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刑降临 (第2/2页)

天刑剑剧烈震颤。剑格处九只竖瞳中的八只开始闪烁不定，唯有中央那只纯黑竖瞳还在负隅顽抗。九幽殿主化身的黑雾疯狂翻涌，试图维持对剑的控制权。
　　
　　"没用的！"黑雾中传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恶念才是天刑根本！"
　　
　　林霄忽然收剑后撤。这个反常举动让殿主一愣，随即发现中计——天刑·归一的九色剑光不是消失了，而是渗透进了剑体内部，正在从根源上改变能量结构！
　　
　　"你错了。"林霄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善恶本是一体，正如剑之双刃。"
　　
　　他右臂轻抬，做出个抽剑的动作。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天刑剑内部突然亮起九色光芒，剑身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仍是漆黑如墨的恶念之剑，另一半则晶莹剔透，散发着纯净的剑意。
　　
　　"这...这不可能！"殿主的黑雾剧烈震荡，"善念剑魄明明已经..."
　　
　　"已经在我体内。"林霄指向自己心口的九星剑印，"赤霄前辈他们早就料到这一天，所以将剑魄分散在九把钥匙剑中，等待能同时承载九剑之人。"
　　
　　分裂的天刑剑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在空中形成黑白交织的太极图案。九幽殿主发出不甘的怒吼，黑雾强行冲向白色半剑，试图重新融合。但这次，白色半剑竟主动迎上，与黑剑碰撞出璀璨的光雨。
　　
　　光雨中，林霄看到了万年前的真相：凌霄剑主预见天刑剑可能被恶念污染，于是主动将剑魄分离。善念化为九把钥匙剑投入轮回，恶念则被封入剑阁地底。而凝霜剑主偷偷带走的"剑鞘"，实则是...
　　
　　"青璇！"
　　
　　林霄猛地转头，看到妹妹正踏着冰莲走向旋转的双剑。她的身体逐渐透明，心口位置浮现出剑鞘形状的虚影——这才是真正的"天刑剑鞘"，能容纳完整剑魄的容器！
　　
　　"不！"林霄瞬间明悟她的打算，"回来！"
　　
　　太迟了。林青璇回头露出诀别的微笑，身体完全虚化成光，包裹住分裂的双剑。令人窒息的强光爆发，当光芒散去时，空中悬浮的不再是两把剑，而是柄通体莹白、唯剑脊处有道黑线的古朴长剑。
　　
　　剑格处九颗宝石排列成圆，中央是只半黑半白的竖瞳。这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天刑剑！
　　
　　寂静。
　　
　　完整的天刑剑悬浮在空中，没有任何威压外泄，却让方圆千里的所有剑器自发嗡鸣。林霄怔怔地看着这把传说中的神剑，右臂的天刑·归一不知何时已消散无踪。
　　
　　"青璇...？"
　　
　　没有回应。唯有天刑剑轻轻震颤，剑脊黑线流转过一丝熟悉的冰蓝光芒。这个细微的变化让林霄心脏紧缩——妹妹的意识还在，只是与剑魄融为一体！
　　
　　九幽殿主残留的黑雾突然聚拢，化作狰狞人脸扑向天刑剑："是我的！"
　　
　　林霄本能地伸手抓剑。当指尖触及剑柄的刹那，整片天地骤然变色。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无限扩张，瞬间覆盖了方圆万里的每个角落：东荒古战场上的残剑在哀鸣，南海剑阁下的青铜柱在震颤，北冥寒狱中的冰尸在苏醒...
　　
　　这是天刑剑主的视角，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绝对掌控！
　　
　　九幽殿主的黑雾在天刑剑前如同儿戏。林霄甚至不需要挥剑，仅仅一个念头，黑雾就被定在半空，继而开始从边缘兵解。殿主发出不甘的咆哮，却无法阻止自己归于虚无的命运。
　　
　　"你输了。"林霄轻声道，"善恶终归平衡。"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中，天刑剑的莹白剑身流转着九色光晕，剑格处的竖瞳缓缓闭合，陷入沉睡。林霄感到剑中传来微弱的脉动，那是林青璇的意识在向他告别。
　　
　　"不..."他将天刑剑紧紧抱在胸前，"一定有办法..."
　　
　　剑身突然发热，一段记忆直接传入识海：凝霜剑主当年牺牲自己成为剑鞘前，曾在霜心剑中留下秘法——若能集齐九种剑魄能量，可在兵解后保留一线生机。
　　
　　林霄的九星剑印突然亮起。他恍然大悟：自己体内平衡的九剑能量，正是复活妹妹的关键！但问题在于，若将剑印能量注入天刑剑，就意味着放弃刚刚获得的天刑剑主之力...
　　
　　没有丝毫犹豫，林霄将天刑剑刺入自己心口。九星剑印顺着剑身流淌，如同九条星河汇入剑格处的竖瞳。随着能量转移，天刑剑的莹白剑身逐渐暗淡，而剑脊处的黑线却越来越明显。
　　
　　当最后一缕能量注入完毕，天刑剑突然从手中挣脱，悬浮在空中剧烈震颤。剑格处的宝石一颗接一颗熄灭，最终只剩下中央那颗半黑半白的竖瞳还亮着微光。
　　
　　"咔嗒。"
　　
　　清脆的碎裂声中，天刑剑从中间一分为二。黑色半剑坠向大地，白色半剑则化作流光环绕林霄旋转。在这流光中，隐约可见林青璇的虚影正向他微笑。
　　
　　"哥...我回来了..."
　　
　　林霄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把晶莹的冰晶短剑——与霜心剑一模一样，只是剑格处多了个小小的太极图案。而坠落的黑色半剑在触地前就消散于无形，只在原地留下个深不见底的剑痕。
　　
　　天空开始下雨。不是普通雨水，而是蕴含着精纯灵气的灵雨。雨水所到之处，被天刑剑兵解的空间开始自我修复，剑魄城的废墟上甚至冒出嫩绿的新芽。
　　
　　林霄跪在雨水中，紧握那把特殊的霜心剑。他能感觉到妹妹的意识就在剑中沉睡，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而自己体内空空如也的九星剑印，则像干涸的河床般渴望着能量。
　　
　　远处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林霄抬头望去，恍惚看到九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晨光中——赤霄、玄冥、葬剑老人...九位镇守者向他颔首致意，随后化作九道剑光射向不同方向。
　　
　　其中一道冰蓝剑光特意绕着他盘旋一周，才恋恋不舍地飞向北方。那是凝霜剑主最后的告别。
　　
　　"我会找到办法的。"林霄对着晨光起誓，将霜心剑贴身收好，"无论是复活你还是平衡天刑，我以剑道起誓——"
　　
　　他的话语被突然响起的剑鸣打断。大地各处，无数剑器自发飞向空中，朝着林霄所在的方向朝拜。这是万剑朝宗的异象，唯有剑道至强者才能引发的天地共鸣。
　　
　　而在林霄识海中，一个全新的剑印正在成形——不再是九星连珠，而是简单的阴阳鱼图案。这是返璞归真的标志，意味着他不再依赖任何外力，自身即是平衡。
　　
　　雨停了。林霄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天刑剑留下的剑痕，转身走向朝阳。背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那轮廓不是人形，而是一柄指向苍穹的利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