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哑巴画了个活祭坛 (第2/2页)

这一切做得熟稔而隐秘，仿佛已是重复了无数次的仪式。
　　
　　半个时辰后，这床棉被随着其他杂物一起，被送往了城南的施粥棚。
　　
　　霖霖的冷雨敲打着青石板，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内，裴右卿修长的手指展开了那张来自义庄的画纸。
　　
　　他的指尖停在“药灶”那个位置，久久未动，眸色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嬴夜负手立于窗前，冰冷的雨丝顺着半开的窗棂飘进，打湿了他半边玄铁肩甲，他的声音比这雨水还要冷上三分：“三年前，先帝修陵溃堤，三百名工匠一夜之间被活埋。宗人府上报，称‘疫病暴毙’，尸骨就地焚烧掩埋。如今看来，那不是疫病，而是第一批‘薪柴’。”
　　
　　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落在裴右卿脸上：“而云漪每日煎药的地方，恰好是那条地脉最薄弱的节点。若有人以活人精魄为引，借地火催动邪阵，只需再凑齐七十三名‘信愿俱碎’之人，便可让那‘焚世炉’重燃。”
　　
　　裴右卿的瞳孔骤然一缩：“焚心教的残党！他们散布‘妖女致灾’的谣言，不仅仅是要她的命，更是要让她在万民唾弃、亲友背离中断绝所有希望，成为献祭给那邪炉最完美的祭品！”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裴右卿压低声音，语气果决：“我这就去安排，从廷尉狱中找死囚替身，无论如何也要拖延行刑的日期！”
　　
　　“不必。”嬴夜却摇头，拒绝了这个最稳妥的提议。
　　
　　“让她继续‘病重待斩’，他们想献祭，我们就反过来……利用这场献祭。”他望向义庄的方向，雨幕模糊了他的视线，却让他的语气愈发幽深难测，“有些人，越是想看她跪在泥里哭，我们就越要让她站在高处笑。”
　　
　　话音落下，密室之内只余下窗外不休的雨声。
　　
　　那张画纸静静地躺在案上，炭笔勾勒出的根须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将整座京城笼罩其中。
　　
　　而那条通往侯府的脉络，正像一条沉默的引线，等待着被点燃的那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