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照盛唐 (第1/2页)
乾宁三年,河东雁门关。
朔风卷着鹅毛大雪,把蜿蜒的长城裹成一条银灰色的巨蟒。关下十里处的乱石滩上,马蹄声碎,寒刃交击声刺破风雪。二十余名身着黑甲的梁军骑士,正围着三骑晋军缠斗,刀锋上的血珠落在积雪里,瞬间冻成暗红的冰粒。
“杀!”
一声清喝穿透风雪,少年李惊雁挺枪直刺。他一身半旧的皮甲,脸庞轮廓带着沙陀族特有的深邃,眉眼间却藏着汉家少年的清亮。手中长枪长逾七尺,枪杆是百年柘木所制,枪头寒光凛冽,正是河东李克用亲赐的“破阵枪”。
这杆枪,是他十五岁生辰时,义父李克用亲手交付的。那时他还叫阿雁,是雁门关下一个孤儿,被李克用麾下亲军将领收养,因天生神力,又得军中老将传授枪法,十岁便入了晋军少年营。三年前雁门关之战,他单枪匹马救下被梁军伏击的李克用,被李克用收为义子,赐名“惊雁”,意为“枪出惊雁,势破千军”。
此刻,梁军骑士个个悍勇,刀劈枪刺间带着拼命的架势。为首那名梁军百夫长,脸上一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手中鬼头刀舞得呼呼作响,直劈李惊雁面门:“沙陀小崽子,拿命来!”
李惊雁不退反进,左脚脚尖点地,身形如箭般斜掠而出,避开刀锋的同时,枪杆一旋,枪头如毒蛇吐信,直刺百夫长咽喉。这一枪快如闪电,带着河东枪法“快、准、狠”的精髓,更融入了他自幼在雁门关外打猎时悟得的“风势步法”,顺着风雪的方向借力,枪速又快了三分。
百夫长猝不及防,慌忙偏头,枪尖擦着他的耳际掠过,带起一蓬血花。他还没来得及喘息,李惊雁手腕翻转,枪杆横扫,正打在他的战马前腿上。战马吃痛,前蹄跪倒,百夫长从马背上摔落,不等他爬起,李惊雁的枪尖已抵住他的胸口。
“说!你们为何在此伏击?”李惊雁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凛冽,却不见丝毫犹豫。
百夫长梗着脖子,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梁军将士,宁死不降!”话音未落,他猛地低头,要咬向枪尖。
“不可!”旁边一名晋军骑士急喝。
李惊雁眉头一皱,手腕用力,枪杆微微上挑,卸去了百夫长的力道,同时沉声道:“我义父晋王素有仁名,若你肯招供,可饶你不死。”
就在这时,风雪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笛声。那笛声尖锐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百夫长原本桀骜的眼神突然变得涣散,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狠狠往地上一摔。
“轰隆”一声闷响,令牌碎裂处冒出一股黑色浓烟,浓烟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毒虫爬出,朝着李惊雁三人扑来。
“是‘五毒教’的‘毒雾令牌’!”另一名晋军骑士脸色大变,“这伙梁军,竟与南疆邪派勾结!”
李惊雁心中一凛。五毒教是南疆第一邪派,擅长用毒和控虫,向来独来独往,如今竟会帮着后梁对付晋国,看来这雁门关外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不及多想,猛地挥枪横扫,枪风卷起积雪,形成一道白色屏障,暂时挡住了毒虫。同时喊道:“张叔,王大哥,快退!”
姓张的骑士是军中老将,经验丰富,立刻拉着身边的王姓骑士后退,同时从腰间掏出火折子点燃,扔向毒雾。毒虫怕火,遇火便吱吱作响,纷纷逃窜。
趁着这个间隙,李惊雁翻身下马,一脚踩住那名已经七窍流血的百夫长——他显然是被五毒教下了死咒,令牌碎裂后便毒发身亡。李惊雁在他身上摸索片刻,找出一封密信,刚要打开,却见风雪中又冲出数道黑影,身法诡异,速度极快,显然是江湖中人。
“留下密信,饶你全尸!”为首的黑影声音嘶哑,手中握着一柄带钩的短刃,刃上泛着幽绿的光泽,显然喂了毒。
李惊雁将密信塞进怀中,握紧破阵枪,眼神变得锐利如鹰:“五毒教的爪牙,也敢在河东撒野?”
他知道,今日之事绝非偶然。义父李克用刚刚被朝廷封为晋王,割据河东,与占据中原的朱温势同水火。朱温建立的后梁,向来不择手段,如今勾结五毒教,显然是想暗中削弱晋国的实力。而这密信里,说不定就藏着他们的阴谋。
黑影们不再多言,齐齐扑了上来。他们的招式阴狠毒辣,招招不离要害,同时还不断释放出细小的毒虫和毒粉。李惊雁不敢大意,破阵枪法展开,枪影如梨花纷飞,既守住了自身要害,又不断反击。他的枪法融合了沙陀族的骑战技巧和汉家武学的精妙,刚猛中带着灵动,在风雪中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
激战中,李惊雁注意到为首的黑影腰间挂着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只毒蝎,与百夫长怀中的令牌样式相似,只是更为精致。他心中一动,知道这人定是五毒教在北方的头目,只要擒住他,或许就能问出更多线索。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那黑影的短刃逼近肩头。就在短刃即将刺中的瞬间,李惊雁猛地矮身,枪杆一沉,顺势缠住黑影的手腕,同时借力一拉,将黑影拽到身前,膝盖狠狠顶在他的小腹上。黑影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刃掉落,李惊雁趁机夺下他腰间的青铜令牌,同时用枪尖抵住他的咽喉。
“说!你们与后梁勾结,究竟想做什么?”
黑影脸色惨白,却咬牙道:“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话音刚落,他突然嘴角溢血,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当场气绝身亡。
李惊雁心中暗叹,五毒教的人果然个个狠辣。他检查了一下其他黑影的尸体,发现他们身上都藏着类似的毒药,显然是早有必死的决心。
此时,风雪渐小,张叔和王大哥走了过来,脸色凝重:“惊雁公子,看来后梁是铁了心要对付我们晋国了,连五毒教这种邪派都用上了。”
李惊雁点点头,拿出那封密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内容是让五毒教暗中刺杀晋国的几名将领,并在河东的水源中下毒,配合后梁的大军进攻。落款处,写着“大梁宣武节度使王彦章”。
“王彦章?”张叔脸色一变,“此人是后梁的猛将,号称‘王铁枪’,勇猛无比,之前多次率军攻打我们河东,没想到他竟会与五毒教勾结。”
李惊雁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想起了三年前雁门关之战,梁军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那些烧焦的房屋、死去的孩童,至今仍历历在目。他转身望向雁门关的方向,那里城楼巍峨,旗帜飘扬,是河东的屏障,也是无数晋军将士用鲜血守护的家园。
“张叔,王大哥,我们必须立刻赶回晋阳,把这件事禀报义父。”李惊雁沉声道,“后梁勾结邪派,阴谋诡诈,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三人翻身上马,朝着晋阳的方向疾驰而去。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马蹄印,很快又被飘落的雪花覆盖。而在他们身后,雁门关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凝视着这片即将燃起战火的大地。
李惊雁并不知道,这封密信,只是后唐兴衰的序幕。他的一生,将与这个沙陀族建立的王朝紧紧相连,见证它从河东崛起,灭梁建唐,疆域辽阔,盛极一时;也将亲历它的内乱频发,英雄迟暮,最终在辽兵的铁蹄和叛徒的背叛下,走向覆灭。而他手中的破阵枪,将在这乱世之中,劈开血路,见证江湖的恩怨情仇,也见证一个王朝的辉煌与悲歌。
晋阳,晋王宫。
这座始建于北齐的宫殿,历经数百年风雨,如今在李克用的修缮下,更显巍峨壮观。宫门前的广场上,铁甲卫士肃立如松,腰间的佩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李惊雁三人快马加鞭,一路疾驰,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晋阳。进城后,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不绝,虽然身处乱世,但晋阳作为河东的首府,依旧一派繁华景象。街道两旁,酒肆、茶馆、当铺林立,不时能看到身着晋军军服的士兵走过,也有背着刀剑、行踪匆匆的江湖人士。
李惊雁知道,自从义父李克用被封为晋王,割据河东以来,晋阳便成了北方的军事重镇和政治中心。各地的英雄豪杰、文人墨客纷纷前来投奔,其中既有一心报国的忠义之士,也有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
三人径直来到晋王府门前,通报之后,很快便有内侍出来引路。穿过层层宫阙,来到议事堂前,内侍低声道:“公子,晋王正在与诸位将军议事,您稍候片刻。”
李惊雁点点头,站在堂外等候。议事堂内,传来阵阵争吵声,隐约能听到“后梁”、“五毒教”、“出兵”等字眼。他心中一动,看来义父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
不多时,议事堂的门被推开,一群身着铠甲的将领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正是晋王李克用。他身披黑色披风,披风上绣着一头展翅的雄鹰,眼神锐利如刀,不怒自威。
“义父!”李惊雁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李克用看到他,脸上的严肃神色缓和了些许,沉声道:“惊雁,你回来了。雁门关外的情况,张将军已经派人禀报了,你此次立了大功。”
“义父过奖了,孩儿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李惊雁谦逊道,同时将那封密信和青铜令牌递了上去,“这是孩儿从梁军百夫长身上搜到的密信,还有五毒教头目的令牌,请义父过目。”
李克用接过密信和令牌,仔细看了一遍,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他将密信扔在案几上,冷哼一声:“朱温老贼,竟敢勾结南疆邪派,用此等阴毒手段!王彦章这匹夫,也忒无耻了!”
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上前道:“大王,后梁此举,显然是想暗中削弱我军实力,然后趁机大举进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出兵攻打魏州,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这位老将是李克用的结拜兄弟,名叫周德威,是晋国的名将,擅长用兵,深受李克用的信任。
另一位年轻将领附和道:“周将军说得对!五毒教的人竟敢在我河东撒野,我们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晋国的厉害!”
李克用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惊雁身上:“惊雁,你在雁门关外与五毒教的人交过手,你觉得他们的实力如何?”
李惊雁沉吟道:“回义父,五毒教的人招式阴狠毒辣,擅长用毒和控虫,单兵作战能力不弱。但他们的配合不够默契,而且心存死志,一旦被擒便会自杀,很难审讯出有用的信息。不过,他们此次派来的只是小股势力,真正的主力应该还在南疆。”
“嗯。”李克用点点头,“你分析得有道理。五毒教虽然邪门,但远在南疆,短期内对我们构不成太大威胁。倒是后梁,近年来实力不断壮大,又占据了中原的富庶之地,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朱温篡唐自立,大逆不道,天下人皆欲诛之。我等身为大唐的臣子,理应兴兵讨贼,恢复大唐的江山。如今,朝廷册封我为晋王,正是要我肩负起这个重任。”
说到这里,李克用的眼中闪过一丝豪情:“不过,用兵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整顿军备,安抚百姓,联络天下反梁的势力,等待最佳的出兵时机。”
他看向周德威:“周兄,你立刻派人加强河东各地的防御,尤其是雁门关、娘子关等重要关隘,严防后梁和五毒教的人再次偷袭。同时,密切关注后梁的动向,一旦他们有出兵的迹象,立刻禀报。”
“是,大王!”周德威躬身领命。
李克用又看向李惊雁:“惊雁,你此次立下大功,我本应重赏你。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想派你去一趟洛阳。”
“洛阳?”李惊雁一愣,洛阳是后梁的都城,去那里无疑是深入虎穴。
李克用点点头:“不错。洛阳是大唐的故都,如今被朱温占据。我听说,洛阳城内有不少忠于大唐的旧臣和江湖义士,他们对朱温的暴政十分不满。你去洛阳,一方面是联络这些人,了解后梁的内部情况;另一方面,查明五毒教在洛阳的据点,看看他们与后梁的勾结到底有多深。”
他从案几上拿起一枚玉佩,递给李惊雁:“这是‘唐室遗珍’玉佩,是当年我与大唐旧臣约定的信物。你拿着它,见到佩戴同样玉佩的人,便可表明身份。记住,此行凶险,务必小心谨慎,凡事以安全为重。”
李惊雁接过玉佩,玉佩温润通透,上面刻着一个“唐”字,入手冰凉。他知道,这枚玉佩承载着义父的信任和期望,也承载着恢复大唐江山的重任。他躬身道:“孩儿遵命!定不辜负义父的信任,完成使命!”
李克用满意地点点头:“好!你明日便出发,乔装打扮,不要暴露身份。我会让暗中安排人手保护你,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现身。”
“是!”
离开议事堂,李惊雁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是一座位于晋王府西侧的小院,院内种着几株松柏,环境清幽。他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思绪万千。
洛阳,那是一座充满传奇的城市,曾是大唐的心脏,如今却成了后梁的都城。那里有繁华的街道,宏伟的宫殿,也有朱温的爪牙和五毒教的邪徒。此行,注定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冒险。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自他被李克用收养以来,便一直以恢复大唐江山为己任。他从小听着大唐的故事长大,仰慕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豪杰。如今,正是他为国效力、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站起身,走到院中,握紧了手中的破阵枪。月光下,枪尖闪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他开始演练枪法,枪影在月光中穿梭,刚猛中带着灵动,每一招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练了半个时辰,他收枪而立,身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抬头望向天空,月亮皎洁,繁星点点。他知道,从明天起,他将踏上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他坚信,只要心中有信念,手中有长枪,就一定能克服重重困难,完成义父交给的使命。
与此同时,晋阳城外的一座破庙里,几名身着黑衣的人正围坐在一起。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正是之前在雁门关外被李惊雁击败的五毒教头目身边的亲信。
“大哥,李惊雁那小子已经接受了李克用的任务,明日就要去洛阳了。”一名黑衣人说道。
刀疤脸男子冷笑一声:“很好!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李克用想让他去洛阳查探情况,我们就顺水推舟,让他有去无回!”
“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做?”
“通知洛阳的分舵,让他们做好准备。李惊雁身上有‘唐室遗珍’玉佩,这是他与大唐旧臣联络的信物。我们只要盯着他,就能找到那些忠于大唐的旧臣,将他们一网打尽。同时,安排人手,在途中伏击他,务必将他杀死,夺取玉佩!”
“是!”
“另外,告诉王彦章将军,就说我们已经掌握了李惊雁的行踪,请求他配合我们的行动。”
“明白!”
黑衣人纷纷起身,消失在夜色中。破庙里,只留下刀疤脸男子一人,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李惊雁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他即将踏上的洛阳之路,不仅有后梁的追兵和五毒教的伏杀,还有更复杂的江湖恩怨和朝堂阴谋在等待着他。而这一切,都只是后唐兴衰的开始,也是他传奇人生的序幕。
次日清晨,李惊雁换上一身青色布衣,头戴斗笠,背着一个行囊,腰间藏着破阵枪(已伪装成一根普通的扁担),辞别了李克用,离开了晋阳。
他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前往洛阳。这条小路虽然崎岖难行,但可以避开后梁的关卡和巡逻的士兵,相对安全一些。
一路上,他晓行夜宿,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看到了战乱给百姓带来的苦难:荒芜的田地,破败的村庄,流离失所的难民。每当看到这些,他心中的怒火便更盛一分,也更加坚定了他推翻后梁、恢复大唐江山的决心。
这日,他来到了太行山深处。山路蜿蜒曲折,两旁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树木茂密,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和兽吼,显得格外幽静。
李惊雁放慢了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知道,这种偏僻的山路,最容易遇到强盗和伏兵。果然,当他走到一处狭窄的山谷时,突然听到一声呼啸,从山谷两侧的密林中冲出数十名黑衣人,个个手持刀枪,拦住了他的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之前在破庙里密谋的刀疤脸男子。
李惊雁心中一凛,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强盗,而是冲着他来的。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行囊,握紧了背后的“扁担”,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我去路?”
刀疤脸男子冷笑一声:“我们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识相的,就乖乖交出你身上的玉佩和所有财物,或许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玉佩?”李惊雁心中一动,看来这些人果然是冲着“唐室遗珍”玉佩来的。他故意装傻道:“什么玉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行商,身上哪有什么玉佩?”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挥手道:“兄弟们,上!给我拿下他,搜出玉佩!”
黑衣人纷纷扑了上来,刀枪齐举,朝着李惊雁攻来。李惊雁早有准备,猛地抽出背后的“扁担”,抖手之间,扁担便恢复了破阵枪的原貌,枪尖寒光一闪,直刺向最前面的一名黑衣人。
“噗嗤”一声,枪尖穿透了那名黑衣人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李惊雁手腕一翻,枪杆横扫,将旁边两名黑衣人的兵器打飞,同时一脚踹出,将其中一人踢下悬崖。
他的枪法快如闪电,势如破竹,黑衣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在他的面前,却不堪一击。刀疤脸男子见状,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李惊雁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尖锐的哨声。
随着哨声响起,从山谷两侧的密林中又冲出数十名黑衣人,而且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弓箭,箭头泛着幽绿的光泽,显然喂了毒。
“放箭!”刀疤脸男子大喝一声。
数十支毒箭如雨点般朝着李惊雁射来。李惊雁不敢大意,舞动破阵枪,枪影如梨花纷飞,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将毒箭纷纷击落。但毒箭数量太多,他一时之间也难以全部避开,肩头不慎中了一箭。
“不好!”李惊雁心中暗叫一声,只觉得肩头一阵麻木,一股毒液顺着伤口迅速蔓延开来。他知道,这毒箭的毒性极强,若不及时解毒,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刀疤脸男子见状,哈哈大笑:“李惊雁,你中了我们五毒教的‘七绝毒’,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识相的,就赶紧交出玉佩,或许我还能给你解药!”
李惊雁强忍着毒性带来的不适,咬紧牙关,继续挥舞着破阵枪,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但他的力气越来越小,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枪法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娇喝:“住手!”
话音未落,从山谷上方的密林中跃下一道粉色的身影,身法轻盈,如蝴蝶般翩跹。来人是一位年轻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粉色衣裙,容貌秀丽,肌肤白皙,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晶莹剔透,显然是一件宝物。
女子一落地,便径直冲向黑衣人,长剑舞动,剑光如练,瞬间便刺倒了两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她的剑法灵动飘逸,精妙绝伦,与李惊雁的刚猛枪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刀疤脸男子见状,心中大怒:“哪里来的臭丫头,敢管我们五毒教的闲事?”
女子冷笑一声:“五毒教?你们这些阴险狡诈的邪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还使用毒箭伤人,真是无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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