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矿渣里的硬茬 (第1/2页)
赤铜矿的腥锈味,比巷子里的尸臭更呛人。
林风踩着没过脚踝的矿渣,靴底碾过碎铜屑发出“咯吱”响。城西这片工地像头趴在雨里的巨兽,塔吊的钢铁骨架刺破瘴气,吊斗里的赤铜矿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刚凝的血。
“王秃子在哪?”他扯住个扛矿篓的杂役,对方瘦得像根晒蔫的柴禾,见他胸口沾血的衣襟,手一抖,矿篓差点砸脚。
“在、在废料棚……”杂役结结巴巴地指了个方向,“林哥,您可别找他麻烦,那老东西刚讹了血影教的人,正得瑟呢。”
林风挑眉。血影教?上个月听说他们在黑石城收“血税”,专挑矿工下手,王秃子敢讹这群疯子?
他没再多问,顺着杂役指的方向走。雨打在帆布棚上“噼啪”响,混着里面的猜拳声、酒瓶碰撞声,倒比聚灵楼的宴席热闹。
“嘭”的一脚踹开棚门时,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五个汉子围着张破木桌赌钱,为首的王秃子光着头,后脑勺几道伤疤在灯下泛油光,手里正把玩着块东西——铜绿色,边缘带锈,跟林风怀里的半块一模一样。
“谁他妈敢踹老子的门?”王秃子抬头,三角眼瞪得像铜铃,看见林风时愣了愣,随即嗤笑,“这不是送外卖的野狗吗?被扣了工钱,来讨饭?”
他身后的四个跟班哄笑起来,有个刀疤脸还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林小子,上次扣你半车铜锭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林风没理会跟班,眼神钉在王秃子手里的铜片上。那东西被他捏在油腻的指缝里,边缘的纹路隐约能看出,正和自己怀里的那块对得上。
“把你手里的铜片给我。”林风的声音很平,右手悄悄按在胸口——赤铜片被体温焐得发烫,像是在催促。
“哈?”王秃子把铜片往怀里一揣,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你算哪根葱?这是老子从矿洞里挖出来的,凭啥给你?”
“老陈说两块能拼起来。”林风往前踏了步,矿渣在脚下碾得更碎,“拼起来,换的东西分你一半。”
“老陈?那死瘸子懂个屁!”王秃子突然拍桌子站起来,腰间的赘肉晃了晃,“这可是老物件,刚才血影教的人来问,说能换十坛烧刀子!你拿啥跟我分?”
林风的指节动了动。十坛烧刀子?这老东西要么是被忽悠了,要么就是想黑吃黑。他摸了摸空荡荡的钱袋,想起张长老扣的五块灵石,喉间发紧。
“我没钱。”他慢慢后退半步,后背抵住棚柱,帆布被雨打得冰凉,“但我能让你今晚躺进矿洞。”
“我靠!”刀疤脸猛地抽刀,“敢吓唬秃哥?看我……”
话音未落,林风突然动了。
他没拔刀——根本没刀,只是把怀里的赤铜片攥得更紧,身体像被风吹动的矿渣袋,猛地向左偏出半尺。刀疤脸的短刀擦着他的肋骨劈在棚柱上,木屑飞溅。
“就这?”林风的声音带着笑,左手突然探出,不是打,是像抢外卖箱那样,攥住了刀疤脸的手腕。三年送单练出的指劲,捏得对方“嗷”一声惨叫,短刀“哐当”掉在地上。
这一下快得离谱,王秃子和另外三个跟班都没反应过来。
林风没停,右脚顺势勾向桌腿,动作跟他在夜市掀翻城管的摊子时一模一样。木桌带着酒瓶、骰子翻倒,酒水泼了王秃子一身,他刚骂出“你个瓜娃子”,就被桌角撞在膝盖上,“噗通”跪在了矿渣里。
“三年前你扣我工钱,说我搬的铜锭里掺了矿渣。”林风捡起地上的短刀,用袖口擦了擦刀刃上的泥,“今天让你尝尝矿渣硌膝盖的滋味。”
剩下三个跟班这才反应过来,抄起板凳、酒坛往这边砸。林风抱着刀疤脸的手腕往旁边一拽,对方像个肉盾,硬生生扛了一板凳,疼得昏死过去。
酒坛在耳边炸开,酒水混着碎瓷片泼了林风一脸。他甩了甩头,突然想起上个月送单时,为了躲巷子里的野狗,踩着墙根的砖缝蹿上半人高的垃圾堆——那步法,轻得像片纸。
“快、再快点……”
脑子里的念头刚冒出来,身体已经做出反应。他贴着帆布棚的边缘滑步,脚在湿滑的矿渣上一点,整个人突然矮了半截,像钻城管空子那样,从两个跟班中间的缝隙里穿了过去。
“砰!”两个跟班的板凳撞在一起,木头碎了一地。
林风站在他们身后,手里还攥着那半块赤铜片。月光从棚顶的破洞漏下来,照在铜片上,纹路突然亮了亮——不是刚才的微光,是像炭火一样的红。
“这是……”
没等他细想,王秃子突然从矿渣里爬起来,手里多了把生锈的矿镐,像头被惹毛的野猪,嗷嗷叫着砸过来。
“给我死!”
林风猛地转身,赤铜片迎着矿镐递出去。他没学过剑法,只记得工头教过“省力撬法”——撬石头时,找准角度,一点劲就能撬动千斤。
“叮!”
赤铜片的边缘正好磕在矿镐的凹槽里,林风手腕一拧,像撬钢筋那样往上一挑。王秃子只觉得一股巧劲涌来,矿镐突然脱手,打着旋飞出去,砸在棚顶的帆布上,撕开个大口子。
雨水顺着破口灌进来,浇了王秃子满头满脸。他愣在原地,看着林风手里那半块不起眼的铜片,突然想起刚才血影教的人说的话:“找到完整的铜片,能打开矿洞深处的石门……”
“你、你这铜片……”王秃子的声音发颤,眼神从贪婪变成了惊恐。
林风没给他多想的机会。他往前踏了步,赤铜片的尖端抵住王秃子的咽喉,动作跟他平时用手指戳外卖单上的地址一样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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