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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潮息

第40章 潮息 (第2/2页)

茶香在两人之间蒸散,氤氲得发闷。
  
  秦湛予指尖在杯沿轻轻一顿。
  
  “她说的?”
  
  “嗯。”
  
  “她原话是什么?”
  
  陆峥淡淡开口:“她说,感谢你那几天的收留,让你别再来看她,她不会见你。”
  
  这句话仿若一根细针,从温柔的茶香里,刺进他的胸口。
  
  没出血,却疼得慢。
  
  秦湛予没再动。
  
  他低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滚烫,顺着喉咙往下坠。
  
  “那你替我转告她一句——”他放下杯,声音冷静得过分,“事不过三,对她有用,对我也一样!”
  
  陆峥没回。
  
  他点头,起身,整理袖口,姿态一贯从容。
  
  茶室外的雨还没停。
  
  等门合上,秦湛予才掐灭了那盏蜡烛。
  
  窗外灯影摇曳,他盯着那只牛皮纸袋看了很久。
  
  最后,伸手把它推到一边。
  
  有时候人的自尊心就是那么可笑。
  
  他给了她三万,她却让人转交三十万,不得不感叹她还是挺有钱的。落魄成那样了还能给他三十万。
  
  事不过三,对她而言是,对他何尝不是。
  
  那之后,他再没打听过她的消息。
  
  也不去想她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人嘛,总要学会体面。
  
  不然那些“我不稀罕”的话,还能靠什么撑着?
  
  可命运总是爱开玩笑。
  
  三年半后,在江渚这座陌生的城市,他一抬眼,还是看见了她。
  
  顾朝暄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拎着两瓶水。
  
  她抬眼,就看到秦湛予站在屋檐下,半截身子藏在阴影里,烟在他指间燃着,橙色的火点一明一灭。
  
  他没看她。烟雾在他侧脸前缭绕,模糊了表情。
  
  看上去情绪不太好。
  
  顾朝暄走过去。夜风有点大,吹乱她鬓角的发。
  
  她抬手把碎发掖到耳后,把水递过去:“不知道你要什么,买跟我一样的。”
  
  他垂眼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的,没接。
  
  顾朝暄心想,他大概又是情绪上来了……
  
  她蓦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场景。
  
  那时候她还小,对秦湛予这位从南方来的少年充满了好奇,坐在他外公家后庭院的长椅上,喋喋不休地问。
  
  他在一旁看书,态度冷冷的,语气不耐的,说:“我要看书,你不要吵我。”
  
  那一刻,她被怼得愣住了。
  
  过了几秒,轻轻“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
  
  可不到两分钟,她又忍不住伸手去摘他旁边石榴树上的花。花瓣落下来几片,正好落在他书页上。
  
  他皱了皱眉,合上书,起身进屋。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糖。
  
  他没看她,把糖放在桌上,说:“小孩子嘴碎,是因为没糖吃。”
  
  那时她还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后面再长大一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嫌她话多,让她闭嘴的意思。
  
  所以有时候语言也是一种艺术。
  
  讨厌一个人可以不明说的,尤其对情绪深沉的人而言更加是。
  
  秦湛予终于伸手,把那瓶水接了过去。
  
  “走吧。”
  
  顾朝暄“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路灯的光从他们头顶洒下,照在湿滑的地面上,一层薄雾泛着光。
  
  她低着头拧瓶盖,瓶口滑了一下,又拧不上去。瓶身被她捏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秦湛予走了几步,察觉到她没跟上,回头。
  
  只见她皱着眉,认真地跟那瓶水较劲,神情倔强得可笑。
  
  他看了两秒,叹了口气,走回去。
  
  “笨死了。”
  
  声音冷淡,但语气里那点微妙的松动却藏不住。
  
  他伸手,从她手里拿过水瓶,轻轻一拧,瓶盖应声而开。
  
  气压散出一点“咝”的声音。
  
  他把水递回去,侧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顾朝暄接过,没说什么。
  
  只是心中腹诽,他的情绪也太难捉摸了,阴晴不定。
  
  她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轻度情绪障碍。
  
  她之前看过一本心理学书,书上写——“情绪的极端波动,常常源于深层的控制欲与自我压抑。”
  
  她看着他那双藏着深意的眼,心底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江渚?要不然辞职算了,换个地方流浪、拾荒,这辈子再也不要跟秦湛予有见面的可能性。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发薪日。
  
  午休时分,老板娘把工资装在牛皮纸袋里,按人名一一叫过去。
  
  顾朝暄拿到那只薄薄的袋子,指腹在封口处停了一下,没当场数,像往常一样说了声“谢谢”,就把它塞进围裙最里面的口袋。
  
  下班后,她去了离店不远的生鲜超市。
  
  推着小车一圈圈走,按清单往里放:十斤装的大米、几样应季蔬菜。
  
  结完账,她提着大米跟蔬菜往住处去。
  
  “顾昭昭?”
  
  有人在侧边叫她。
  
  她回头,是市场上那位卖毛肚摊主曾提过的小侄子。
  
  人干净,偏瘦,单框眼镜,穿一件白色的POLO衫。
  
  他叫,付成。
  
  两人只在摊位前见过一面,不熟。
  
  他视线落到她的大米上,眉头像本能似的微蹙了下:“买这么多?你一个人拿不回去吧。我把车开过来。”
  
  “不用了。”顾朝暄下意识拒绝,“我平常也是买这么多,拿得动。”
  
  付成没听她拒绝,径直伸手,把她怀里的那袋大米拎了过去。
  
  动作干脆自然,根本没考虑她会不同意。
  
  “这东西你一个人拿着不方便,”他说,语气温温的,“车就在前面,走两步就到。”
  
  顾朝暄指尖一空,愣了下,神情里有一瞬的不悦。
  
  “我——”她刚要说“我自己来”,却又咽了下去。
  
  他已经走出去几步。
  
  她有点无奈,只好跟上,脚步慢了半拍:“那……麻烦你了。”
  
  付成回头冲她笑,眼神透亮:“客气什么。”
  
  他那笑不张扬,甚至有点书卷气。
  
  顾朝暄抱着那袋蔬菜,沉默地跟在他旁边,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并不喜欢这种“帮忙”的氛围。
  
  太近,太热心,也太没必要。
  
  她不欠谁的情,更不想被人看作需要被照顾的样子。
  
  “你住这附近?”付成侧头问。
  
  “嗯,民乐里那边。”
  
  “挺近的。”他笑着点头,“我每天也从那边走,学校就在旁边。”
  
  “哦。”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车子进不去,巷口的减速桩把道死死卡住。
  
  付成把双闪一开,利落下车,不由分说把那袋十斤米从后备箱拎走:“进去还要走一段,我帮你到门口。”
  
  老城区的巷子湿得像刚晒过雨,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又在他们身后依次熄灭。
  
  墙皮成片剥落,阴影里有猫的眼睛一闪一闪。
  
  转过第二个弯,楼道口的那盏新灯“嗒”地亮了,暖光把窄窄的台阶照得明亮干净。
  
  她一抬眼,整个人微微一顿。
  
  灯下站着人。
  
  黑色丝织衬衫,袖口挽到腕骨,肩背线条被光切得极其利落。
  
  脚边并排放着几样东西……
  
  秦湛予背着光,指间一支烟,火星在暖意里一明一暗。他抬眼,看见他们两人,眸光明显一顿,然后把烟灰弹进脚边的铁罐里。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滞。
  
  楼道灯的光亮冷白,打在秦湛予的脸上,光影在他眉骨下切出一条浅浅的阴影。
  
  付成察觉到那股气压,脚步不由自主放慢,转头问:“这位是?”
  
  顾朝暄:“一个熟人。”
  
  秦湛予的目光落在他们之间。
  
  男人手上还拎着那袋大米,姿态自然,像是熟络至极;她的语气平淡,既不生疏,也不亲近。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烟灰坠落,火星在铁罐边炸成一点细亮的红。
  
  空气里弥漫着米香与烟味,静得只听得见远处滴水的声音。
  
  他没有问,也没有表情,眼神像是在打量,又像在衡量。
  
  一眼,就能让人心生局促。
  
  顾朝暄咽了口气,开口打破沉默:“谢谢你,路到这儿就行了。”
  
  她伸手去接那袋大米。
  
  付成看了她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秦湛予已经低声道:“放下吧。”
  
  语气不重,但不容拒绝。
  
  那一声“放下”,带着某种冷意,也像一种宣告——这片空间的分寸,是他说了算。
  
  付成下意识看向他,眼神有些困惑。
  
  可秦湛予已经把烟丢了,上前去,把东西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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