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接着放炮,接着奏乐! (第1/2页)
刘府门前,已然挂起了惨白的灯笼,贴上了素色的挽联。
往日虽不算热闹但总有人往来的府邸,此刻门庭冷落,唯有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纸钱,更添几分萧瑟凄清。
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纸钱焚烧后特有的呛人气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属于死亡与衰败的寒意。
府内正堂,已然设起了灵堂。
一口尚未封盖的厚重柏木棺材停放在正中,棺前摆着香案、供品,长明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故显考刘公伯温之灵位”的牌位,显得格外孤寂。
刘伯温的长子刘琏,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孝服,头戴孝冠,脸色苍白,眼圈红肿,跪在棺侧。
向前来吊唁的寥寥几位亲朋故旧,多是刘伯温生前清流好友或不受待见的门生,机械地还礼。
府中仆役也皆着素服,低头忙碌或垂泪,气氛压抑悲戚。
就在这时,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随从的呼喝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右相胡大人到——!”
随着门房带着哭腔的通报,一身红袍玉带,但外罩了一件素色披风的胡惟庸,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步履沉重地走进了刘府。
他脸上早已换上了一副沉痛无比,甚至带着几分憔悴的神情。
眉头紧锁,眼中似乎还含着悲戚的泪光。
刘琏见状,连忙在仆役的搀扶下,挣扎着起身相迎,就要下跪行礼。
胡惟庸抢先一步,双手虚扶,声音哽咽道:“贤侄节哀,节哀啊!万万不可多礼!”
他紧紧握着刘琏的手臂,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那口停放在灵堂中央的棺材,以及棺内隐约可见,覆盖着白布的人形轮廓。
“胡相……”
刘琏声音沙哑,带着真切的悲恸,这悲恸半是演戏,半是因家族遭此大难,父亲被迫假死的真实惶恐。
“家父……家父他……”
“本相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胡惟庸连连叹息,用力拍了拍刘琏的肩膀,语气充满了惋惜与追思。
“刘中丞乃国之栋梁,学识渊博,刚正不阿,为我大明鞠躬尽瘁,实乃百官楷模!”
“如今骤然仙逝,实乃朝廷之大不幸,国家之大损失!”
“本相闻讯,心如刀绞,痛惜不已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与刘伯温真是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向灵堂,在刘琏的陪同下,亲自拈起三炷香,在长明灯上点燃,然后对着刘伯温的灵位和棺材,郑重地躬身三拜,将香插入香炉。
整个过程,礼仪周全,态度恭谨,无可指摘。
然而,在他低头拜祭的瞬间,那双被掩盖在悲戚表情下的眼睛,却锐利如鹰隼,飞快而不着痕迹地再次扫过棺材的每一处细节——
木料的质地,榫卯的严密,甚至棺内白布覆盖下那隐约的轮廓起伏。
他在确认,确认这口棺材是否真的严丝合缝,确认那白布之下,是否真的有尸体。
拜祭完毕,胡惟庸转过身,再次握住刘琏的手,语气恳切地问道:“贤侄,刘中丞……去得可还安详?”
“是何急症,竟至如此?”
“太医如何说?后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若有任何难处,尽管告知本相,本相定当竭力相助!”
他问得细致,看似关怀备至,实则每一个问题都在试探,都在寻找可能存在的破绽。
他要从刘琏的回答和表情中,判断刘伯温的死是否真的无懈可击。
刘琏早已得到父亲严嘱和东厂之人的提点,心中虽有万般紧张,面上却只是哀恸。
低着头,声音哽咽地回道:“多谢胡相关怀。”
“家父…是旧疾突发,呕血不止,太医虽尽力救治,然……回天乏术。”
“去时,还算安详。”
“后事正依礼操办,不敢劳烦胡相。”
他的回答中规中矩,滴水不漏,脸上那真实的悲戚与惶恐交织,更显得无比真实。
胡惟庸仔细观察着刘琏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似乎也渐渐消散。
看来,刘伯温是真的死了。
那碗汤药,果然没有白费。
他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彻底落地!
就在胡惟庸假意宽慰刘琏,准备再关心几句然后离开时,刘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不和谐,甚至堪称刺耳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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