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屈辱记忆,将军之死 (第2/2页)
刘承业当时笑着揉她的头发,铁甲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等爹爹打胜仗,就用这玉佩给你换嫁妆。”
可现在,玉佩回来了,人却永远留在了北境。
指尖抚过“忠勇”二字,刘芸绣突然注意到,玉佩的裂痕深处卡着点什么。她取来银簪,小心翼翼地挑了挑,一粒暗红色的碎屑掉落在锦帕上。质地坚硬,不像玉石碎屑,也绝非寻常血迹。
这是什么?
“小姐,您在看什么?”春桃凑过来,好奇地指着碎屑,“像是……漆片?”
刘芸绣没说话,将碎屑小心包进锦帕。原主残留的情绪突然翻涌上来,悲伤像潮水般淹没了她,还有愤怒,不甘,以及深深的恐惧——那是女儿对父亲的孺慕,和对泼脏水者的痛恨。
她捂住胸口,疼得弯下腰。这具身体太弱了,连承载情绪都觉得吃力。
“小姐!您怎么了?”春桃慌忙扶住她,手却不小心碰掉了妆台上的相框——那是现代才有的东西,穿越时竟跟着她一起来了,里面是张艳萍和战友们的合影。
照片摔在地上,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刘芸绣看着照片上穿着迷彩服、笑得露出白牙的自己,突然想起李明总说的话:“猎隼,你这人就是太犟,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是啊,她就是犟。
在特种部队时,为了练狙,能在雪地里趴一天一夜;为了拆弹,能对着电路图研究三天三夜。现在,她占了刘芸绣的身体,就得替她犟下去。
她捡起照片,小心地揣进怀里,那里贴着心口,能感受到布料下的温度。
“春桃,”刘芸绣直起身,眼神里的脆弱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沉静的锐利,“去把府里的舆图找来,还有我爹生前看的兵书。”
春桃愣了愣:“小姐要那些做什么?那些都是男人家看的东西……”
“我要看。”刘芸绣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将军府的事,我要管。”
春桃虽然不解,还是应声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刘芸绣一人,她走到窗边,推开那扇雕花木窗。暮色已经降临,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将影子投在墙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魅。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子敲了四下,是四更天了。
她知道,刘承业的死绝不是“力竭战死”那么简单。怀王府的迫不及待,黑褐色的“血迹”,被撬的书房暗格,失踪的亲兵……这些碎片拼凑出的真相,一定藏着惊天的秘密。
而她,必须找到它。
为了枉死的刘承业,为了含冤的刘芸绣,也为了那个在雷区里推开她的李明——他们都死得太冤了,她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夜风带着寒意吹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刘芸绣握紧了藏着碎屑的锦帕,指节泛白。
前路必然布满荆棘,有怀王府的虎视眈眈,有府内的暗流涌动,或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危险。
但她不怕。
从南疆雷区爬出来的人,还怕什么风雨?
她抬起头,望向北方。那里是北境,是刘承业战死的地方,也是藏着所有真相的地方。
总有一天,她会亲自去那里,揭开所有的秘密。
现在,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弄清楚这将军府里,到底藏着多少眼线,又有多少人,盼着刘芸绣永远闭嘴。
窗外的海棠树影摇晃,像极了雷区里那些伪装的绊发线。刘芸绣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像在瞄准镜里锁定目标的猎手。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