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之抉择 (第2/2页)

齐飞突然踉跄走向祭坛，每走一步都有银色物质从他七窍中渗出：“我可以暂时稳定裂缝给你们争取时间。“
　　
　　“不！“柯蓝想拉住他，“你会死的！“
　　
　　“我早就应该死了。“齐飞回头看她，嘴角挂着真正的齐飞才会有的那种温和微笑，“白塔那次谢谢你来救我，现在轮到我了。“
　　
　　不等柯蓝阻止，他已经爬上祭坛，双手伸向那道裂缝。银色物质从他体内疯狂涌出，与裂缝中的能量交织，形成一个不稳定的平衡。裂缝停止扩大，但齐飞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溃。
　　
　　“柯蓝，快决定！“林赛拽着她的手臂，“他撑不了多久！“
　　
　　柯蓝看向痛苦挣扎的齐飞，又看向手中的匕首。完全献祭意味着死亡，但可能永久解决问题；部分激活能保全性命，但只是暂时措施；逃离则前功尽弃。
　　
　　一个念头突然击中她。
　　
　　“林赛，“她急促地问，“你说过血之钥匙是用第一位标记者的肋骨制成的？“
　　
　　“传说如此，怎么了？“
　　
　　“而我的胎记是姬瑶意识的封印。“柯蓝的眼睛亮起来，“如果我是姬瑶某种意义上的转世，那么这把匕首和我......“
　　
　　林赛倒吸一口气：“你是说第三把钥匙可能就在你体内？“
　　
　　柯蓝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走向祭坛。齐飞已经跪在中央，全身被银色能量包裹，仅剩脸部还保持人类特征。祭坛表面的沟槽开始自动填充银色液体，形成一个与柯蓝胎记完全吻合的图案。
　　
　　“齐飞，“她跪在他面前，“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既不牺牲自己，又能暂时封印门，你相信我吗？“
　　
　　齐飞艰难地点头，银色泪水从眼中滑落：“相信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的。“
　　
　　柯蓝深吸一口气，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左手腕——胎记所在的位置。她看向林赛：“如果我失控，阻止我。只需要少量血液激活仪式，不是全部。“
　　
　　林赛紧张地点头，青铜钥匙对准柯蓝的心脏：“我会的。“
　　
　　匕首划过胎记，鲜血涌出，滴入祭坛沟槽。与银色液体接触的瞬间，红银交织的能量冲天而起，直击裂缝。整个金字塔剧烈震动，裂缝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柯蓝感到一股强大吸力从伤口处传来，仿佛灵魂正被抽出体外。眼前景象扭曲，她再次看到白色沙漠和破碎的茧，但这次视角不同——她正从茧内部向外看。无数银色丝线连接着她与远方的人类身影，每个身影都有一根红线从心脏延伸出来，与她相连。
　　
　　“这就是蜂巢意识的本质？“她喃喃自语。
　　
　　姬瑶的声音渐渐远去，“现在，完成仪式。“
　　
　　现实如潮水般涌回。柯蓝发现自己仍跪在祭坛上，但鲜血已经填满大半沟槽。齐飞几乎完全银化，只有眼睛还保留着人类特征。裂缝缩小了一半，但仍在顽强抵抗。
　　
　　“还不够，“林赛焦急地说，“要么继续，要么放弃！“
　　
　　柯蓝咬牙，将伤口按在祭坛中心。更多鲜血涌出，她感到一阵眩晕，但强撑着不倒下。能量波再次爆发，裂缝进一步缩小，变成只有手臂粗细的一个光点。
　　
　　“就是现在！“林赛喊道，“收回手！否则会触发完全献祭！“
　　
　　柯蓝试图抽手，却发现伤口似乎与祭坛融为一体。齐飞突然用最后的人类力量扑来，金属化的手斩断这种连接。柯蓝被甩下祭坛，被林赛接住。
　　
　　裂缝没有完全消失，但缩小成一个不稳定的光点。齐飞完全变成了银色人形，但轮廓仍隐约保留齐飞的特征。他转向柯蓝，声音是完全的金属共鸣，却奇异地带着齐飞的语调：
　　
　　“成功了。暂时封印，但不会持久。第三把钥匙在上海孤儿院......“
　　
　　一块巨大的铜片从天花板坠落，直接砸中银色齐飞。他的形体瞬间崩解，化为无数光点，一部分被裂缝吸入，一部分消散在空气中。
　　
　　“齐飞！“柯蓝挣扎着想冲上去，被林赛死死拉住。
　　
　　整个金字塔正在加速崩塌，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倾斜。
　　
　　“我们必须走了！“林赛拽着柯蓝冲向另一侧的出口，“纪念他的最好方式就是活下去！“
　　
　　柯蓝最后看了一眼祭坛，银色光点已经完全消失。她摸向口袋里的铜镜，发现镜面滚烫得几乎无法触碰。镜中姬瑶的影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眼神中带着悲伤和理解。
　　
　　“走吧。“柯蓝转身跟上林赛，“他知道我们会继续战斗。“
　　
　　两人冲进一条向下的狭窄通道，身后传来金字塔核心彻底崩塌的轰鸣。通道不断震动，石块从四面八方砸落，但红金交织的光芒从两把钥匙中散发出来，形成一个脆弱的保护罩。
　　
　　当终于冲出金字塔，跌入外面滂沱大雨的夜幕中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坍塌声。柯蓝转身，看到红色金字塔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向内塌陷，激起遮天蔽日的尘埃。
　　
　　雨滴打在脸上，混合着泪水。她紧握手中的骨制匕首，齐飞最后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
　　
　　“第三把钥匙在上海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