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九厄残念诉天机 (第1/2页)
陆渊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像一块被浪打翻的石头,沉了又浮,浮了又沉。他没有呼吸,却能感觉到胸口有股灼热在翻腾,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铁块塞进了他的肺里。
他不知道自己死了没有。
他只记得风,黑得发紫的风,还有那柄剑——只属于他的剑。
此刻,他站在一片虚无之中。脚下没有地,头顶没有天,四面八方都是灰蒙蒙的雾,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人。可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他的神识还在,痛感还在,指尖还在微微抽搐,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前方,一柄青铜巨剑悬在半空。
残破,断裂,剑脊上布满裂痕,像被千万次斩断又强行拼接。剑身暗红,似血浸透千年铜锈,隐隐泛出微光。它不动,不鸣,却让陆渊的骨头在发颤。
他一步步走过去。
每走一步,识海就像被刀刮过,刺痛从眉心炸开,直贯脑髓。他没停。他不能停。他若倒下,就真的死了。
“你还活着。”一个声音响起,不从耳入,直接在识海深处震荡。
陆渊猛地抬头。
那不是一句话,更像是一道低语,从远古传来,带着沙哑与疲惫,仿佛说话的人已经说了十万年。
“你是谁?”他问,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石板。
“我是……等你的人。”那声音顿了顿,“十万年了,终于等到悖道者。”
陆渊冷笑:“等我?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在等你?”
“不是你在等我。”那声音轻轻一叹,“是这柄剑,在等一个敢逆天而行的人。”
陆渊盯着那剑,右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他忽然抬起手,朝着剑身伸去。
“别碰!”那声音骤然冷厉。
他没听。
指尖触上剑脊的刹那,一股剧痛炸开,仿佛有千万根针顺着经脉扎进心脏。他的手臂瞬间发黑,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像是要崩裂。
但他没缩手。
血从指尖渗出,顺着剑身滑落,滴在虚空中,竟没有坠下,而是被剑吸收。
嗡——
整柄剑轻轻一震。
血纹在剑脊上流转,拼出两个字:天机。
陆渊瞳孔一缩。
紧接着,识海翻涌,画面强行灌入——
一片废墟之上,黑雾缭绕。一名修士盘坐中央,金丹悬浮于头顶,霞光万丈。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形如巨兽,口吐风刃,竟是一道风暴凝聚的灵体。那灵体扑向修士,一口咬住金丹,疯狂吞噬。金丹由金转灰,由灰转枯,最终化作飞灰。修士双目暴突,七窍流血,身体迅速干瘪,如被抽空精气神的枯尸。
陆渊心头一震。
那画面一闪而过,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想起了什么。
父亲跪在演武场,银光从脊背抽出,长老们面无表情,而他只能跪着,眼睁睁看着。
“那是……噬灵尊?”他咬牙问。
“它曾是天机阁的护法神兽。”残念低语,“如今,它是吞噬法则的疯狗。”
“它为什么要吞金丹?吞灵根?”
“因为它在补全自己。”残念声音渐冷,“它缺的不是力量,是‘道’。每吞噬一道完整法则,它就离‘完整’更近一步。而你们这些修士,不过是它的食粮。”
陆渊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
“那我呢?我为什么能活下来?为什么这剑会选我?”
残念沉默片刻,才道:“因为你残缺。”
陆渊一愣。
“灵根残缺,经脉破碎,寿元短促——在天道眼中,你是废物。”残念缓缓道,“可正因残缺,你不受法则束缚。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悖道而行。而悖道者……才是这天地真正的劫眼。”
陆渊咧了咧嘴,笑得有些疯。
“所以,我不是被选中,是被嫌弃到没人要,才轮到我?”
“是被抛弃的人,才能看见天道的裂缝。”残念道,“你能活,是因为你本就不该活。”
陆渊仰头,大笑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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