木簪——那是顾昀让人寻来的寻常物件,比不上宫里的珠翠,却带着几分烟火气的踏实。三年深宫岁月,她早已习惯了晨起时身边有云溪伺候,端来温热的洗脸水,梳起繁复的发髻,如今孤身一人,连绾发都显得生疏。指尖绕着散乱的发丝,忽然想起江南家中的清晨,父亲沈砚之会在院子里煮茶,茶香混着金桂的甜香漫进房间,那时的风都是软的,从没有这般提心吊胆的煎熬。
  
  正怔忡间,门外传来轻叩声,顾昀的声音温润如玉石相击,隔着门板传来:“沈姑娘,晨膳已备好,起身用些吧,今日需早些动身,避开白日的盘查。”
  
  沈凝脂回神,定了定神应道:“劳烦顾公子等候,我这就来。”她起身时动作轻缓,生怕牵扯到伤口,整理好衣衫后,对着铜镜浅浅匀了口气,将眼底的脆弱压下,才伸手拉开了房门。廊下的晨雾还未散尽,顾昀身着月白锦袍,腰间玉佩沾了些湿气,眉眼间依旧带着谦和的笑意,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想来昨夜的打探,消息并不乐观。
  
  “姑娘气色稍好,伤口该是不似昨日那般疼了。”顾昀见她出来,微微颔首,侧身让开道路,“厨房备了小米粥和清淡的小菜,姑娘身子弱,先垫垫肚子,路上怕是难有这般安稳的吃食。”
  
  沈凝脂轻声道谢,跟着他往饭厅走去。驿站的饭厅陈设简单,四方木桌擦得干净,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一碟腌萝卜,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碗蒸蛋羹,看得出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温补之物。这般寻常的烟火气,竟是她在深宫三年里从未拥有过的安稳——宫里的每餐都是山珍海味,却总伴着旁人的算计和萧珩阴晴不定的脸色,食不知味,哪有此刻这般,能安心咽下一口热粥的踏实。
  
  两人相对而坐,顾昀给她盛了一勺粥,推到她面前,瓷勺碰着碗沿,发出轻脆的声响:“慢些吃,不够再添。”
  
  沈凝脂握着瓷勺,温热的粥水滑进胃里,暖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她抬眼看向顾昀,轻声问道:“顾公子,昨夜打探的消息,是不是……不太好?”她见他眉宇间的凝重,心里难免发紧,萧珩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他既已发现她出逃,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想脱身绝非易事。
  
  顾昀放下瓷勺,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姑娘猜得不错,陛下已下旨封锁京城所有城门,连城郊的关卡都加派了三倍人手,逐一审问过往行人,尤其是年轻女子,连眉眼相似者都要细细盘查。不仅如此,他还密令心腹前往江南,监视沈大人和苏公子的动向,显然是算准了姑娘心系家人,想以他们为饵,逼姑娘现身。”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沈凝脂心中刚升起的一丝暖意。她握着瓷勺的指尖骤然收紧,指节泛白,眼底涌起怒色,又掺着浓浓的担忧:“萧珩何其狠戾!我父亲一生清廉,从未沾染朝堂纷争,慕言哥哥潜心读书,只求安稳度日,他们从未亏欠过他萧珩半分,他竟连无辜之人都不肯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才没让泪水落下,“他就是笃定我最在乎家人,故意用他们要挟,想把我逼回那个牢笼里!”
  
  顾昀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满是怜惜,却也知道此刻不是沉溺情绪的时候,只能温声安抚:“姑娘莫急,我已让人快马往江南送信,让我的暗卫暗中护住沈大人和苏公子,不让陛下的人寻衅滋事。只要姑娘能顺利逃出京城,抵达江南,陛下没了你的踪迹,自然不会再对他们过度为难——他要的是你,而非无关之人。”
  
  听到顾昀早已安排妥当,沈凝脂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滑落,她对着顾昀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哽咽:“顾公子,这份恩情,我沈凝脂没齿难忘。你不仅收留我、护我周全,还为我的家人费心,若有来日,我定当倾尽所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如此。”顾昀连忙扶起她,语气诚恳,“我素来不齿强权欺压弱女子之事,陛下将你囚于深宫,本就有失公允,如今赶尽杀绝,更是天理难容。我帮你,不过是尽一份本心,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下最紧要的是商议脱身之法,正门和关卡都走不通,只能另寻偏径。我知晓京城西郊有一条废弃的古河道,传闻连通城外护城河,因年久失修早已干涸,杂草丛生,鲜有人知,或许能从那里出城。”
  
  “古河道?”沈凝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里安全吗?会不会有侍卫巡逻?”
  
  “安全方面姑娘暂且放心。”顾昀解释道,“那条河道废弃已有数十年,平日里连樵夫都极少涉足,陛下的人定然想不到你会从那里脱身,自然不会派人巡逻。只是河道内路况极差,满是碎石淤泥,还有蛇虫鼠蚁出没,且长度足有数十里,想要走出去,需得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力,姑娘……怕不怕?”
  
  沈凝脂几乎没有犹豫,眼底瞬间燃起坚定的光芒,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只要能逃出京城,能护家人周全,再苦再险我都不怕!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能闯过去!顾公子,我们何时出发?”
  
  见她这般果敢,顾昀心中暗暗佩服。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妃,身陷绝境却能如此坚韧,这份胆识,连许多男子都不及。他点了点头:“今日丑时出发,那时天最暗,星光隐没,最易避开巡夜的侍卫。这一日你好好养精蓄锐,我让人再去河道入口探查一番,顺便筹备路上所需的物资,确保万无一失。”
  
  “好,我都听公子安排。”沈凝脂重重点头,心中的不安渐渐被坚定取代。有顾昀这般细致周全的谋划,又有他的手下相助,她脱身的希望又大了几分。只是一想到还被关在天牢里的云溪,她的心又像被紧紧揪着——云溪是为了护她才中箭被俘,如今定然在天牢里受着酷刑,她怎能抛下这个陪了自己三年、舍命相护的姐妹,独自逃生?
  
  “顾公子,”沈凝脂咬了咬唇,终究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牵挂,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云溪她……还在天牢里,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她是为了救我才落得这般境地,若是我就这样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顾昀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自然理解沈凝脂的心情,可此事确实凶险万分:“姑娘的心情我懂,可天牢守卫森严,陛下又特意下令严加看管云溪姑娘,想要救她,无异于自投罗网。且不说我们根本闯不进天牢的层层守卫,就算侥幸进去了,也未必能带着她全身而退,到时候不仅救不出她,我们自己也会被擒,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甚至还会连累沈大人和苏公子,这绝非明智之举。”
  
  “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为我受苦?”沈凝脂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云溪陪了我三年,在宫里处处护着我,替我挡过明枪暗箭,昨日若不是她替我挡了那一箭,我根本走不到这里。她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弃她于不顾?”
  
  顾昀看着她悲痛的模样,心中不忍,却还是硬着心肠继续劝说:“姑娘,你冷静些想想,云溪姑娘拼了性命护你逃走,就是希望你能脱离苦海,回到江南过上安稳日子,而不是让你为了救她,白白牺牲自己。你若是真的为她着想,就该先顾好自己,顺利逃到江南,等日后积蓄了力量,再想办法救她出来,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答。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到了江南安定下来,我定会动用所有力量打探云溪姑娘的消息,一旦有机会,我们便立刻回来救她,绝不让她白白受苦。”
  
  沈凝脂沉默了,顾昀的话句句在理,她也知道此刻回去救云溪,就是自寻死路。可心里的愧疚和牵挂,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怎么也放不下。她擦了擦眼泪,看着顾昀真诚的眼神,知道他说的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云溪用性命护她逃生,她不能让这份牺牲白费,她必须好好活着,必须逃出去,才有机会回来救云溪,才有机会为她报仇。
  
  “好,我听你的。”沈凝脂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悲痛渐渐化为坚定,“我先随你去江南,等安定下来,再想办法救云溪。但我发誓,只要我沈凝脂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忘记云溪的恩情,定会救她脱离苦海,让她也能过上自由的日子!”
  
  顾昀见她想通了,心中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姑娘放心,我定不负承诺。快些吃饭吧,养好精神,夜里赶路才有体力。”
  
  沈凝脂点了点头,拿起瓷勺继续喝粥,只是心里的牵挂让她食不知味,每一口都带着对云溪的愧疚。她暗暗在心里祈祷,希望云溪能再坚持几日,等她到了江南,定要尽快想办法救她出来,绝不让她独自承受萧珩的怒火。
  
  接下来的一日,沈凝脂便安心待在驿站的房间里养精蓄锐。顾昀派了一个名叫青竹的侍女来照顾她,青竹手脚麻利,心思细腻,不仅按时给她换药,还端来温热的汤药让她调理身子,偶尔陪她说话解闷,缓解了她心中的焦虑。伤口的疼痛渐渐减轻,体力也慢慢恢复,只是心里的牵挂却丝毫未减,时不时便会想起云溪在天牢里受苦的模样,想起萧珩那张阴鸷的脸,心中的恨意便多了几分。
  
  顾昀则一整天都在外忙碌,先是让人再次探查了西郊古河道的情况,确认河道内没有异常,也没有外人踪迹,甚至让人清理了入口处的部分杂草,方便夜里通行;又让人筹备了路上所需的物资,满满当当装了两大包袱——有不易变质的压缩干粮、牛肉干,足够支撑数日的清水,还有疗伤的金疮药、止血的草药、驱虫的药粉,以及火把、火折子、绳子、匕首和指南针等物品,样样都准备得周全,连应对突发状况的解毒丸都备了好几颗。除此之外,他还让人密切关注京城内外的动向,确认萧珩的人还在重点盘查城门和主要关卡,暂时没有注意到西郊的偏僻之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京城笼罩在一片沉沉的暮色之中,原本繁华的街道渐渐安静,只有巡夜的侍卫脚步声偶尔传来,带着几分肃杀之气。驿站里也静悄悄的,顾昀让人将备好的物资搬到马车上,又让人牵来了几匹脚力好的骏马,都是经过训练的良驹,性子温顺,速度极快,适合长途奔袭。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丑时到来,便可动身。
  
  青竹给沈凝脂送来了晚饭,是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和几样精致的小菜,笑着说道:“姑娘,顾公子特意让人给你炖的鸡汤,补补身子,夜里赶路风大,才有体力支撑。”
  
  沈凝脂接过鸡汤,闻着浓郁的香气,心里满是感激:“替我多谢你家公子。”
  
  “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公子应该做的。”青竹笑着应道,又从怀里拿出一件厚实的披风,“公子说夜里凉,让姑娘带上这件披风,路上别冻着了。”
  
  沈凝脂接过披风,指尖触到柔软的绒毛,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点了点头,轻声应下,低头喝着鸡汤,心里渐渐安定下来。有顾昀这般细致的安排,有他的手下相助,她一定能顺利逃出京城,一定能回到江南。
  
  夜色越来越深,月隐星沉,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打破了深夜的静谧。驿站的院子里,顾昀正站在月光下,和几个心腹随从低声交代着什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不敢有丝毫大意。随从们都是顾昀精心培养的暗卫,身手不凡,忠诚可靠,这次为了护送沈凝脂,顾昀几乎动用了自己一半的力量,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终于,丑时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顾昀让人叫醒了沈凝脂,青竹早已将披风递到她手中,又帮她检查了一遍随身的小包袱,确认没有遗漏什么。
  
  “姑娘,穿上披风吧,夜里风大,别着凉了。”青竹叮嘱道。
  
  沈凝脂接过披风,裹在身上,顿时感到一阵暖意。她跟着青竹走出房间,院子里的随从们都已整装待发,马车上的物资早已绑好,骏马也都温顺地站在一旁,只等出发的命令。
  
  顾昀见她出来,快步走上前:“姑娘,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都准备好了。”沈凝脂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顾昀不再多言,对着随从们点了点头,沉声道:“出发!”
  
  一行人立刻行动起来,顾昀扶着沈凝脂上了一匹骏马,自己则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腰,避免她从马背上摔下来——他知道沈凝脂不擅长骑马,夜里赶路颠簸,难免会不稳。其他随从们也纷纷上马,有的牵着马车,有的在前面开路,有的在后面殿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驿站,朝着西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却又因为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沈凝脂坐在马背上,紧紧地握着马缰绳,手心微微出汗,心里有些紧张,却更多的是期待。她看着前方漆黑的道路,看着两旁快速后退的树木和房屋,心里暗暗想着:萧珩,你困了我三年,今日我终于要逃离你的掌控了,从此往后,我沈凝脂再也不是你的贵妃,再也不会受你的摆布,我要回到江南,回到父亲身边,过上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
  
  顾昀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轻声安抚道:“姑娘莫怕,我们走的都是偏僻小路,不会遇到巡夜的侍卫,很快就能到西郊的古河道。若是觉得颠簸,就抓紧我的衣袖。”
  
  沈凝脂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抓紧了顾昀的衣袖,指尖触到锦袍的柔软质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稳定的力量,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她知道,有顾昀在身边保护她,她一定能平安无事。
  
  一行人一路疾驰,避开了几条有侍卫巡逻的街道,朝着西郊的方向前进。西郊本就是京城的偏僻之地,平日里人烟稀少,夜里更是荒凉,只有偶尔能看到几座荒废的农舍,在夜色中像一个个沉默的影子,透着几分诡异。随从们都是熟悉京城地形的,专挑那些无人问津的小路走,尽量避开一切可能遇到人的地方,速度快而稳,没有丝毫拖沓。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抵达了西郊的古河道入口。古河道的入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被齐腰深的杂草和灌木丛掩盖着,若不是事先打探好,又有随从提前清理了部分障碍,根本找不到。入口处堆满了枯枝败叶,看起来十分荒凉,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风声,像有人在低声哭泣,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顾昀让随从们将马车和骏马都藏在树林深处,用杂草掩盖好,又让人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不会被人发现。然后,他拿出准备好的火把和火折子,“咔嚓”一声点燃了火折子,凑近火把的灯芯,火光瞬间照亮了周围的环境,驱散了一些黑暗和恐惧。跳动的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
  
  “姑娘,里面路况复杂,满是碎石淤泥,还有很多枯树枝,你跟在我身后,一定要小心脚下,别摔倒了。”顾昀转过身,对着沈凝脂叮嘱道,语气里满是关切。
  
  “好,我知道了,多谢顾公子。”沈凝脂点了点头,紧紧地跟在顾昀身后,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鼓起了勇气。她知道,这是她逃离京城的唯一机会,无论前方有多危险,她都不能退缩。
  
  顾昀拿着火把,率先走进了古河道,随从们也都拿着各自的兵器和物资,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前行。古河道内果然如顾昀所说,路况极差,地面上布满了尖锐的碎石和黏稠的淤泥,走一步都要深陷进去,拔出来时格外费力。河道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滑溜溜的,有些地方还在滴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时钟在倒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混杂着泥土和杂草的腥气,让人有些窒息。
  
  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大部分地方都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前路,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着前进。沈凝脂紧紧地跟在顾昀身后,脚下的碎石硌得她脚掌生疼,淤泥也让她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走了没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肩头的伤口也因为身体的颠簸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可她没有抱怨,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咬着牙,死死地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只要走出这条河道,她就能逃出京城,就能离自由更近一步!
  
  顾昀感受到了她的艰难,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等她跟上,还会伸手扶她一把,温声说道:“姑娘,别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安全第一。若是累了,就歇一会儿。”
  
  “我没事,顾公子,我们继续走吧。”沈凝脂喘着气说道,脸上满是汗水,却依旧眼神坚定。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行程,更不想让大家为她担心。
  
  随从们也都很懂事,纷纷放慢了脚步,还会主动清理前方路上的枯枝和杂草,用兵器将尖锐的碎石拨开,为他们开辟出一条相对好走的道路。有个名叫阿力的随从,力气极大,看到沈凝脂走得艰难,还想背着她走,却被沈凝脂婉拒了:“多谢阿力大哥,我自己能走,不用麻烦你。”她知道,每个人都不容易,不能因为自己是女子,就给大家添麻烦。
  
  一行人在古河道里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又像是有东西在草丛里移动,声音越来越近,让所有人都瞬间警惕起来。顾昀立刻停下脚步,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熄灭了火把,只留下一个火折子攥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黑暗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沈凝脂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全是冷汗,心里满是紧张和担忧——难道是萧珩的人发现了他们,追了过来?若是真的被追上,他们根本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战,可她和顾昀他们,能打得过萧珩的精锐侍卫吗?
  
  顾昀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得像猫,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沈凝脂和随从们也都紧紧地跟在顾昀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神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黑暗。
  
  走了大约十几步,顾昀终于看清了前方的情况,他松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心。沈凝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河道角落里,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互相依偎着取暖,身上盖着破旧的麻袋,嘴里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大概是在抱怨天气的寒冷,刚才的声响,就是他们发出的。
  
  看到是乞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紧张和担忧也消散了不少。顾昀对着随从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惊动这些乞丐,然后点燃火把,带着沈凝脂和随从们,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了过去,继续向前走。
  
  那些乞丐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抬起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戒备。他们大概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还拿着火把和兵器,吓得缩了缩身子,不敢轻易靠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
  
  绕过乞丐后,一行人继续在古河道里前行。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沈凝脂的双腿已经酸麻不堪,肩头的伤口疼得几乎要失去知觉,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受刑,可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她看着前方顾昀挺拔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若不是有他,她根本走不到这里,早就被萧珩抓回宫里了。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虽然很微弱,却像希望的光芒一样,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心房,让大家都心里一喜——他们终于快要走出古河道了!
  
  顾昀也看到了那丝光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加快了脚步,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大家再加把劲,很快就能出去了!”
  
  沈凝脂也像是瞬间有了力气,跟着顾昀一起,朝着光线透进来的方向走去。走得越近,光线越亮,空气也越清新,不再是河道里那种腐朽的味道,而是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让人心里越来越激动。
  
  终于,他们走出了古河道,来到了城外的护城河边。此时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阳光渐渐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照亮了周围的景色。护城河的河水清澈,岸边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河水流动的声音,显得十分宁静祥和。
  
  “我们……我们逃出来了!我们终于逃出京城了!”沈凝脂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受着城外自由的空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兴奋和激动,还有一丝难以置信。这三天来的紧张、担忧、恐惧,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满的喜悦和对自由的向往。她伸出手,感受着微风拂过指尖的触感,那是自由的味道,是她渴望了三年的味道!
  
  顾昀看着她兴奋落泪的模样,心里也满是欣慰,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是啊,沈姑娘,我们逃出来了,你终于自由了!”
  
  随从们也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段时间的辛苦和危险,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了。他们跟着顾昀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轻松,可见他对沈凝脂的事情,确实十分上心。
  
  沈凝脂转过身,对着顾昀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感激:“顾公子,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逃出京城,不可能获得自由,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顾昀连忙扶起她,温声说道,“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只是我们现在虽然逃出了京城,却还没有完全安全,陛下的人肯定还会继续追查你的踪迹,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前往江南,才能真正安稳下来。”
  
  沈凝脂点了点头,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神里满是坚定:“顾公子说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只是……我还是放心不下云溪,等我们到了江南,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救她出来,绝不能让她白白为我牺牲。”
  
  “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顾昀郑重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江南,路上尽量避开大路,走偏僻的小路和山林,避免被陛下的人发现。我的暗卫已经在前面探路了,会为我们避开一切可能遇到的盘查。”
  
  “好,我们出发!”沈凝脂重重点头,心里满是期待。她终于逃出了京城,终于离江南越来越近了,离父亲越来越近了,离自由越来越近了!
  
  顾昀让随从们将藏在树林里的马车和骏马牵出来,然后扶着沈凝脂上了马车——马车里铺着柔软的棉垫,比骑马要舒服得多,顾昀知道她一路辛苦,特意让她坐马车休息。自己则翻身上马,在马车旁守护着,以防出现意外。随从们也都纷纷上马,有的在前面开路,有的在后面护送,有的则牵着马车,一行人朝着江南的方向,缓缓驶去。
  
  马车缓缓前行,沈凝脂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看着两旁快速后退的树木和田野,感受着清晨清新的空气和自由的风,心里满是激动和感慨。她终于摆脱了萧珩的掌控,终于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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