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狼嚎雪关》(上) (第2/2页)
青芒与血光在沈砚的意识空间里轰然对撞!整个血色幻境剧烈地晃动起来!祭坛崩裂!血海倒卷!狼神雕像眼中的红光疯狂闪烁,发出愤怒的咆哮!
就在这惊天动地的碰撞中,沈砚的精神如同被撕裂的破布,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他死死盯着祭坛中央那个孔洞!盯着那孔洞下方隐约透出的、承载着亿万血怨的鼎足形状!
现实的冰冷与血腥瞬间倒灌回来!
“嗷呜!”
震耳欲聋、饱含痛苦与暴虐的狼嚎,如同实质的音波巨锤,狠狠砸在沈砚的耳膜上!他猛地从血色幻境中挣脱,意识被狠狠掼回残破不堪的躯体!眼前依旧是那张滴着涎液、獠牙森森的血盆巨口!
但就在这生死毫厘之间,沈砚胸口出现的青色鼎印虚影,已经狠狠印在了扑至眼前的巨大白狼额心!那正是它额间白狼图腾与暗金咒纹疯狂纠缠的核心!
滋啦!
仿佛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冰雪上!刺耳的灼烧声伴随着一股焦糊的味道猛地爆开!
“吼!”
白狼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炮正面轰中,轰然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早已布满裂痕的地窖墙壁上!
轰隆!
碎石和冻结的泥土簌簌落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地窖发出不堪重负的**!
巨大的白狼痛苦地翻滚着,巨大的狼爪疯狂地刨抓着冰冷坚硬的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它额心那处被青芒灼烧的地方,银白的毛发焦黑一片,狰狞的暗金咒纹如同活物般剧烈扭曲,发出滋滋的声响,与残余的青芒激烈对抗!那双猩红的狼眼里,狂暴的毁灭欲被撕开了一道缝隙!一丝属于赫兰·银灯本人的、极致的痛苦和茫然,在那血色的深渊中一闪而逝!
“银灯!”沈砚嘶声喊道,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刚才强行催动鼎印虚影对抗那滔天血怨幻境,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精神!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沿着他催动印玺的手臂疯狂蔓延,皮肤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骨头缝里都透出针扎般的刺痛!山河鼎的力量,岂是凡人可以轻易驾驭的?每一次使用,都伴随着沉重的代价!
“主公!”霍斩蛟的吼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如同一阵狂风卷到沈砚身边。他那身本就残破的黑甲上又添了几道新鲜的、深可见骨的爪痕,鲜血正汩汩渗出,在冰冷的空气中冒着白气。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地上痛苦翻滚挣扎的巨狼,又猛地转向沈砚,“你怎么样?!那畜生……”
“别伤她!”沈砚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手臂的刺骨冰寒,猛地抬手按住霍斩蛟握刀的手臂!他脸色惨白如纸,额角青筋暴跳,嘴唇因寒冷和脱力而微微发紫,“是诅咒……还有她父汗……血祭……鼎足……”他语无伦次,刚才那血色祭坛的景象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神经,“控制……先控制她……离开这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霍斩蛟眼中戾气翻涌,死死盯着那头因剧痛而暂时失去攻击性的巨狼。他闻到了,除了血腥和野兽的腥臊,更有一种来自沈砚身上的、极度透支后的枯竭气息!他狠狠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命令:“铁鹞子!锁链!捆住它!小心爪子!快!”
仅存的几名心腹精锐如同鬼魅般扑上!粗大的、浸过桐油的特制铁链哗啦啦作响,趁着白狼被额心灼痛折磨得疯狂甩头挣扎的瞬间,如同几条冰冷的毒蛇,精准地缠上它强健的四肢和粗壮的脖颈!
“吼!”
铁链加身的束缚感彻底激怒了这头凶兽!它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猛地一挣!几名精锐闷哼一声,竟被带得离地而起!沉重的锁链瞬间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给我……定住!”霍斩蛟目眦欲裂,猛地扑上前,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抓住一根锁链,全身肌肉贲张如铁,双脚如同铁犁般深深陷入冻土!他身上残破的黑甲随着力量的爆发咔咔作响,肩头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狂涌,但他恍若未觉!一股沙场百战磨砺出的、如同实质的凶煞之气轰然爆发!
如同两头洪荒巨兽在角力!铁链剧烈地颤抖、**!地窖顶部的碎石和冻土如同下雨般簌簌落下!
“呜……”白狼发出一声带着痛苦和狂怒的呜咽,庞大的身躯被霍斩蛟和数名精锐合力死死按在了冰冷的泥地上!但它猩红的双眼依旧死死锁定沈砚,獠牙外翻,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每一次挣扎,都让铁链深深勒进它银白的毛发,留下血痕。
“走!快走!”霍斩蛟额头青筋暴起,冲着沈砚嘶吼,“地窖要塌了!从北面那个破口!快!”
沈砚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被铁链死死缠住、依旧用猩红狼眼死死瞪着他的巨兽,那双血眸深处,赫兰·银灯残存的痛苦挣扎如同风中残烛。他猛地转身,踉跄着冲向地窖北面被白狼撞出的那个巨大破口!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大片的雪花,如同冰刀般狠狠灌了进来!外面,是真正的绝境!
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刺眼的白!暴虐的北风如同万千厉鬼在哭嚎,卷起地上深厚的积雪和天空中不断砸落的雪片,形成一片混沌的、能吞噬一切的白色狂潮!视线被压缩到极限,三步之外,便是翻涌的、死亡的白色帷幕!彻骨的寒意无孔不入,瞬间穿透了沈砚身上单薄的青衫,如同无数冰针刺入骨髓!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催动山河鼎印带来的灵魂刺痛和手臂冰寒,在这自然的伟力面前,显得更加难以忍受。
“跟上!护住主公!”霍斩蛟的吼声在风雪中显得异常微弱,但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他亲自拖拽着一条锁链,和几名浑身浴血的精锐,如同拖着一座挣扎的银色小山,艰难地从破口处挤了出来。锁链绷紧的嘎吱声,混杂着白狼压抑着痛苦和暴怒的低吼,在风雪的嘶吼中显得格外诡异。
“呜!”刚离开地窖的遮蔽,被铁链捆缚的白狼似乎被这天地间的狂暴彻底刺激,猛地仰头发出一声穿透风雪的凄厉长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