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归航与长安密语 (第1/2页)
“海狼号”冲破南极圈的浮冰带时,林野正靠在甲板栏杆上,手里攥着父亲留下的手表。表针早停了,停在十年前父亲“失踪”的那个凌晨——三点十七分。海风裹着碎冰碴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他却浑然不觉,视线黏在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字迹上:“中国,西安”。
“又在想叔叔的事?”苏晚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塑料杯壁上凝着水珠,“医生说你肋骨的旧伤不能受凉,快回舱里去。”她把杯子塞进林野手里,指尖碰到他冻得发红的耳朵,“艾伦破解了林建军硬盘里的最后一份文件,提到你母亲在西安有个旧居,登记在你外婆名下。”
林野抿了口热可可,甜腻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却驱不散心口的滞涩。“我妈从来没跟我说过她的过去。”他摩挲着笔记本封面的磨痕,“只知道她是西安人,爱吃肉夹馍,说那里的城墙比伦敦塔结实。”
舱内的会议桌前,张叔叔正对着电子地图标注路线,老周在旁边调试着便携式探测仪。林墨趴在桌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棒棒糖,手指在平板上划得飞快:“哥,我查了西安的资料,你外婆家在碑林附近的老巷子,现在还没拆迁!我还联系了当地的朋友,说那片儿全是老房子,藏东西最方便。”
“别咋咋呼呼的。”张叔叔敲了敲桌子,把一份泛黄的文件推到林野面前,“这是你母亲的入职档案补充页,上面写着她1998年从西安交大毕业后,曾在碑林博物馆做过半年的文物修复实习生。”他指着文件上的照片,“你看,她当时负责修复的,是一批唐代的青釉瓷瓶。”
照片上的母亲扎着马尾,穿着蓝色工装,正拿着小刷子清理瓷瓶上的泥土,阳光透过博物馆的窗棂,落在她脸上,笑得比南极的冰花还干净。林野的手指轻轻覆在照片上,突然发现瓷瓶的纹路,和母亲玉坠上的梅花图案有几分相似。“‘星核’数据,会不会藏在那些瓷瓶里?”
“可能性很大。”艾伦抱着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碑林博物馆的馆藏清单,“我查了当年的记录,你母亲修复的那批瓷瓶里,有一只‘青釉梅花瓶’,十年前突然从馆藏名录里消失了,备注是‘私人捐赠收回’——捐赠人就是你外婆。”
“也就是说,那只瓷瓶现在很可能在你外婆的旧居里。”苏晚用红笔在地图上圈出碑林的位置,“我们从上海入境,转高铁去西安,大概需要三十六个小时。‘暗影’的残余势力应该还没反应过来,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航行的第七天,“海狼号”停靠在上海港。林野站在码头,看着远处陆家嘴的摩天大楼,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伦敦塔的炸弹危机,到北极的冰窖基地,再到南极的生死对峙,兜兜转转,终于要回到母亲的故乡。
高铁上的软卧包厢里,林墨把手机架在支架上,正外放着西安的旅游攻略。张叔叔靠在铺位上打盹,手里还攥着当年和林野父亲的合影。苏晚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突然戳了戳林野的胳膊:“你看,外面的麦子都黄了,跟我老家的一样。”
“你老家在哪?”林野随口问。
“陕西宝鸡,离西安就俩小时车程。”苏晚笑了笑,“小时候我妈总带我去西安逛碑林,说那里的石头上刻着故事。没想到现在,我们要去那里找你家的故事。”
林野的心突然一动。他想起父亲意识里说的“每个意识都该有自己的光”,想起母亲玉坠上的梅花,想起姑姑日记里的石竹花——这些散落的碎片,似乎都要在西安这片土地上,拼凑成完整的答案。
抵达西安时,正是清晨。火车站广场上飘着羊肉泡馍的香气,穿着棉袄的小贩推着三轮车叫卖,车斗里的甑糕冒着热气,红枣的甜香混着糯米的软糯,钻进鼻腔里。“我的天,这味儿也太香了!”林墨拽着林野就往小贩跑,“哥,我请你吃甑糕,甜滋滋的特好吃!”
张叔叔雇了辆面包车,往碑林附近的老巷子开。车窗外的风景渐渐慢下来,高楼变成了青砖灰瓦的老房子,墙头上爬着干枯的爬山虎,门墩上坐着晒太阳的老人,手里端着粗瓷碗,吸溜着面条。“前面就是三学街了。”司机师傅操着浓重的陕普,“你们要找的老宅子,就在巷子里第三家,门牌号是17号。”
17号院的门是两扇朱漆木门,门环上锈迹斑斑,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匾,写着“梅苑”两个字——是母亲的名字,林梅。林野伸手推开门,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像穿越了二十年的时光。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枝桠光秃秃的,树下摆着张石桌,上面还放着个掉了瓷的粗瓷碗。
“这院子跟你母亲描述的一模一样。”张叔叔走进正屋,墙上挂着外婆的黑白照片,旁边是母亲和姑姑的合影,“你母亲说,她小时候总在槐树下写作业,你外婆就在旁边纺线。”他指着墙角的一个旧木柜,“‘星核’的数据,很可能藏在这柜子里。”
林墨刚要去开柜子,林野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柜子上有机关。”他指着柜门上的梅花雕花,“这朵花的花瓣能转动,跟我妈玉坠上的机关一样。”他掏出玉坠,对照着雕花转动花瓣,“咔嗒”一声,柜子的暗格弹了出来。
暗格里没有瓷瓶,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一叠信和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母亲和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站在碑林的石碑前,老人手里抱着那只青釉梅花瓶,笑得满脸皱纹。“这是你外公。”张叔叔凑过来看,“他当年是碑林博物馆的馆长,‘星核’的第一批研究者之一。”
信是母亲写给父亲的,字迹娟秀:“建国,青釉瓶里藏着‘星核’的核心算法,我把它封在了瓶底的夹层里。外公说,这东西太危险,不能落在‘暗影’手里,除非‘星火’的传人带着玉坠来取。西安是我的根,也是‘星核’的根,总有一天,我们会带着孩子回来。”
林野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睡前给他讲西安的故事,说碑林的石碑上刻着千年的历史,说城墙根下的泥土里都藏着故事。原来那些故事里,早就藏着他们一家的使命。
“青釉瓶现在在哪?”苏晚递过纸巾,“信里没说具体位置。”
“应该在碑林博物馆。”张叔叔突然一拍大腿,“你外公当年是馆长,肯定把瓷瓶藏在了博物馆的密室里。我查过资料,碑林博物馆有个唐代墓室改造的密室,只有馆长才有钥匙——你母亲的文物修复工作证,就是钥匙!”
林野赶紧翻找信封,果然在最下面找到了母亲的工作证,塑料封皮已经泛黄,照片上的母亲笑容青涩。“我们现在就去博物馆。”他把工作证塞进怀里,“艾伦,你在外面接应,苏晚、张叔跟我进去,林墨负责侦查周围的情况,防止‘暗影’的人来捣乱。”
碑林博物馆里游客不多,讲解员拿着小旗子,带着一群游客在石碑前驻足。林野他们假装成游客,跟着人群走到“开成石经”展区——信里提到,密室的入口就在《石台孝经》石碑的后面。“张叔,你去引开讲解员。”林野低声说,“我和苏晚去找入口。”
张叔叔点点头,故意走到讲解员身边,指着石碑上的字迹问:“姑娘,这字是柳公权写的吗?我看着跟我家祖传的字帖不太一样。”讲解员果然被吸引过去,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林野趁机推着苏晚躲到《石台孝经》后面,用母亲的工作证插进石碑侧面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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