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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周庄暗哨

第六十章周庄暗哨 (第2/2页)

清辞不敢停,一直划,直到岸上的灯光完全看不见,喊声也听不见了,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李浩躺在船底,已经昏过去了。血从他身下漫开,在船底积了一小滩。月光照在他脸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李浩!李浩!”清辞拍他的脸,没有反应。她摸他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像随时会停。
  
  她慌了。彻底慌了。
  
  药没买到,伤口崩开,人在昏迷,后有追兵。而他们现在在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小河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绝望像冰冷的河水,从脚底漫上来,淹没了她。
  
  但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光。
  
  不是月光,是灯光。从河道拐弯处透过来,昏黄,温暖。
  
  是人家。
  
  清辞精神一振,抓起船桨,拼命朝灯光划去。转过弯,眼前是个小小的河湾,湾里停着几条渔船,岸上有座小屋,灯光就是从窗户透出来的。
  
  她把船撑到岸边,跳下水——水不深,只到膝盖。她涉水上岸,冲到小屋前,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个苍老的声音。
  
  “大爷,救救人!”清辞带着哭腔喊,“我哥受伤了,快死了!”
  
  门开了。是个老汉,六十来岁,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刻得像刀刻。他手里提着盏油灯,灯光照亮了清辞满是泪水和泥污的脸。
  
  老汉看了一眼河边的船,又看看清辞,没说话,转身回屋,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根竹篙。他走到河边,用竹篙把船钩过来,看见船里的李浩,眉头皱了起来。
  
  “枪伤?”他问。
  
  清辞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老汉叹了口气,把李浩背起来,往屋里走。清辞连忙跟上。
  
  屋里很小,很简陋,但干净。一张床,一张桌子,灶台上还热着粥。老汉把李浩放在床上,掀开衣服查看伤口。
  
  伤口很糟糕。皮肉外翻,血肉模糊,还在渗血。老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得清创,缝针。”他说,“但我这儿没麻药,得硬扛。”
  
  “只要能救他,怎么都行。”清辞说。
  
  老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起身去准备东西。他拿出一把剪刀,在火上烤了烤,又拿出针线——是缝衣服的针,和普通的棉线。还有一小瓶烧酒。
  
  “按住他。”老汉说。
  
  清辞和另一个闻声出来的老婆婆一起,按住李浩的肩膀和腿。老汉用剪刀剪开伤口周围的烂肉,李浩疼得抽搐,但没醒。然后,老汉用烧酒冲洗伤口,李浩疼得闷哼,身体绷紧。
  
  最疼的是缝针。针扎进皮肉,线拉过伤口,一针,又一针。李浩疼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但始终没醒。
  
  清辞看着,眼泪流得更凶。她握着李浩的手,他的手冰冷,但在颤抖。
  
  终于缝完了。老汉撒上药粉,用干净布条包扎好。李浩的呼吸平稳了些,但脸色还是白得像纸。
  
  “能不能活,看他的造化。”老汉说,擦了擦手上的血,“伤口太深,又感染了。我只有这些土药,能不能抗过去,看他命硬不硬。”
  
  “谢谢您,谢谢您……”清辞连连道谢,想掏钱,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老汉摆摆手:“不用。这世道,能帮就帮一把。”他看着清辞,“你们是惹了什么事吧?枪伤,又被人追。”
  
  清辞咬着嘴唇,没说话。
  
  老汉也不追问,对老婆婆说:“煮碗姜汤,放点红糖。”
  
  老婆婆点点头,去灶台忙活。老汉在床边坐下,看着李浩,又看看清辞:“姑娘,你哥这伤,没三五天起不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清辞摇头。她不知道。前路茫茫,后有追兵,李浩重伤,她身无分文。能有什么打算?
  
  老汉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先在这儿住下。我这儿偏,平时没人来。你们躲几天,等他好点了再说。”
  
  清辞愣住了:“大爷,我们……”
  
  “我知道你们有麻烦。”老汉打断她,“但再大的麻烦,也得先活命。你们先住下,其他的,慢慢想办法。”
  
  清辞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一路,遇到了太多好人:安德森神父,陈郎中,哑叔,现在又是这位不知名的老汉。萍水相逢,却愿意冒着风险帮助他们。
  
  “大爷,您贵姓?”她问。
  
  “姓周,叫周老四。”老汉说,“打鱼的,在这河边住了一辈子。”
  
  “周大爷,大恩不言谢。”清辞深深鞠躬。
  
  周老四摆摆手,起身出去了。老婆婆端来姜汤,喂李浩喝下。李浩喝得很慢,但总算喝下去了。
  
  清辞坐在床边,看着李浩苍白的脸,看着他胸口微弱的起伏。她还握着他的手,他的手还是很凉,但脉搏稳了些。
  
  夜深了。屋外传来虫鸣,和河水流动的声音。老婆婆在另一张床上睡了,发出均匀的鼾声。周老四坐在门口抽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清辞趴在床边,累极了,但不敢睡。她怕一睡着,李浩就不在了。怕一睡着,追兵就来了。怕一睡着,这片刻的安宁就像梦一样碎了。
  
  但最终,她还是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见父亲还活着,在书房里写字。写的是“正气”两个字。父亲说,清辞,你看,这个“正”字,一横一竖,端端正正。做人就要像这个字,站得直,行得正。
  
  然后父亲忽然抬头,看着她,眼神很悲伤。父亲说,清辞,爹对不住你。爹没能保护好你,也没能保护好这个国家。
  
  她说,爹,不怪你。
  
  父亲摇摇头,身影渐渐淡去。书房变成了土地庙,庙里点着蜡烛,蜡烛快要烧完了。土地公的脸在烛光里半明半暗,眼睛好像在看着她。
  
  然后她听见一个声音,很轻,很熟悉,是沈墨的声音:“清辞,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是关键……但钥匙……钥匙才是……”
  
  钥匙?什么钥匙?
  
  她想问,但沈墨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
  
  她惊醒过来。
  
  天还没亮。屋里很暗,只有灶膛里还有一点余烬的红光。李浩还在睡,呼吸平稳了些。周老四在门口打盹,烟杆掉在地上。
  
  清辞轻轻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
  
  钥匙。沈墨在梦里说,钥匙才是关键。
  
  箱子里的证据很重要,但钥匙才是打开一切谜题的关键。可钥匙是什么?在哪里?
  
  她想起顾小满留下的线索,想起那些三角形标记,想起“听雨”茶楼,想起寒山寺的钟声。
  
  钥匙……会不会是顾小满本人?她知道怎么解读那些证据?或者,她知道证据里隐藏的更深层的秘密?
  
  又或者,钥匙是别的什么东西——某个人,某件信物,某个地点?
  
  清辞不知道。但沈墨在梦里告诉她,钥匙才是关键。那她就必须找到钥匙。
  
  可是怎么找?顾小满下落不明,箱子在白玫手里,他们自己被困在这个小渔村,李浩重伤,后有追兵。
  
  绝路。又是绝路。
  
  但清辞忽然想起父亲的话:人这一辈子,总得有那么一两件事,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
  
  那就为之吧。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
  
  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天,渐渐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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