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幽冥殿投诉信号差 打工人难为打工人 (第1/2页)

夜凉如水，周弈牵着（物理意义上的被拽着裤腿）小夭，再次站在了那棵歪脖子柳树下。
　　
　　这次他有了经验，深吸一口气，脚一跺，喊出那句耻度略高的“芝麻闭门！”
　　
　　天旋地转，光影扭曲。
　　
　　再次站稳时，那光怪陆离、鬼影幢幢的黄泉路78号再次映入眼帘。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各种怪味涌来，周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夭倒是显得自在了许多，小鼻子用力吸了吸，似乎对这“家乡”的气息颇为受用，但随即又苦着小脸摸了摸肚子——这里的气味闻着多，但能顶饱的“精气”却稀薄。
　　
　　【万界导航已启动：正在为您规划前往“幽冥通讯营业厅”的路线。前方直行两百米，右转，看见一口冒绿光的古井后左转，第三家挂着白色幡子的店铺即是。】
　　
　　周弈看着导航，嘴角又是一抽。这地标还真是……阴间特色。
　　
　　他硬着头皮，牵紧小夭，沿着那由惨白骨头铺就的街道前行。两旁奇形怪状的鬼怪居民对他们这对活人+小鬼的组合投来或好奇或贪婪的目光，但或许是感受到了周弈身上那破系统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官方”气息（欠债也是客？），又或许是顾忌着什么，倒没有谁真的上来找麻烦。
　　
　　按照导航指示，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家“幽冥通讯营业厅”。
　　
　　店面比忘忧快餐店稍大些，门口果然挂着一面白色的幡子，上面用墨笔画着一个扭曲的、类似于信号塔的图案。店里光线昏暗，只有几个窗口亮着幽绿的光芒，每个窗口前都排着稀稀拉拉的、形态各异的鬼影。
　　
　　气氛压抑，只有低低的絮语和某种仿佛电流不稳的“滋啦”声。
　　
　　周弈领了个号——一张触手冰凉、写着“甲柒叁”的骨牌，抱着小夭找了个角落蹲着，内心疯狂打草稿。
　　
　　“等会儿就说……信号不好，托梦老是断线，要求赔偿……”他小声嘀咕，rehearsinghiscomplaint.
　　
　　小夭仰头看他，学舌道：“信号…不好…赔…饭！”
　　
　　周弈：“……”重点抓得很准，孩子没白养。
　　
　　等了仿佛一个世纪，终于轮到了他们的号码。周弈抱起小夭，走到那个闪烁着绿光的窗口前。
　　
　　窗口后面坐着的，是一个脸色惨白、戴着圆圆黑框眼镜、穿着类似民国学生装的年轻男鬼。他看起来无精打采，眼下的黑眼圈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面前摆着一个算盘和一本厚厚的、纸页泛黄的登记簿。
　　
　　“姓名，死因，业务类型。”男鬼头也不抬，声音平板无波，像是重复了千万遍。
　　
　　周弈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那个……我不是来办业务的，我是来投诉的。”
　　
　　“投诉？”男鬼终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投诉什么？投胎名额紧张不归我们管，找轮回司。”
　　
　　“不是投胎，”周弈赶紧说，“是投诉你们的托梦服务！信号太差了！每次托到一半就卡顿，要么就直接掉线，严重影响沟通质量！你们这属于严重的工作失误！”
　　
　　男鬼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混杂着荒谬、同情和一丝不耐烦。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活人？来投诉托梦信号？兄弟，你没事吧？你知道维持阴阳两界的通讯通道多难吗？能量干扰、怨气波动、磁场错乱……有点延迟掉线不是很正常吗？克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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