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在胜利与尊重之间 (第1/2页)
徐凌时常思考,进入NBA后他变了多少?
他是否过于盛气凌人?
但是,回想起来,他没有变,只是这个环境变了。
在NCAA,他们确实可以打纯粹的篮球,除了胜负其他都不重要,而在NBA,一切都是场外的延伸。
运动品牌要推广自己的代言人,他们在暗地里贬低对家的代言人,如此便形成舆论战,球员不得不卷入其中。多赢一场球,便代表着更多的曝光,更多的关注,更多的收入,更高的地位,没有人会退却。
但问题是,有些球员试图决定竞争的走向。
詹姆斯认为他可以控制局面,这就是他失败的原因,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不懂得,也不愿意控制所谓局面的人。
徐凌左思右想,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就像事发之后,鲍勃·奈特给他发的短信一样:“那是我今生见过的最棒的摇手指!”
这让徐凌不由得怀念起了在德州理工大学的点点滴滴。
然后,他走进了球队的训练馆内部。
灰熊队的训练馆就位于联邦快递球馆,但全明星周末的假期让这座庞大的建筑陷入了沉睡。没有灯光璀璨的主场,没有喧闹的人群,只有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
徐凌推开训练馆的门时,看到的不是空无一人的场地。杰里·韦斯特独自一人坐在场边的折迭椅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迭抵着下巴。他没有穿往常那身笔挺的西装,只是一件简单的polo衫和长裤,看起来更像一个疲惫的老教练,而不是运筹帷幄的球队总裁。
韦斯特面前的地板上,放着一个篮球。
徐凌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走到另一边的篮筐下,开始沉默地热身、拉伸,仿佛韦斯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
过了大约十分钟,韦斯特终于动了。他没有抬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却奇异地没有太多怒意。
“1969年,”韦斯特开口,仿佛在对着地板说话,“我拿到了历史上唯一一个败方MVP,尽管我们输了系列赛。直到今天,那也是唯一一个颁给失败者的FMVP。”
徐凌的运球节奏没有变化,但他在听。
“很多人说,那是对我个人的肯定,是对我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站起来的褒奖。”韦斯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没有焦点,仿佛穿透了时间的迷雾,回到了波士顿花园那片令人窒息的邪恶地板。“但我每次看到那座奖杯,想到的不是肯定,而是失败。是所有那些.差一点就能赢的时刻。”
韦斯特终于将目光转向徐凌,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审视,有困惑,有一种深藏的、几乎无法言说的痛苦。
“昨晚你做的那件事,”韦斯特的声音很轻,却又无比清晰,“让我想起了比尔·拉塞尔。”
哦?指环王也曾对大北斗摇过手指吗?
恕徐某人才疏学浅,他对这两人仅有的了解就是张伯伦的单场100分,单季逆天的场均50分和比这些都更逆天的两万人斩,对拉塞尔的了解就是不可思议的十一冠,还有以他为命名的FMVP奖杯。
他知道这两人是对手,但却不知道拉塞尔也对张伯伦摇过手指,还是说,他老人家对LOGO男摇过手指?
徐凌停下了动作,抱起篮球,转过身面对韦斯特。他没有说话,等待着老头的下一句话。
“不是因为他会做那种事,他永远不会。而是因为因为他让我明白,有些胜利之外的东西,同样沉重。”
徐凌依旧不语。
韦斯特继续说道:“在湖人队为我退役球衣的那天晚上,罗素来到了现场,他拥抱我。他对我说:‘杰里,我爱你,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那一刻,我百感交集。那是来自我职业生涯最大对手的认可,是最终的尊重。但你知道吗,伊莱?在那句话里,我听到的不仅仅是爱和祝福,还有一种.一种胜利者才能拥有的、彻底的平静和宽容。他赢了,所以他可以爱他的对手。他赢得了爱我的权力。”
“我赢得了他的尊重,我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和赞美,但我最想赢的东西,始终在他手里。”韦斯特的目光锐利起来,直直地看向徐凌,“而你,伊莱,你昨晚所做的一切,几乎是在主动抛弃你未来可能赢得的那种尊重。你惹怒的不仅仅是对手,你是在对所有潜在的、未来的‘尊重’关上大门。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一个被所有人畏惧和憎恨的赢家?一个.除了胜利,却一无所有的人?”
韦斯特没有像当初徐凌公开和盖伊决裂那样失控的咆哮,甚至没有质疑,他的身上只有一种深切的、几乎可以说是悲悯的疑惑。这是一个经历过所有荣耀与痛苦的老者,对一个才华横溢却选择走上一条截然不同道路的年轻人的不解。
徐凌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神情。
他认真地消化了韦斯特的这番话,
韦斯特说的这些,他不是很能理解,或者说,他所处的时代,不允许他理解这样的事,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看待。你只要想想,如果科比在总决赛上被同一个人一次次地击败,你觉得这个人会被允许出现在他的球衣退役仪式上吗?还要听对方说“我爱你”,你猜科比会在几秒内肘击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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