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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血庵参汤

第八十四章 血庵参汤 (第2/2页)

“嗤啦——!”
  
  一声恐怖的撕裂声!那柄百炼精钢、柔韧异常的软剑,如同朽木枯枝般,被那无形剑气轻易斩断!断口平滑如镜!剑气余波如同无形的利刃,狠狠撞在周安胸前!
  
  “噗嗤!”
  
  周安胸前衣襟连同内衬软甲瞬间炸裂!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焦糊卷曲的恐怖剑痕赫然出现!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他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得踉跄后退,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他捂着胸前深可见骨的焦糊伤口,剧痛让他面容扭曲如恶鬼,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和难以置信!这剑气…竟未出鞘?!仅仅凭借剑意与剑格星力?!
  
  剑气爆发的中心,烟尘微散。赵清真青衫飘落,已然稳稳挡在牙床之前。他负手而立,归尘剑仍在古朴的青灰色剑鞘之中,剑格七星流转生辉,温润的光华照亮了他沉静如水的面容,也照亮了满屋的惊惶、血腥与那张牙舞爪的邪异。
  
  “周王府好大的煞气。”赵清真声音平淡,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直抵灵魂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幸存者的心上,“灭口夺赃,是怕这‘参汤’之事泄露,牵连了你家王爷,还是…”他目光如冷电,扫过地上那顶在昏黄烛光下依旧折射着诡异幽光的水晶缨珠缠棕帽,“…这顶帽子背后,藏着更见不得光的勾当?”
  
  周安捂着胸前焦糊流血、剧痛钻心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渗出,染红了半身衣袍。他看着眼前这道士,终于认出了那柄悬于身侧、剑格流转七星的神剑!那沉静如渊、却又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气息!“归…归尘剑!赵清真!”他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又是你!屡次坏王爷大事!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
  
  极致的恐惧与剧痛激发了周安的凶性!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如墨、仅有两指粗细的金属小筒,筒口对准赵清真,厉吼道:“动手!放‘幽冥磷火’!给老子烧!烧光这鬼地方!片甲不留!”
  
  仅剩的那名蒙面死士虽被方才的剑气惊得心胆俱裂,但对周王府的死忠压倒了恐惧。他闻言,毫不犹豫地也从怀中掏出一个同样的黑筒!两人几乎同时,用拇指狠狠按下了筒身上的机括!
  
  嗤!嗤!
  
  两点幽绿色的、仅有指甲盖大小的火星,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鬼眼,骤然从筒口喷射而出!火星甫一出现,便散发出刺骨阴寒的恶臭!周围的温度瞬间骤降,烛火猛烈摇曳,几乎熄灭!两点火星带着凄厉刺耳、如同亿万冤魂尖啸的破空声,一左一右,如同拥有生命般,划着诡异的弧线,射向赵清真!同时,磷火覆盖范围,竟将整个厢房,连同床上的张六哥、昏死的妙玉、以及吓傻的妙音、妙清、妙净都笼罩在内!周安竟是打着同归于尽、毁尸灭迹的狠毒主意!
  
  “冥顽不灵!自取灭亡!”赵清真眼神彻底冰寒。归尘剑终于铿然出鞘三寸!暗金色的剑身暴露在烛光下,薄如蝉翼的剑锋流转着森然寒意,剑脊处玄奥的雷纹隐隐有光华流动。
  
  “坎水涤秽,离火焚邪!敕!”
  
  随着赵清真一声清叱,归尘剑剑格处,“天权文曲”阴水蓝芒与“摇光破军”阳水银辉如同两条被唤醒的蛟龙,瞬间升腾交融!一道清冷浩瀚、蕴含净化涤荡之力的湛蓝色水幕,凭空而生,如同倒卷的天河,精准无比地迎向那两点疾射而来的幽冥磷火!
  
  同时,“玉衡廉贞”阳火赤芒暴涨,一股凝练如实质、至阳至刚的赤红真火,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岩浆,紧随湛蓝水幕之后,轰然喷发!
  
  嗤——!!!
  
  幽冥磷火撞入湛蓝水幕的瞬间,如同滚烫的烙铁插入寒冰!发出刺耳至极、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幽绿色的火焰疯狂挣扎、扭动,试图腐蚀、污染这蕴含着星力的净化之水,墨绿色的毒气丝丝缕缕弥漫!然而,那水幕至柔至韧,层层叠叠,蕴含的净化之力如同磨盘,死死包裹、消磨着幽冥磷火的邪异本质!
  
  紧接着,阳火真炎席卷而至!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爆响!被湛蓝水幕包裹、束缚、削弱了大半威能的幽冥磷火,连同其释放的阴寒毒气,被至阳至刚的真火彻底引燃、净化!化作一大蓬炽白刺目、散发着纯净高温的火焰,瞬间将包裹它的水幕蒸发殆尽,也将其中的污秽彻底焚烧一空!炽热的气浪翻滚扩散,却奇异地如同拥有灵性般,避开了房内惊恐的张六哥、昏迷的妙玉以及瘫软在地的妙音等人,只将周安和那名蒙面死士震得气血翻腾,如同被巨浪拍击,连连后退,撞得桌椅翻倒!
  
  “不…不可能!”周安看着毫发无损的赵清真和房间,又看看自己胸前再次被灼热气浪冲击、痛彻骨髓的伤口,失声尖叫,眼中终于露出了彻底的绝望。这幽冥磷火乃王府秘制,歹毒无比,沾之即焚魂蚀骨,竟被如此轻易破去!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一直瘫在牙床上、被方才剑气、真火的气浪和巨大的死亡恐惧一激的张六哥,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坐起!他双目圆瞪,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地上那顶奢华诡异的缠棕帽,又猛地转头看向被赵清真挡在身后、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妙音,一股无边的怨毒、被欺骗的愤怒和求生的本能混合爆发!
  
  “帽子!帽子是…是金墉城…一个穿白衣服的…鬼…鬼给的!”张六哥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脖颈青筋暴起,发出嘶哑扭曲的吼叫,“他说…戴着它…能…能睡尼姑…有参汤…力气大…呃啊——!!!”
  
  话音未落,他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抽搐起来!脸上那不正常的亢奋潮红瞬间褪去,如同刷上了一层死灰!一股浓烈的、如同死鱼腐烂般的腥臊气瞬间弥漫开来!眼耳口鼻中,竟同时渗出暗红粘稠的血沫!那半盅“十全大补参王汤”最后残存的霸道药力,如同失控的野火,在他油尽灯枯的躯壳内彻底反噬!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咚”地一声砸在牙床上,四肢剧烈地弹动了几下,便彻底僵直不动,气绝身亡!一双眼睛兀自圆睁着,充满了无尽的恐惧、痛苦与怨毒,死死“盯”着房梁。
  
  金墉城!白衣鬼!赵清真心头剧震!张六哥临死前这石破天惊的嘶吼,如同惊雷炸响,劈开了笼罩在汝宁府上的重重迷雾!这顶奢华诡异、作为“嫖资”诱人堕落的缠棕帽,竟与金墉城那作祟的怨灵有关!那怨灵不仅索命复仇,竟还能蛊惑人心,赠人以邪物,诱其放纵堕落,再收割其魂魄精元?!这慈航庵的邪尼,是自发堕落,还是…也被那怨灵所惑?周王府如此急切地灭口夺帽,是知晓内情,还是…那帽子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关键、连接着不可告人秘密的邪物?!
  
  周安见张六哥身死,最关键的信息似乎又被吼了出来,线索看似断了又似更清晰,又惊又怒又惧。他怨毒无比地瞪了赵清真一眼,知道今日事已不可为,再留下去必死无疑!他猛地伸手入怀,掏出两颗鸽蛋大小、通体漆黑的弹丸,狠狠掷向地面!
  
  砰!砰!
  
  两声沉闷的爆响!弹丸炸开,瞬间喷涌出浓烈无比、如同墨汁般粘稠刺鼻的黑烟!这黑烟不仅遮蔽视线,更能干扰神念感知!小小的厢房瞬间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刺鼻的恶臭充斥!
  
  “撤!”周安厉喝一声,与仅剩的那名蒙面死士借着浓烟的掩护,毫不犹豫地撞破后窗,狼狈不堪地遁入浓重的夜色之中,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赵清真并未追击。归尘剑剑格处,“天璇巨门”阴土明黄宝石微光一闪。一股沉浑厚重的大地之力自他脚下无声蔓延。翻滚肆虐的浓烈黑烟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堤坝,被这股力量强行压下、驱散、融入地面青砖的缝隙之中,转眼间,房内视线恢复清明,只余下刺鼻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腥。
  
  他走到张六哥死不瞑目的尸体旁,俯身,用剑鞘轻轻一挑,将那顶嵌着硕大水晶缨珠的缠棕帽挑起,落入左手掌心。入手冰凉刺骨,一股阴寒怨毒的气息如同活物般缠绕其上,丝丝缕缕地试图钻入皮肤,侵蚀心神。归尘剑七星流转,一股纯阳道韵自然护体,将那怨气隔绝于外。赵清真凝神细察,透过那晶莹剔透的水晶缨珠,其核心深处,竟似有一缕极其细微、如同黑色小蛇般不断扭曲挣扎的…龙形怨气!与白日里在金墉城遗址边缘感知到的怨灵气息,同出一源!
  
  “骑木马…凌迟…千刀万剐…”瘫在地上的妙音不知何时幽幽转醒,看着张六哥那死不瞑目的恐怖尸体,又看看赵清真手中那顶在烛光下泛着幽光的帽子,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周王…周王不会放过我们…还有那鬼…那鬼…他给帽子…要命…都要命…”她的话语颠三倒四,却如同破碎的拼图,恰恰印证了赵清真心中的猜想。
  
  这慈航庵,是周王府暗中掌控、用以敛财甚至炼制邪药的魔窟!而金墉城的怨灵,竟不知以何种方式,将这件蕴含其本源怨念的邪物“缠棕帽”散播出去,如同抛出诱饵,精准地送到了张六哥这类心性有缺、贪图享乐之人手中,诱其至此,最终被榨干精元而亡!这怨灵,不仅被动索命,更在主动散播怨念与堕落,如同瘟疫的源头!
  
  赵清真走到失魂落魄的妙音面前,归尘剑平和温润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暖流笼罩过去,暂时压制住她那几乎崩溃的恐惧。“金墉城的白衣鬼,如何给你们帽子?他想要什么?”赵清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指妙音混乱的意识核心。
  
  妙音浑身一颤,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住,眼中恐惧更甚,仿佛陷入了最可怕的噩梦:“…他…他夜里来…站在墙头…白衣…飘飘…唱…唱诗…声音…钻脑子…”她抱着头,身体筛糠般抖动着,“他说…要我们…多找…壮男人…用参汤…榨干…力气…精血…给他…他…就能…能出来…报仇…杀…杀光朱家的人…帽子…是他给的…戴帽子的人…精血最旺…最补…”
  
  “《潜龙诗》?”赵清真追问,目光如炬。
  
  “是…是…‘蟠…蟠龙困于井…鳞爪…犹…犹能伤…’听不清…太可怕了…别过来…”妙音语无伦次地哭嚎起来,精神已近崩溃。
  
  蟠龙困于井,鳞爪犹能伤!果然是曹髦的《潜龙诗》!曹髦正是那位三国时期曹魏的第四位皇帝,就是他喊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死后被废为庶人。这怨灵竟能借邪物为媒介,蛊惑凡人,收集精血怨念,试图突破某种封印!其怨毒之深、力量之诡谲,远超寻常厉鬼!周王府知晓此事,却选择毁灭证据,其心可诛!这顶缠棕帽,便是连接慈航庵邪行与金墉城怨灵的关键证物!也是指向周王府罪行的铁证!
  
  “啊——!!!”
  
  院外,突然传来妙清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划破了短暂的死寂!
  
  赵清真身影一闪,已至院中。只见妙清倒在后院角落一口废弃的枯井边,胸口深深插着一柄样式普通的匕首,正是她们自己用来“善后”的工具!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灰色的僧衣和井沿的青苔。她双眼圆睁,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一只染血的手死死指着黑黢黢的井口。妙净瘫坐在一旁不远处,吓得失禁,浑身抖如筛糠,指着井口,语无伦次地尖声哭喊:“…尸…尸体…好多…好多…鬼…白衣鬼…在下面笑…他…他在笑啊!!”
  
  赵清真几步走到井边,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足以让常人昏厥的血腥腐臭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如同实质般从井底扑面涌出!他面不改色,归尘剑剑格处,“天璇巨门”阴土之力再次探入井中。
  
  反馈回来的意念碎片冰冷而绝望:
  
  ——井底深处,累累白骨交错堆积,有新有旧,如同乱葬坑。
  
  ——尚未完全腐烂的尸块,被斧头、砍刀劈砍得支离破碎,散落其间。
  
  ——浓烈的怨气、恐惧、绝望…无数亡魂的碎片在地下无声地哀嚎、挣扎!
  
  坤土载物,亦载无边怨孽!这口枯井,早已不是水井,而是慈航庵“参汤”背后,那数十条乃至上百条被榨干精元后碎尸灭迹的冤魂葬身之所!一个怨气冲天的养尸地!
  
  赵清真缓缓闭目,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的冰冷空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悲悯。“惩忿窒欲…”《易经》之言在心湖回荡。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蒙蔽灵台。他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澄澈清明,唯有深沉的悲悯。
  
  他转身,看着吓傻的妙净和瘫软在地、精神濒临崩溃的妙音,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律令:“官府即刻便到。想活命,便将周王府如何指使尔等,如何送来‘参汤’药材,如何定期取走提炼的‘精元’之物,一五一十,向官府供出!或许…能得个痛快。”他深知,按《大明律》及永乐皇帝朱棣对此类邪术害命案件的严酷态度,她们的下场早已注定——骑木驴游街,千刀万剐!但至少,她们的供词,将是钉死周王府、揭露其滔天罪行的铁证!
  
  话音未落,庵墙之外,已传来嘈杂鼎沸的人声、急促的马蹄声和火把晃动的光芒!汝宁知府带着大批衙役、仵作,终于被此地的巨大动静和赵清真之前布下、被触动后又被他以神念引动的府衙警戒法器所惊动,火速赶来了!
  
  赵清真不再停留。他将那顶邪异的缠棕帽仔细收好。身影如一道融入夜色的青烟,悄无声息地掠上墙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朝着城东金墉城遗址的方向,疾驰而去。
  
  慈航庵的血腥惨案,不过是冰山一角,是庞大阴谋链条上腐烂的一环。金墉城下镇压的曹髦怨灵,以及周王府与其之间那不可告人的关联,才是真正的祸源!那尊由周王朱橚“捐建”的“镇祟塔”,究竟是镇压邪祟的屏障,还是…别有玄机的罪恶之门?
  
  破晓的微光,已隐隐刺破东方天际厚重的云层,将一抹惨淡的灰白涂抹在汝宁府沉寂的屋脊之上。长夜将尽,风暴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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