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尘劫 第三十一章 安魂渡 (第1/2页)
冰冷的河水裹挟着昏迷的秋长歌,在绝对的黑暗中漂流,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刺破沉重的黑暗,伴随着水流拍打木头的轻响,以及一种奇异的宁静。
秋长歌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糙、被水浸得发黑的船板。他正躺在那艘简陋的独木舟上。船头那盏散发着惨绿幽光的骨灯正静静燃烧,光线比记忆中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瘆人,反而像黑夜中唯一的指引。
船身随着水流轻轻摇晃,水流声平缓,不再是地下暗河的激荡轰鸣,而是开阔水域特有的、带着回响的哗啦声。空气也不再是地底那种粘稠湿冷,变得清新、湿润,带着淡淡的水草腥气和烟火气
秋长歌猛地坐起,牵动全身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左肩的撕裂伤和背部的血槽传来尖锐的痛楚,脏腑也隐隐作痛。但他顾不上这些,警惕地环顾四周。
独木舟正缓缓滑行在一片开阔的水域中。天色是黎明前最深的墨蓝,东方天际已透出一抹极淡的鱼肚白。两岸不再是狰狞的岩壁,而是生满茂密芦苇和垂柳的河岸,影影绰绰。前方,一座庞大的、依山而建的集镇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逐渐清晰。层层叠叠的房屋如同蜂巢般镶嵌在陡峭的山壁上,由无数悬空的木梯、栈道和吊桥连接,一直延伸到山顶云雾缭绕处。点点灯火如同星辰,在错落的建筑间闪烁,勾勒出这座“垂直城市”——尘世坊的惊人轮廓。
他们出来了!真的离开了那吞噬一切的地底暗河!
船尾,那裹在厚重油布斗篷里的摆渡人,依旧沉默如礁石。漆黑的长篙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水底,维持着船身的平稳。他似乎察觉到秋长歌的苏醒,动作没有丝毫变化,只有斗篷的阴影微微转向他这边。
秋长歌的目光落回船尾,落在那沉默的身影上。劫书残片贴在胸口,温热依旧,嗡鸣低沉平稳,没有示警。这神秘的摆渡人,在噬灵鲶和疤爷的围杀中带他脱困,又将他安然送出暗河…他究竟是谁?目的何在?
“前辈…”秋长歌声音嘶哑干涩,打破了水面的宁静,“多谢救命之恩。敢问…尊姓大名?为何救我?”
摆渡人没有立刻回答。长篙又点了一下水底,带起一圈无声的涟漪。过了片刻,那只枯瘦、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手,缓缓抬起,指向秋长歌背后缚着的铁剑。
然后,那只手伸进了自己厚重的斗篷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陈旧的布包,油渍麻花,边角磨损得厉害。摆渡人解开系绳,将布包里的东西倒在粗糙的船板上。
叮当几声轻响。
几枚磨损严重的铜钱,一块边缘发黑、刻着模糊符文的兽骨片(与疤爷的骨哨材质相似,但气息古旧平和得多),还有一枚…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令牌。
令牌呈暗青色,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边缘也有磕碰的缺口。令牌中央,刻着一个古朴的、线条流畅的图案——并非文字,而是一朵半开半阖的莲花,莲心处,一道微小的裂痕贯穿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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