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二章 滚滚立大功(求月票) (第1/2页)
至于张胜、张林二人,如今张永已然失势被贬离京,他们没了靠山,处境也如这笼中犬一般,翻不起什么风浪。
守门太监也就没拦他们,只是问那跟在后头的六品武官道:“你是谁的部下?”
“咱家的人。”谷大用双手拢在袖中,漫不经心道,“是我派去接张胜他们的。”
“一条破狗至于这么隆重吗?”守门太监撇撇嘴。
谷大用一脸苦笑道:“没见之前,谁能想到这狗竟这般丑?唉,来都来了,便这样吧。”
“行了,进去吧。”守门太监幸灾乐祸地笑了,摆了摆手再次放行。
三人连忙抬着笼子,跟着谷大用往里走。
“站住!”刚走没两步,身后太监又叫了。
“又怎么了?”谷大用一脸不耐烦道。
守门太监指着地上的白面面道:“人家的狗掉毛,你这笼里的狗,怎么还掉粉啊?”
“哎呀贤侄,看破不说破嘛……”谷大用朝他挤挤眼,小声道:
“你这辈子见过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的松狮吗?”
守门太监闻言恍然,当即笑着竖起大拇指:“三叔你路子可真野!”
“一般一般吧。”谷大用挥挥手,示意三人赶紧走。
守门太监便和一众锦衣卫,看着那走一路掉一路粉的松狮犬。嘻嘻哈哈猜想着,他们糊弄皇上的下场……
~~
内寝里冷冷清清,跟院子里没什么差别。
朱厚照斜倚在一张铺了虎皮的榻上,定定望着殿顶藻井中的蜘蛛罗网,眼神空洞得也跟蜘蛛网一样,飘荡、灰暗且无力……
暖笼中炭火早就烧尽了,他却不许人进来添炭。
因为炭火烧得再旺,也暖不了他心底的寒凉——
打懂事起,朱厚照便感觉母后的心里除了父皇,就只有她娘家人。
她对自己虽有抚育之恩,却从来吝啬于温暖的母爱,甚至抗拒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反倒是父皇,给了他无穷无尽的父爱……父皇虽日理万机,却总能挤出时间陪他,或是将他搂在怀里亲了又亲,或是牵着他的小手去御花园里摘果子、抓蚂蚱。
玩累了,父皇便坐在亭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亲手剥开黄橙橙的橘子,还会细心地剥去所有的白丝,才将橘瓣送到他的嘴里。那甜蜜的滋味,至今还萦绕在他的唇齿间……
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母后对父皇变态的占有欲,她非但警惕所有出现在父皇身边的女人,甚至都会嫉妒他这个儿子。
仿佛他夺走了父皇本该给予她的宠爱……
所以每当母后在场,他都不敢跟父皇太靠近,不然一定会遭到她变着法子的冷暴力:
‘朱厚照,你今天字写了吗?’
‘书背过了吗?’
‘杨先生说你又拿青蛙戏弄他了!’
总之,那女人一定会将温馨的时刻变成对他的批判。父皇稍稍帮他说句话,定会遭到她的指责,什么‘惯子如杀子’,‘你别老装好人,要为祖宗江山负责’之类……
总之会怼得父皇讪讪闭嘴,只能在事后偷偷安慰他。
待年岁稍长,他痴迷骑射,时常在宫苑中纵马张弓,乐此不疲。母后这时候已经管不住他了,便逼着父皇教训他。
可父皇非但没有半分责备,反而温言问道:‘我儿为何这般喜爱骑射?’
他挺直脊背回道:‘儿臣觉得骑射能强身健体,若日后鞑子来犯,儿臣亦可领兵御敌,为父皇分忧。’
父皇闻言,朗声笑道:‘克诘戎兵,张皇六师。此乃安不忘危之意,甚好!’
便命人从内库取出一副犀角弓与虎皮箭囊,亲手递给他道:‘骑射虽好,但需谨记安全,不可逞强。且学业为立身之本,需文武兼备,方能成大事。’
那份既肯定又循循善诱的慈爱,如今想来竟已隔世……父皇驾崩后,再也没人这般疼他、懂他了。
他甚至会没来由地胡思乱想,民间早有流言,说他并非母后亲生,而是宫女郑金莲所出。难道母后对他这般疏离冷淡,真的是因为他并非她的骨肉?
朱厚照越想越委屈,鼻尖一酸,冰凉的脸上便淌下两行滚烫的泪珠。
他抬手擦拭,泪水反倒愈加汹涌。两年半来积压的孤独、思念与痛苦如决堤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小皇帝泪眼婆娑、彷徨无助之际,大殿中忽然出现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小家伙。
只见它浑身毛色黑白分明,圆滚滚的脑袋上,黑色的眼圈像嵌了两颗墨玉,遮住了大半张白色的脸,只露出湿漉漉的黑鼻子和粉嫩的小嘴巴。
它圆滚滚的身子摇摇晃晃,四条黑色的小短腿迈得磕磕绊绊,像是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地朝着有人的方向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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