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章 绑去道歉赔罪?送来重金打脸! (第1/2页)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
一阵沉实的脚步声踏碎了文照院的寂静。
领头的是侯夫人身边的容嬷嬷,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婆子们个个粗布短打,袖口捋到肘弯,露出缀着薄茧的结实胳膊。
末尾两个护院更携着短刀,靴底碾过石板时悄无声息,显然是练家子出身。
婆子们猛地推开院门,声响在晨雾中格外刺耳。
容嬷嬷叉着腰站在门槛上,高声尖啸:“大小姐!夫人有令,命你半个时辰内收拾停当,随我们去静安院,夫人等着带你去尚书府给赔罪!”
话音刚落,堂屋的梨花木门被打开……
谢绵绵推开房门时,晨光正好漫过檐角,将廊下那一片人影照得分明。
她立在晨光里,一袭红衣衬得她肤色胜雪,乌发仅用一支羊脂碧玉簪松松挽着,碎发垂在颊边,素面朝天却难掩眉眼间的清丽。
她眼神平静得仿若浸了月光的深潭,似乎未被眼前的阵仗惊到,声音清凌凌如山涧灵泉:“走吧。”
谢绵绵这般积极配合,容嬷嬷倒愣了。
她揣着侯夫人的命令来,早料定这位大小姐会反抗不从,才特意带了护院镇场,没成想竟是白费功夫。
谢绵绵抬脚便走,步履从容。
见连翘跟上来,她直接吩咐,“你守着院子吧。”
“是。”连翘攥紧了袖中的短刃,恭敬垂首应下。
转头便见里间的齐嬷嬷走出来,“姑娘,老奴陪您走一趟。”
她朝谢绵绵略一颔首,便默默地跟在了她身侧。
容嬷嬷脸色一沉,上次被这个老货打得脸疼,本想趁机报仇,却没想到她竟是宫里出来的!
连侯夫人都对这个齐嬷嬷礼让三分,容嬷嬷自然也不敢随意造次。
眼见这位归府的大小姐如此识趣,又有齐嬷嬷在侧,她不敢再摆什么架子,只得讪讪地说:“既然大小姐准备好了,那咱们就早些过去,莫让夫人久等。”
静安院。
侯夫人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圈椅上,手中捻着沉香佛珠,指节却用力得泛白,佛珠转得“沙沙”响。
“人都安排妥当了?”侯夫人的声音不高,脸色沉郁,带着一股寒意。
下首垂手的大丫鬟立即躬身上前,压低了嗓门道:“夫人放心,容嬷嬷亲自挑选的人,婆子都是力气最大的,护院都是府里身手最好的,捆人利索。”
侯夫人“嗯”了一声,端起手边的青釉茶盏,却不喝,只盯着茶汤里沉沉浮浮的叶片,“那丫头是个野性子,既敢当街动手打人,还敢对父母不敬,甚至连侯爷都敢忤逆,今日保不齐又要闹。她若敢抗命,不必顾什么脸面。”
“阿娘别太忧心。”侯夫人身旁的谢思语柔声道,“姐姐难道还能真敢抗命不成?”
今日她一身鹅黄绣折枝玉兰的襦裙,外罩月白纱衣,发间只簪一支珍珠步摇,显得楚楚动人。
此时她指尖绞着绣帕,心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若谢绵绵闹起来,被绑去尚书府的模样,定会成为京中笑柄。
她坐在侯夫人身边,继续柔声道:“姐姐许是一时冲动。待会儿女儿陪着一道去,再好生劝劝她。您是侯夫人不能辱没了身份,但我们这些小辈便把姿态放低些,赔个不是,总能过去的。”
“我的儿!”侯夫人握住谢思语的手,脸色稍霁:“还是你最明事理。不像那个孽障,自小在外头鬼混,一点规矩也不懂,净给侯府惹祸!”
“女儿是阿娘养大的,自然要像阿娘呀!”谢思语娇嗔地说道:“我陪阿娘用早膳可好?”
最好在谢绵绵过来之前,她们已经吃好了。
侯夫人自然也不想跟谢绵绵一起用膳,但因为有那个齐嬷嬷在,她不敢做得太过分。
生怕做得太明显有瑕疵,最后成了齐嬷嬷手中的把柄,从而影响她这个侯夫人的声誉。
谢思语见侯夫人没反对,便立即吩咐丫鬟传膳。
母女二人吃得其乐融融,却不想还是被打破了。
丫鬟来报:“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到了!”
侯夫人抬眼望去,只见谢绵绵和齐嬷嬷走来,前者身姿挺拔如青竹,后者神情端庄如古松。
别说垂头丧气,连眉梢都没带半分愧色,侯夫人顿时觉得心口发堵。
她努力保持冷静,却难掩声音冷淡,“既然来了,先用膳吧。”
眼见谢绵绵安静落座,侯夫人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去,“吃完便去尚书府赔罪。我可告诉你,今日若再敢造次,便是老爷也护不住你!”
谢思语亲自为谢绵绵拉开椅子,柔声道:“姐姐快坐。尚书府那边,我已经托人递了话,说我们诚心致歉。只要姐姐态度好些,想必尚书府不会太过为难。”
谢绵绵执起银箸,夹起面前的一块枣泥山药糕。
她吃得很快,但吃相极雅,就像不停吃胡萝卜的小兔子,吃得心无旁骛不停歇。
侯夫人见状,觉得自己胃口更差了。
席间,侯夫人几度想开口训诫,可见谢绵绵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竟不知从何说起。
反倒是谢思语,时不时为侯夫人布菜,轻声细语地说些闲话,尽显孝心。
早膳将毕,侯夫人终于按捺不住,重重放下筷子。
“绵绵,”她盯着谢绵绵,努力让自己语气温柔平和,一字一顿道:“到了尚书府,你要跪下认错,说自己是乡野长大不懂规矩,冲撞了二公子。记住了吗?”
谢绵绵也放下银箸,拿起帕子轻拭唇角,抬眼看向侯夫人:“母亲觉得,我错在何处?”
“你!”侯夫人觉得脑仁疼,这个问题她们好像争论了多次,可谢绵绵依然记不住,“你伤了尚书府公子,还不是错?你可知道,昨日若不是思语与那尚书府小姐周旋求情,尚书府早就打上门来了!”
谢思语忙扶住侯夫人,眼圈微红:“母亲息怒,姐姐只是一时想不通。”
她转向谢绵绵,眼中含泪,“姐姐,我知你心中委屈,可我们女子在世,本就艰难。得罪了尚书府,莫说是你,便是整个侯府都要受牵连。父亲在朝为官不易,咱们做女儿的,总该为他分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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