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抢人代药 (第2/2页)
桃枝仙道:“这有什么要紧的,最多大哥二哥他们一起赶到,再将这家人杀的干干净净。”
两人正在这里斗嘴,云长空已经带着蓝凤凰从侧面绕到屋后来了,云长空轻飘飘登上墙头,蓝凤凰随后掠上,但觉手腕一紧,已被云长空扣住。
蓝凤凰不明所以,忽见云长空右手勾住墙头,已经翻身下墙,好似壁虎紧贴外墙,而她也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顿时恍然大悟,随之照做。
毕竟桃谷二仙一进院子,就给制住,必然是有什么机关陷阱,他们来看热闹,被人看见,也就没意思了。
两人人在墙外,伸眼看向里面,月光下,就见桃枝仙、桃实仙倒在地上,身上裹着一张大网,收的紧紧的,所以起身也是不能。
这时就见一个肉球一样的人迈着沉实的脚步,走向桃谷二仙。
云长空双目一凛,好生惊讶。
只因这时才看清这肉球一样的人,说他是人,那真是有些勉强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只因这人又矮又胖的身材,这也不足为怪,毕竟平一指就是这模样,可这人连脖子也没有,圆不咕噜的脑袋直接就戳在这肩膀上了。
从上到下,这人都长圆了。手脚短的更是没法说,好像只有前臂,而无上臂,肚子更是将下身都给遮盖住了。
再看这五官,什么叫眼睛,什么叫鼻子,什么是嘴巴,全都夹在肉缝里了。
简单说,这人半夜出现在胆小人面前,绝对可以直接吓死人。
就见这肉球人走到桃谷二仙面前,冷冷道:“你们桃谷二鬼,马上就得死在这里,还想杀人,我告诉你们,谁也不许说话,让我耳朵清净清净。”
说着抬起那又短又厚的手掌,“劈啪!”就是几个耳刮子抽在了二怪脸上。
这两人也算俊杰,更是以好汉自居。均想:“不是不让说话吗,那就不说了呗,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吃了眼前亏,那就不是好汉了!”自然上下口齐齐闭紧,唯恐放出一个屁来。
这肉球人抽完桃谷二仙,就进了屋子里。
且说令狐冲被这一路颠簸,早就晕过去了,这时才悠悠醒转,睁眼望去,只见一灯如豆,这肉球缓步而入,喝道:“你和祖千秋这老儿是什么关系!”
令狐冲摇摇头,道:“祖千秋这人我都是第一次见,又有什么关系了!”
原来白天时候,祖千秋与令狐冲论酒,给他喝了“续命八丸”,令狐冲也不知道酒中有药,但这肉球人已经抢过令狐冲一次了,可惜被桃谷六仙打退了。
令狐冲道:“我吃了你的灵药,你生气那是不错,可你这药也没用,我吃了还是身上没力啊!”
肉球人冷笑一声,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知不知道?这药力得十天半月才见效。”
令狐冲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那等十天半月再看吧!”
肉球人怒骂道:“看你妈的屁,你吃了老子的续命八丸,老头子非时杀了你不可。”
说是这么说,却也心中犹豫,只因这老头子与祖千秋合称“黄河老祖”。
两人交情莫逆,他不明白,为何祖千秋要偷了自己救治女儿性命的续命八丸,是以一时沉吟难决。
令狐冲叹道:“你要杀就杀,令狐冲反正没有还手之力!”
老头子望了他一眼,道:“祖千秋那王八蛋是我几十年的朋友,这次竟然卖友,实话告诉你,你们华山派在我们黄河老祖眼中,不值一文,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弟子,这到底为什么?”
令狐冲道:“原来你叫黄河老祖啊?那可真是失敬了。”
老头子点头道:“我们就叫黄河老祖,我告诉你啊,老就是我老头子,祖呢,就是祖千秋,我们一直住在黄河沿岸,就叫黄河老祖了,你真是个蠢材。”
令狐冲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老头子道:“什么这么回事,你就知道他姓祖,我姓老了,你知道我们叫什么吗?”
令狐冲道:“他说祖千秋啊!”
“什么啊!”老头子一摆手:“我姓老,名爷,他叫祖,名宗,要我说你就是孤陋寡闻,连老爷我和祖宗也不认识。”
令狐冲道:“这世上还有姓老名爷的呢?”
老头子道:“这有什么啊,我姓老名爷字头子,所以人家叫我老爷或者老头子吗!”
令狐冲忍不住笑道:“那这祖千秋就是姓祖名宗了。”
“对啊!”老头子道:“可不是姓祖名宗字千秋吗?”说到这里,老头子很是奇怪道:“你不知道他这名啊,这么说,你真跟他没关系了?”又看了令狐冲一眼,奇怪:“咦,你该不会是祖千秋的儿子吧?”
这话一出,让外面听戏的云长空蓝凤凰都不禁一乐,云长空看了看令狐冲,长方脸蛋,剑眉薄唇,觉得他长得真和祖千秋挺像。
令狐冲更是失笑道:“怎么会,他姓祖,我复姓令狐,这能扯到一起吗?”
“这不对啊!”老头子在屋里乱走:“这续命八丸是我费劲无数心血,连偷带抢,连拐带骗炼制而成,想要治我宝贝闺女的病,你既然不是他儿子,祖千秋这老混蛋为什么将药偷给你服下呢?”
令狐冲这时才知道内情,说道:“老先生,这可真过意不去,我也不知道这药给你女儿治病的。不知令爱什么病,有没有找杀人名医平大夫看看呢!”
老头子眼睛一瞪:“世上有人病难治,就须求教平一指,这还用你来教我啊!我就是怕他不肯治我女儿的病,将他岳母一家五口都给杀了,他才开了续命八丸的药方给我。”
令狐冲很是惊讶道:“你杀他岳母全家,他都肯医?”
老头子手指一点令狐冲:“所以你真是个傻子,平一指仇人不多,又早给他的病人杀光了,可他最恨他岳母,却又真怕他老婆,没法下手。我替他杀了他岳母,平一指不得感谢我吗,怎么能不替我女儿诊病呢?”
令狐冲道:“原来是这样!”
云长空一听这事,心中暗道:“这群人被称为邪门外道,那还真是有道理。哪有正常人。”
老头子道:“你吃了我的药,那就怪不得我了。”将令狐冲给绑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子搬进了一间里屋。
云长空与蓝凤凰这时已经摸了进来,但这屋子却是一条缝也没有。
就听老头子柔声道:“不死孩儿,你今天觉的怎样?”
云长空与蓝凤凰、令狐冲听了这名字,都觉古怪,他姓老,女儿叫不死,岂不是老不死吗?但又觉得这是生怕女儿死了,取了一个口彩。
令狐冲更是觉得这和自己师父这“不”字辈一样了,想到这里,他差点乐出声来。
就听一个微微沙哑的女声叫了一声:“爹!”
令狐冲本觉这屋子里闷热异常,展眼一看,这房间窗缝都用棉纸包起来了,非但如此,屋里还生着两大盆炭火。
老头子将床帐上的帐帘揭开,令狐冲才见床上躺着一女子,一头三尺来长的头发披散开来,但显得又黄又稀,再往脸上一瞧,看起来十七八岁,容貌颇为清秀,可这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
老头子道:“爹特地给你炼制的续命八丸,已经大功告成了,你吃了药,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这少女只是有气无力嗯了一声。
老头子将女儿扶起:“你坐起来好吃药。”
这女子这才看清面前还有一人,问道:“爹,他是谁啊?”
老头子道:“他不是人,是药。”
女子很是茫然道:“他是药?”
老头子微笑道:“是啊,续命八丸药性猛烈,我先让他吃了,再取他的血给你喝,那就行了。”
“取他的血?”少女摇头道:“那他会痛的,这不好,爹,不要。”
直到这会,云长空才算听见有正常人了。
老头子很是愤怒看向令狐冲:“他根本不是人,怎么知道痛。”
令狐冲一听,这才明白,敢情要放我的血给你闺女喝?张嘴刚要骂,但转念一想“我骂人什么啊,我把人给闺女治病的药喝了,虽然对我没好处,对她却是害命的大事,何况我本就不想活了,以我之血,救她之命,赎我之罪,又有何不可!”想着凄然一笑,并不说话。
这老头子本见令狐冲一脸怒容,想必要开口骂人,刚要点他哑穴。未曾想令狐冲面色一转,神色泰然,不以为意。
老头子那是大出意外啊,他不知道令狐冲心里怎么想的。
这会的令狐冲自从岳灵珊对自己移情别恋之后,就心灰意懒了。又见岳灵珊与林平之在岸上树下密会,还听到有人说他们说自己坏话,更觉了无生趣,巴不得早点死呢!
所以令狐冲这幅不将生死看在眼里的坦然,让老头子大为钦佩,一把撕开他胸前衣服,将刀顶在胸口,说道:“我说,我要刺你心头热血了,给我女儿治病,你怕也不怕?”
令狐冲淡然道:“那有什么可怕?”
老头子见他果然面无惧色,说道:“果然是条硬汉子,我这刀往下一刺,你可性命不保,你有什么遗言没有?赶紧说出来。”
令狐冲微微一笑:“老先生,每个人到头来,终有一死。无非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这也没多大分别,如果我的血能救你女儿的命,这比我白白死了,对人无益,要高出千百倍,你动手吧!”说着双眼一闭,心想:“我还有什么遗言啊,只怕我师妹岳灵珊得知我死了,不但毫不悲戚,还得骂一声‘活该’”
令狐冲想到这里,又自伤自怜起来了。
老头子一翘大拇指,赞道:“你这不怕死的汉子,当真是难得!只可惜我女儿不喝你的血,无法活命,不然我一定饶过了你!”说着去灶下去端热水了。
云长空到了此刻也明白了,这是老头子要给令狐冲放血,又见他毫不畏死,得知他的身份,又被他甘愿以血救人的人品打动的戏码了,便要拉蓝凤凰离开。
蓝凤凰低声道:“我们要救令狐冲的。”
云长空正想给她说,这是对令狐冲的考验,果然,忽闻一个欢畅扬溢的声音叫道:“老头子,我给你带来了一份大礼,你的不死姑娘有救了!”这人正是祖千秋。
老头子一听,用毛巾将令狐冲嘴一堵,说道:“什么好东西!”问着,将刀放了下来,走出里屋,在外屋打开了门,放祖千秋进来。
祖千秋笑道:“老头子,你怎么谢我啊?”
老头子怒道:“我谢你什么?”
祖千秋对老头子低低说了几句话,老头子细目一睁,叫道:“有这等事?你没骗我?”
祖千秋急道:“我打听的清清楚楚,这是千真万确!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我能骗你?”
那老头子目光一闪,四方掠视,精光摄人,朗声一笑,蓦地说道:“朋友既然枉顾,还请移玉一见,老头子有礼了!”说着抱拳一礼。
他这一开口出言,树梢籁籁,山谷鸣应,功力甚为深厚。
云长空与蓝凤凰对视一眼,均想:“他知道有不速之客到了,这才显示内力邀客,但这是跟谁说呢?请我们还是岳不群?”
岳不群也是一惊:“他发现我了?这可难为情死了,我可是华山派掌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