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道歉 (第1/2页)
顾朝暄在姥姥的小院里住了一星期。
彼时,院子里的葡萄藤正好挂果,绿叶层层叠叠,把烈日挡下一些。
风扇老旧,吱呀吱呀地转,吹动挂在窗下的白纱帘。
姥姥早起煮好绿豆汤,午后会切一盘西瓜或黄桃,摆在木桌上,等她醒来。
顾朝暄常常睡到日头偏西才起来,头发乱糟糟扎在脑后。
她端着碟子,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里,心口闷得透不过气。
第三天的午后,天色闷热。
巷子口传来鞋底与青石板的摩擦声,稳重,不急不躁。
顾朝暄听见那脚步,愣了一下,抬头。
院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
少年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身形挺直,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眉眼清冷,神色淡淡,眼底却压着一股倦意,像是昨夜没休息好。
姥姥正坐在葡萄架下翻书,抬头见到他,笑着摘下老花镜:“是小峥啊,快进来。”
她招呼得自然,像招呼自家人。
“姥姥。”
“欸。”
“这是我给您带的茶叶。”陆峥把纸袋递给老太太。
姥姥接过,笑道:“来就来还那么客气干什么。”随即把纸袋放到一边,“天气这么热,口渴了吧?”
“还好。”陆峥应了一声,神色如常。
“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冰镇饮料。”
姥姥说完,又看了看顾朝暄,见她神情木木的,心里叹口气,便拿起茶杯进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峥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她,淡声开口:“你打算一直躲在这里?”
顾朝暄咬着下唇,半晌没出声。
“顾朝朝。”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沉稳冷静,“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该清楚,愤怒和眼泪都解决不了问题。”
顾朝暄猛地抬起头:“那要怎么办?证据不够,警察说‘程序’,律师说‘推测’,坏人照样能大摇大摆走出去。你让我冷静?我现在就在反思冷静啊!”
话一出口,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
陆峥看着她,眉心拧紧。沉默半晌,他伸手过去,想替她擦掉。
可顾朝暄猛地一偏头,把他的手甩开了。
少年怔了半秒,忽而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点无奈,又带着一点气急败坏:“顾朝朝,你真是不知好歹。”
顾朝暄瞪着他,泪眼通红:“我让你擦了吗?”
“你这副鬼样子,不擦能成吗?”他冷冷回敬。
“关你什么事!”
陆峥被她顶得火气往上涌,喉结上下滚了滚,最后只甩出一句:“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顾朝暄眼泪还在流,硬是笑了一下,带着鼻音反驳:“那你来啊,你最擅长打击我了。”
两人就这样僵着。
院子里热气沉闷,蝉声聒噪得刺耳。
良久,陆峥长长吐出一口气,别过头去:“……算了,懒得跟你吵。”
他靠在竹椅背上,仰头看着葡萄藤间斑驳的天光,声音低低的:“顾朝朝,你就哭吧,哭到眼睛都肿了,看邵沅以后怎么笑话你。”
顾朝暄抹了把眼泪,抽噎着回怼:“笑话就笑话,反正丢脸的是我,又不是你。”
他“啧”了一声,没再接话。
顾朝暄撇嘴,一副不想跟陆峥说话的模样。
“朝朝……”陆峥唤了一声,她不理。
于是陆峥换了个更缓和的语气。
“你要是真的想走律师这条路,我不会拦你。”他看着她,“但我劝你别把它想得太干净。”
“你打过那么多辩论,应该很清楚。”陆峥继续道,“法理上讲,律师的职责是维护当事人的权益,不是去维护所谓‘正义’。可你现在想的,全是‘对’和‘错’。你要真走到法庭上,就会发现——对错没那么重要,证据才是唯一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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