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集:溯源毒筋烙巫痕 (第1/2页)
山谷死寂。浓烈的血腥与邪异腐败的气息尚未散尽,黏稠地附着在每一块嶙峋山石、每一片低垂草叶之上。虎王庞大的身躯伏在乱石堆旁,剧烈起伏的胸膛带动断断续续的呜咽,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牵扯着左后腿那道狰狞的伤口。伤口深处,那根被碧绿光针钉住的“毒源之筋”已彻底褪去了妖异的紫黑,呈现出一种濒死的灰败干瘪,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枯藤,只有末端残留的一小截,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令人心悸的搏动。暗红色的蛛网脉络不再蔓延,颜色也黯淡下去,却依旧盘踞在伤口周围,如同丑陋的烙印。
神农瘫坐在几畦完好无损的地丁幼苗旁,泥土的冰凉透过薄薄的兽皮渗入骨髓,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眼前还残留着那紫黑毒血喷射而来、墨玄大人小小的身影如离弦之箭挡在前方的惊魂画面。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到脸上溅到的几点温热粘稠,不是毒血,是淡金色!是墨玄大人喷出的血!这个认知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他的脑海,巨大的自责与恐慌瞬间攫住了他,手脚一片冰凉。
“大人!您…您受伤了!”神农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哭腔,挣扎着想爬起来查看墨玄的状况。
墨玄轻盈落地,脚步却微不可察地踉跄了一下,体内灵力几乎枯竭,经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灼痛。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猫爪已轻轻搭上神农冰凉颤抖的手腕。一缕微弱却异常精纯平和的木系灵力,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温润地渡入神农体内,瞬间抚平了他翻腾的气血和过度惊悸的心神。
“无妨,灵力震荡。”墨玄的意念清冷依旧,听不出太多波澜,简洁地安抚了神农。金瞳却转向那几畦在方才风暴中心奇迹般安然无恙的地丁幼苗。细弱的嫩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上凝结的露珠折射着天光,纯净而脆弱。这片凝聚了他心血与“格物”理念的微缩灵田,差一点就毁于一旦。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虎王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那根被“破邪针”钉死的毒筋末端。那点微弱搏动的地方,一丝极其隐晦、几乎与灰败筋膜融为一体的阴冷烙印,正散发着令人灵魂都感到不适的粘稠恶意。那绝非自然蛇毒所能残留!
意念如无形触手,小心翼翼地避开毒筋残留的暴戾邪能,精准地刺向那点烙印。嗡!一股远比毒血本身更纯粹、更古老、更怨毒的阴寒意志猛地反噬!墨玄脑中如遭冰锥穿刺,金瞳骤然收缩,强行切断了那丝意念探查。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毒源暂封,未除。”墨玄的意念传入神农脑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此虎…留之有用。其伤,乃邪法所蚀,非天灾。”
“邪…邪法?”神农的瞳孔猛地放大,脸上血色尽褪。他跟随墨玄时日不短,深知这位“灵猫大人”话语的分量。能让墨玄大人如此郑重,甚至不惜受伤也要挡下的“邪法”…那是什么?他下意识地看向虎王,那庞大身躯上的伤口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张择人而噬的恐怖巨口。
墨玄不再言语。他走到虎王巨大的头颅旁,金瞳冰冷地审视着那双因剧痛和虚弱而半闭的琥珀色虎目。虎王似乎察觉到他的靠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却虚弱得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墨玄小小的猫爪伸出,肉垫轻轻按在虎王宽阔的额头上,眉心那块被神农用燧石砸中的“王”字纹路中心,还残留着一点细微的破皮和血痕。
这一次,墨玄的意念不再粗暴探查,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循着神农那一砸残留的、微弱却纯粹炽热的守护意念与自身灵力的痕迹,小心翼翼地探入虎王混乱不堪的识海深处。无数狂暴、痛苦、充满毁灭欲望的混乱碎片如同沸腾的泥沼。墨玄的意念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穿行的扁舟,艰难地逆流而上,追溯着这混乱的源头。
一幅幅破碎、扭曲的画面强行挤入墨玄的感知:
***幽暗潮湿的洞穴深处,**滴答的水声。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与腐败混合的气息弥漫。
***巨大的、布满暗色鳞片的蛇躯残影一闪而过,**快得看不清全貌,只留下冰冷滑腻的恐怖感。一个嘶哑、非人、充满恶毒韵律的音节在意识碎片中炸响:“…*咒*…蚀…虎魄…”这音节仿佛带着实质的诅咒力量,让墨玄探入的意念都一阵不稳。
***左后腿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画面瞬间被紫黑色的狂暴邪能淹没,充斥着杀戮与毁灭的欲望,再无理智可言。
***最后清晰的画面,**是它疯狂冲撞青黑岩石时,眼角余光瞥见的那几畦在风中摇曳的、散发着纯净生命气息的嫩苗(星纹蒿嫩穗)。正是这点纯净的灵植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在它彻底沉沦前,指引着它无意识地撞向岩石的方向——它潜意识里,竟是想在彻底疯狂前,毁掉这唯一能刺痛它、提醒它自身已被污染的存在?
墨玄收回意念,小小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强行梳理一头强大虎妖混乱的识海,对他此刻的状态而言负担极大。但收获是巨大的。那惊鸿一瞥的巨蛇残影,那恶毒的咒言,以及烙印在毒筋核心处那阴冷粘稠的力量特质,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源头——巫!而且是极其古老、擅长诅咒与侵蚀的恶毒巫法!
“巫咒。”墨玄的意念冰冷如铁,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以蛇毒为媒,蚀魂夺魄,驱虎为伥。”他抬起猫爪,指向虎王伤口深处那点搏动的烙印,“核心未灭,如跗骨之蛆。”
神农听得浑身发冷。“巫…巫咒?驱虎为伥?”他无法理解如此歹毒的法术,但墨玄话语中的杀意与凝重让他明白事态的严重远超想象。“那…那怎么办?这烙印…能除掉吗?这老虎…”他看着气息奄奄的巨虎,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墨玄没有立刻回答。他蹲坐在虎王头颅旁,金瞳紧闭,周身散发出极其微弱却精纯的灵光。体内枯竭的灵力在《导引术》的催动下艰难流转,缓慢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同时,他那融合了现代逻辑思维与“格物致知”精神的强大分析能力全力运转,将刚才探查到的所有信息碎片进行拆解、比对、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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