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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猎人与猎物

第7章 猎人与猎物 (第1/2页)

地下密室的空气,因为传讯水晶的熄灭而变得粘稠、凝滞。管事老头独自站在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是这里唯一的声音,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那块曾代表着权力和指令的水晶,此刻静静地躺在天鹅绒垫子上,冰冷得像一块墓碑。
  
  恐慌。
  
  一种久违的、几乎被他遗忘的感觉,从他僵硬的脊椎骨一路爬上后颈,让他的独眼感到一阵阵刺痛。他不是没见过风浪,在老城主身边当了三十年管家,他见过最肮脏的政治倾轧,也处理过最血腥的家族内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张蛛网最中心的蜘蛛,冷静,耐心,用最不起眼的丝线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可现在,蛛网破了。
  
  被一只他看不见的手,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粗暴地撕开了一个大洞。
  
  安娜不见了。那个他用来安抚那位夫人、也用来安抚自己最后一点残存道义的女孩,那个他以为自己牢牢掌控在掌心里的、最卑微的尘埃,凭空消失了。
  
  加雷斯死了。那枚他准备用来当诱饵的、最愚蠢的棋子,被以一种极其专业的手法,提前从棋盘上清了出去。
  
  这不对。
  
  这一切都脱离了他写好的剧本。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没有按照他的引导,去垂涎那个扮演着裘德的华丽诱饵,反而像个在自家后院散步的农夫,随手拔掉了他精心种下的两棵杂草。这种感觉,不是挑衅,更像是一种……蔑视。一种对他的整个计划,从根源上的蔑视。
  
  “废物!”
  
  那位夫人冰冷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新城主失手打死裘德,这桩足以动摇城主府根基的丑闻,是他投靠新主人的投名状,也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献上这个“替罪羊”的计划,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妙计。可现在,计策的核心,那个被当成终极目标的杀手,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谜。
  
  三天。
  
  他没有三天。他甚至没有明天。他能感觉到,那位夫人的耐心已经耗尽,而自己的脖颈,已经感受到了绞索的冰凉。
  
  不行。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被动地等待那个该死的杀手出牌。他要掀翻棋盘,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强行结束这场游戏。
  
  他转身,几乎是撞开了密室的门,大步流星地穿过酒馆的地下酒窖。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橡木桶和发酵葡萄的醇香,但他什么也闻不到,鼻腔里充斥着的,只有自己血液里那股铁锈般的恐慌。
  
  他没有上楼,而是走到了酒窖最深处,一堵不起眼的石墙前。他伸出手,用一种特定的节奏,在三块看似普通的砖石上敲击。
  
  “叩。叩叩。叩。”
  
  石墙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阶梯。里面透出的,不是灯光,而是一种幽蓝色的、仿佛有生命的微光,空气里飘散出一股硫磺和某种不知名草药混合的、奇异的刺鼻气味。
  
  炼金术士的工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狂躁,走了进去。
  
  工坊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他看不懂的图纸和星象图,桌上摆放着玻璃的蒸馏器、陶土的坩埚和黄铜的天平。那些幽蓝色的光,来自几个密封玻璃罐里浸泡着的、缓缓蠕动的植物根茎。
  
  那个扮演裘德的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工作台前,用一把精巧的银质小刀,专注地雕刻着一块拳头大小的人形木偶。他没有穿白天那身华丽的贵族礼服,只是一件朴素的灰色长袍,棕色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
  
  -
  
  他听到了管事的脚步声,但头也没回,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你很急躁。”他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深潭,与他白天的慵懒傲慢判若两人。“你的心跳,像被野狗追赶的兔子。”
  
  “我们有麻烦了。”管事老头开门见山,声音沙哑,“安娜不见了,加雷斯死了。”
  
  炼金术士雕刻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下。他缓缓放下手里的木偶和刻刀,转过身来。那双棕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惊讶,只有一种属于匠人的、被打断工作后的淡漠。
  
  “所以?”
  
  “所以计划必须提前!”管事老头的情绪有些失控,他上前一步,独眼死死地盯着对方,“我不管那个杀手在玩什么把戏,今晚,就在今晚!我们必须让他‘杀死’裘德!我需要一具尸体,一具能堵住所有人嘴的尸体!”
  
  炼金术士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提前,意味着仓促。仓促,意味着破绽。”
  
  “我没有时间去管什么破绽了!”管事低吼道,“那位夫人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今晚再没有结果,死的人,就是你我!”
  
  炼金术-术士沉默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那个未完成的人形木偶,木偶的眉眼,与真正的裘德有七分相似。
  
  “我的布置,需要时间。”他缓缓说道,“‘傀儡置换术’的激发法阵,我只在正门大厅的那个卡座周围设下了。想要完美地将‘祭品’与我替换,杀手必须在特定的角度,特定的时间,用特定的方式攻击我。任何一点偏差,都可能导致失败。”
  
  “那就创造机会!”管事的眼神变得疯狂,“我会清空那个位置附近所有的客人!我会用言语激怒他,让他从他藏身的角落里出来!我会用我这张脸,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事!”
  
  炼金术士的目光,在管事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我的酬劳,要加倍。”他平静地提出条件。
  
  “可以!”管事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事情办成,裘德的所有财产,分你三成!”
  
  “一言为定。”炼金术士点了点头,重新转过身,拿起了他的刻刀。“亥时三刻。大堂的乐声会停下,那是信号。我会坐在那个位置上,等他来杀。至于你……”
  
  他顿了顿,没有回头。
  
  “……管好你自己。你的恐慌,气味太重,会吓跑最迟钝的猎物。”
  
  管事老头僵在原地,独眼中的疯狂慢慢褪去,转而被一种彻骨的阴冷所取代。他知道,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今晚这张赌桌上。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间让他感到窒息的工坊。
  
  当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幽蓝的光和刺鼻的气味后,炼金术士才放下了手中的刻刀。他拿起那个已经雕刻好轮廓的木偶,从旁边一个上锁的盒子里,取出了一根干枯的、仿佛人类指骨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嵌入了木偶的胸腔。
  
  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多米诺面具。
  
  与李寻欢拥有的那张,一模一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猎人……猎物……”他轻声呢喃,“真有趣。”
  
  ……
  
  酒馆的护卫休息室里,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李寻欢,正以“科林”的身份,坐在最角落的阴影里,用一块油布,沉默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他低着头,阴郁的眼神藏在垂下的乱发里,将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背景板。
  
  加雷斯的死,和安娜的失踪,像两块巨石,砸进了这潭死水。护卫们不再像往常一样吹牛打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惊惶。他们窃窃私语,交换着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测。
  
  “……听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在巷子里被人割了喉咙。”
  
  “安娜那小丫头呢?我听胖厨娘说,她也跟着不见了,该不会……”
  
  “闭嘴!管事大人下了命令,谁再敢乱嚼舌根,就跟加雷斯一个下场!”
  
  李寻欢的耳朵,像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每一个碎片化的信息。他的心,却平静如镜。
  
  管事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激烈。
  
  封锁酒馆,全员盘查。这种近乎恐慌的举动,恰恰说明,安娜的“失踪”,精准地戳中了他的要害。
  
  很好。
  
  一头被刺痛了要害的野兽,会变得更加危险,但也更容易犯错。
  
  他能感觉到,整个酒馆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尤其是当管事老头从地下室回来之后,他身上那股压抑不住的疯狂和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有东西要发生了。
  
  就在今晚。
  
  李寻欢擦拭长剑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剑刃上传来的、冰冷的锋锐。一种久违的兴奋感,像一丝微弱的电流,从他的脊髓深处升起。
  
  那个炼金术士。
  
  那个看似是门面,实则是真正高手的“同行”。
  
  他知道,对方一定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两个顶级的猎手,在同一片丛林里,即使没有碰面,也能嗅到彼此的气息。
  
  对方会怎么做?
  
  在管事那近乎崩溃的压力下,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强行推进计划,布下一个漏洞百出、但却致命的陷阱。
  
  而自己……
  
  李寻欢的嘴角,在阴影里,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又不想当替罪羊,又需要完成这份委托,打响自己在圣彼得城的第一枪。同时,他还想……给那个敢把他当棋子的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
  
  他要把对方精心布置的舞台,变成自己的刑场。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死”裘德。然后,再用一种最匪夷所思的方式,揭露真相。
  
  关键在于,如何揭露。
  
  杀手行当有自己的规矩。出卖雇主,是砸自己招牌的愚蠢行为。哪怕这个雇主本来就没安好心。
  
  所以,真相不能由他的口中说出,不能由他的行为直接指证。
  
  真相,必须由别人,由那些旁观者,自己“看”出来。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成型。这个计划的难度,远超过一次简单的刺杀。它需要对时机、人心、角度、力量的掌控,都达到一个近乎神迹的程度。
  
  这让他感到兴奋。
  
  就像一个最顶尖的棋手,遇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在棋盘上,进行一场生死对决。
  
  夜色,渐渐深了。
  
  亥时。酒馆大堂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穿着丝绸的贵妇,佩戴珠宝的商人,将这里当成了比自家客厅更舒适的社交场所。角落里的乐师弹奏着靡靡之音,空气里是蜂蜜酒、雪茄和香水混合的、属于上流社会的味道。
  
  没有人知道,一场精心策划的死亡,即将在这里上演。
  
  那个扮演裘德的炼金术士,穿着一身黑色的天鹅绒礼服,胸前别着一枚硕大的红宝石胸针,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独自一人,坐在那个视野最好,也最显眼的卡座里,姿态慵懒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管事老头,则像个最忠心的管家,站在卡座旁,亲自为他服务。他的独眼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亢奋。他不停地找着借口,将卡座周围的几桌客人都请到了别处,为即将到来的“刺杀”,清空了舞台。
  
  他们的举动,落在那些不明真相的客人眼里,只觉得是裘德老板喜好清静,派头十足。
  
  而这一切,都清晰地落入了李寻欢的眼中。
  
  他此刻,就在二楼的环形走廊上。以“科林”的身份,沉默地倚靠着栏杆,像一尊尽忠职守的雕像。这个位置,居高临下,可以将整个大堂的景象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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