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大事件,下一城 (第2/2页)
“我明白了,爸。”
几天后,纽约,曼哈顿中城,君悦酒店。
原本用于商务会议和高端宴会的几个大型宴会厅,被临时改造成了紧凑而高效的办公区。一排排桌椅紧密排列,笔记本电脑、多显示器、文件柜和不断响起的电话构成了这里的日常。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打印墨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的紧绷感。
这里,便是黄河集团纽约公司员工临时的“家”。
从世贸中心北塔那宽敞明亮、可以俯瞰纽约港的现代化办公室,转移到酒店宴会厅的临时隔间,环境的落差是巨大的。
没有了大楼的景观,没有了独立的办公空间,但没有人抱怨。
相反,一种近乎悲壮的凝聚力在这里弥漫。
每一个在这里工作的人都知道,他们能安然坐在这里,是因为公司那个看似“突发奇想”的加州团建计划。
他们躲过了一劫,而许多曾经在同一栋楼里工作的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已天人永隔。
这种强烈的幸存者负罪感与对公司近乎救命的感激之情交织在一起,转化为了一种可怕的工作热情。
“杰森,和伦敦那边的通话接进来了吗?我们需要确认那笔能源期货的结算细节!”
“莎拉,把华高科那边刚传过来的元器件清单优先处理,走加急通道,运费不是问题!”
“麦克,跟AMD显卡部门确认一下,针对英伟达新降价策略的反制方案什么时候能最终定稿?”
办公室里人声鼎沸,敲击键盘声、电话铃声、快速的交谈声汇成一片,节奏比在世贸中心时快了何止一倍。
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
他们仿佛在用疯狂的工作来冲淡内心的震撼,也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向那场灾难无声地宣战——我们还活着,我们要做得更好。
何耀祖穿梭在临时办公区,看着这群仿佛不知疲倦的下属,心中感慨万千。
他提高了声音:“各位,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也很疲惫!公司已经安排了心理辅导团队随时待命,有任何需要都不要硬撑!后勤部门会确保大家的餐饮和休息!”
一个年轻的交易员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带着疲惫却倔强的笑容:“何总,我们没事!比起那些没能回来的人,我们这点辛苦算什么?现在正是市场最动荡、机会最多的时候,我们可不能掉链子!”
“对!不能让对手觉得我们被打垮了!”旁边有人附和。
何耀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他明白,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唯有带领他们向前冲,夺取胜利,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也是对生者最大的负责。
得益于这份超常的凝聚力和战斗力,黄河资本在***事件后一片混乱的全球金融市场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小满坐镇四九城,通过加密线路与何耀祖及全球各节点保持联系,发出指令。
***事件带来的恐慌情绪,波及面非常广,几乎覆盖了所有行业,股市暴跌,油价剧烈波动,大量优质资产被恐慌性抛售。
黄河系提前布局的做空头寸开始带来巨额浮盈,而之前分散注入、隐藏在正常商业活动下的庞大资金,此刻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悄然出击。
“收购目标A,化工材料领域,欧洲老牌企业,股价已跌破净资产百分之三十,技术储备深厚,与我们重工板块互补。启动‘阿尔法’计划,通过三家离岸基金分批吸纳。”
“目标B,西海岸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型激光雷达研发公司,团队顶尖,专利价值被严重低估。让New-Vison旗下的风险投资部门以技术合作名义介入,争取控股。”
“目标C,北美一家区域性银行,因持有大量航空业债券而流动性枯竭。让耀祖协调,通过我们在加勒比的金融机构提供过桥贷款,换取其部分优质抵押资产和董事会席位。”
一条条指令被执行,一笔笔交易在市场的哀嚎中悄然完成。
与此同时,针对英伟达的行动也进入了白热化。
***事件虽然短暂吸引了全美乃至全球的注意力,但商业竞争从未停歇。
ATI在何耀祖的指挥下,持续保持着高压态势。
价格战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市场份额争夺,而是现金流和意志力的比拼。
英伟达的GeForce4系列虽然性能不俗,但在ATI同等级产品低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价格攻势下,市场份额持续被蚕食。
渠道商和OEM厂商在商言商,纷纷加大了ATI显卡的采购比例。
更致命的是,ATI在二级市场持续小批量吸纳英伟达的流通股。
虽然单个账户持股比例都控制在监管披露线以下,但积少成多,分散在不同离岸实体名下的股份加起来,已经逼近了百分之十,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潜在麻烦制造者。
英伟达总部,黄Sir的办公室里。
“CEO,这是我们能拿出的最激进的NV40架构路线图了,但流片和量产至少还需要九到十二个月。”技术负责人汇报着,声音干涩。
“现金流最多还能支撑两个季度,如果AMD继续这样不计成本地砸市场……”财务总监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所有人都懂。
“我们在通用计算(CUDA)概念上的先发优势,短期内还无法转化为足够的营收来支撑消费级市场的亏损。”市场总监补充道。
黄仁勋看着桌上那份显示股价持续阴跌、现金流告急的报告,脸色铁青。
他预感到,这家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公司,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步步拖向深渊。
对手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赢得市场,更像是要彻底扼杀他们。
在经过一系列的布置后,仍旧没有什么起色,黄Sir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摆在桌上最新的财报和现金流预测,心头哇凉。
ATI正在一点点收紧绳套。
“英特尔那边的回复是什么?”他声音沙哑地问负责商业开发的副总裁。
副总裁摇了摇头,脸色难看:“他们表示爱莫能助。一方面他们自己的业绩也承受压力,另一方面,他们乐见AMD将资源消耗在图形领域,这或许能缓解其在CPU市场的攻势。他们只愿意在现有的芯片组合作框架内提供有限支持。”
“微软呢?”黄Sir抱着一丝希望。
“微软重申了其中立立场,强调DirectX会公平支持所有符合标准的硬件。他们不希望,也不会介入硬件厂商之间的具体商业竞争。”
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沉了下去。
寻求外部战略投资或者银行贷款的努力也接连受挫。
华尔街的银行家们精明的很,在英伟达现金流如此紧张、市场被对手疯狂挤压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当然,某些背景复杂的基金愿意提供高息贷款,但附加条件极为苛刻,几乎等同于卖身契。
“我们不能签那种协议。”黄Sir斩钉截铁地否决了财务总监递过来的某份高利贷方案的初步接触报告,“那等于把公司的未来拱手让人。”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没有新的资金注入,庞大的研发投入和市场营销费用就像两个无底洞,迅速吞噬着公司本就所剩无几的现金储备。
股价持续阴跌,市值大幅缩水,市场信心几近崩溃。
董事会上的争吵越来越激烈,部分股东开始施加压力,要求考虑“战略替代方案”,甚至有人私下接触了潜在的收购方。
黄Sir心力交瘁。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公司要么破产清算,要么只能接受极其不利的并购条件。
就在这内忧外患达到顶峰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橄榄枝出现了。
通过某个中间人牵线,一家来自某岛的资本集团表示出浓厚兴趣,愿意提供一笔足以让英伟达喘过气来的紧急贷款,条件是以公司大部分资产和核心专利作为抵押,并且,要求黄Sir带领核心研发团队,将运营和研发重心暂时转移到某岛,理由是那里有更优惠的产业政策、更低的人力成本以及更友好的商业环境,便于公司休养生息,重振旗鼓。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甚至屈辱的决定。
抵押几乎全部身家,远走他乡,前途未卜。
但环顾四周,似乎已无路可走。
留在北美,只能是坐以待毙。
黄Sir看着身边那些跟随他多年的技术骨干,他们眼中还有不甘和对技术的执着。
“我们还有NV40,还有CUDA的梦想.”他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团队说,“我们不能倒在这里。只要核心团队和技术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经过痛苦的挣扎和激烈的内部讨论,为了保住公司的火种,黄Sir最终咬牙接受了这个方案。
他与那家资本集团签订了极其严苛的抵押贷款协议,并开始秘密筹划团队迁移事宜。
消息在核心团队内部小范围传达,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和分歧。
有人愿意追随黄Sir背水一战,有人则因为家庭、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或者对迁移地点政治环境的担忧而犹豫不决。
就在这个人心惶惶、前途莫测的关头,ATI出手了,或者说,何耀祖出手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英伟达内部的不稳迹象。
通过二级市场吸纳的股份以及安插的眼线,他对英伟达的困境和黄Sir的计划了如指掌。
就在黄Sir秘密召集核心团队成员,准备宣布最终迁移计划和名单的前夕,ATI的人力资源部门以及何耀祖掌控下的几家猎头公司,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豹,发动了精准的挖角突袭。
一份份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拒绝的聘书,几乎是同一时间,悄无声息地送到了那些被标记为关键目标的英伟达工程师和技术主管的家中或个人邮箱里。
薪酬待遇普遍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到五十,职位承诺更具前景,研发资源和平台更为广阔稳定,并且,无需离开熟悉的北美环境和家人。
更致命的是,一些聘书附带了签约奖金,金额足以解决很多工程师因公司股价暴跌而缩水的期权带来的财务困境。
心理上的攻势也随之而来。
一些模糊的、关于某岛那边商业环境不确定性、知识产权可能面临风险以及未来发展受限的业内分析和善意提醒,开始在目标人群中小范围流传。
忠诚与现实,梦想与安稳,未来不确定的冒险与眼前触手可得的利益~在这些精心设计的攻势下,许多原本决心追随黄Sir的核心成员动摇了。
当黄Sir在预定的会议室里,面对着稀稀拉拉到来、人数不足预期一半的核心团队成员时,他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
他环视着这些熟悉而又显得有些陌生的面孔,其中一些人躲闪着他的目光。
他明白了,ATI,或者说那个隐藏在ATI背后的人,不仅要在市场上打垮他,还要抽走他的脊梁。
“还有人没来吗?”他声音干涩地问。
助理低声汇报了几个关键人物的名字,并补充道:“他们刚刚递交了辞职信,据说是去了ATI。”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不仅人没来齐,更令人心惊的是,随后进行的资料和代码库权限核查中,发现部分与NV40架构前期研究和CUDA库优化相关的非最新版本、但极其重要的技术资料和备份数据,随着几名不告而别的核心工程师的离职,不知所踪。尽管有严格的保密协议,但这种非最新核心资料的流失,无疑是对英伟达未来研发潜力的又一记重击。
黄Sir看着眼前残存的团队,又想到那笔沉重的抵押贷款和远走某岛的前景,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
他带着这支严重失血、士气低落的残部,以及被抵押得几乎空空如也的公司,踏上了前往某岛的旅程。
而在他身后,ATI的市场份额节节攀升,还吃掉了全部的英伟达工厂和抵押的股份。
差点让黄Sir心梗发作。
结局出乎所有人意料,何耀祖赶紧跟父亲汇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
“爸,英伟达那边基本算是拿下了。黄Sir带着残部和抵押来的资金去了对岸,工厂和大部分抵押的股份都落到了我们手里,比预想的要顺利,代价也小得多。”
电话那头,何雨柱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有预料:“嗯,知道了。工厂和技术资料消化好,人员能整合的尽量整合,不能的妥善处理,不要留后患。”
“明白。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集中精力对付高通了?”何耀祖问道,经过英伟达一役,他对父亲的战略布局有了更深的理解和信心。
何雨柱沉吟片刻,道:“高通是块更硬的骨头,它在通讯领域的专利壁垒和政商关系,不是英伟达能比的。硬碰硬不行,要换个打法。”
他顿了顿,继续吩咐:“你之前在北美,对那边的情况更熟悉。交给你两个任务。”
“您说。”何耀祖凝神细听。
“第一,继续盯着某岛,别觉得地方小就轻视。他们的电子产业,尤其是代工这一块,这几年借着国际产业转移,发展很快。台积电、联发科这些企业,要密切关注。未来在芯片制造、终端设计上,他们可能会成为一个关键的环节,甚至可能被某些势力用来卡我们的脖子。我们要未雨绸缪,要么想办法渗透、合作,要么就要有能替代他们的准备。这件事,你亲自抓,找可靠的人去做评估和接触。”
何耀祖心中一凛,立刻记下:“是,爸。我会安排人手,从商业和技术两个层面进行深入调研,评估合作与竞争的可能性。”
“第二,就是高通。对付它,不能像对英伟达那样打价格战。它的命根子是专利。所以,我们的主战场不在市场,而在法庭和标准制定组织。”
“让NeoComm的法务和专利团队动起来,联合我们在欧洲、亚洲的合作者,在全球主要市场,对高通的核心CDMA专利发起挑战。能找到在先技术证据最好,找不到也要从专利撰写瑕疵、反垄断、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角度提起诉讼。目的不是立刻打赢,而是拖住它,让它陷入无休止的法律纠纷,消耗它的资源和精力。”
“同时,在3GPP(第三代合作伙伴计划)这类国际标准组织中,我们要更积极地发声。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推动技术标准的多元化,避免高通一家独大,把持标准。我们手里的相关专利也不少,要善于运用。必要时,可以让中兴这些国内的兄弟单位一起发力。”
何耀祖快速消化着父亲的策略,这确实是一条更隐蔽、也更釜底抽薪的路径。
“我明白了,爸。法律战和标准战同步进行,削弱其专利威慑力,从根本上动摇它的商业模式。”
“还有资本市场。”何雨柱补充道,“持续的官司和标准之争,必然会影响市场对高通的信心。可以让我们的操盘手,适时地进行一些波段操作。但记住,尺度要把握好,不要给人留下恶意做空的把柄。”
“明白,我会把握好分寸。”
“嗯,北美那边就交给你了。记住,稳住基本盘,出手要准,要狠,但更要聪明。遇到解决不了的阻力,及时沟通。”
“爸,我不回去了啊?”
“等你在那边选好接班人你再回来。”
“好。”
挂了电话,何耀祖深吸一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方向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立刻开始部署。
一方面,他通过隐秘的渠道,指使香江和海外注册的几家咨询公司,开始对对岸的台积电、联发科等核心电子企业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分析,从股权结构、技术路线、客户群体到管理层背景,务求详尽。同时,也试探性地发出一些非正式的商业合作邀约,探探口风。
另一方面,他召集了NeoComm以及集团内部精通知识产权和国际标准的专家,组建了针对高通的专项小组。
大量的法律资源被调动起来,在全球多个司法管辖区,针对高通的CDMA核心专利包,精心挑选突破口,提起了连环诉讼。
在3GPP的会议上,黄河系的代表也一改往日相对低调的风格,更加积极地参与技术讨论,联合其他对高通专利收费模式不满的企业,试图在下一代通讯技术标准中嵌入更多元化的技术方案,稀释高通的绝对影响力。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法庭、国际会议和资本市场的阴影下,悄然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