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多多益善 (第2/2页)
一旁的武俱往耳朵动了动。
宣冲:“并且猛回头的男儿们在利国利民方面效率更高。他们还比那些孤高世家子弟们,更愿意带着更多人一起利国利民。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世家多神童?你知道世家们所谓‘一人之智敌百人’,是意味着他们在‘利国利民’的位置上,一个人堵住一百人吗?”
武炉张大了嘴巴,恍然明白了什么;宣冲则是看着参谋部那边,军事和行政类机构都有百人办公。
宣冲对他说道:“不要为一个人无法‘贤’而惋惜;如果一个人不贤,换来上百人贤,这恰恰是对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道体系的核心是稳定,人道体系的核心是效率(绩效)。”
宣冲语气逐渐提高,因为一旁很多人竖着耳朵听,相对于先前小会是谋策,现在在公开场合中,宣冲是要举旗帜定下大义。
宣冲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我们这场战争,不是简单的什么王侯霸业,而是人道变革!我们种田,修路,拿枪!这些事情,我们并不是靠着那些道学先生们的教训完成,这是我们自己的道。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因为效率不足而被人间道的后浪所淘汰。但现在,让那些旧人们去死!”
宣冲说完了后,众人在武锐的带头下,集体抬手敬礼。动作整齐发出声响,让武炉顿了顿,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身边站满了人。
恍然中,武炉猛然感觉到,自己在一股浪潮中,而浪潮的中心是父亲。几秒之前,他还彷徨在“善恶不分”中,然而一瞬间如同混沌中凤凰初鸣,光华照亮迷雾。
什么善恶,一个人,一个家族的善恶堕落没有什么值得感怀,现在就是要把人间的车轮向前推。
等到人都开始重新归位后,宣冲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如果有一天我被逼到‘无法利国利民’会怎么样?”武炉微微一愣。
宣冲点了点他的额头:“上街捡大粪肥田种粮也是利国利民,只要放得下身段就行了。”——宣冲点醒他。武家宗室往边疆上送,是不能停的,这些区域“利国利民”的位置就缺人。
愿意从九天落在尘土中,就不会被混沌腐蚀。
…没有自己一套的大义,是没法和现在占据半个天下的赵诚对轰的…
赵诚这边,通过间谍收到了讯号,浱地现在出现重大变化,首先就是乡里面的议政厅出现了大量铜臭。
大量富户们开始拥有初级三层军功爵位,因此可以和将士们议政,赵诚紧急看了一下,宣冲这一套“爵债”的情况,发现这个“爵债”只能到簪袅,而此爵可以在马上加丝带为标志。
这样的爵位是代别人来买(替付款)。也就是说,不少商户在确定高爵位没法买到后,给自己的族人兄弟都代买一份。而这些有爵位的人多了,就能进入县里的咨议局获取投票资格,进而对县官四年一次的考核进行风评。
赵诚麾下幕僚们嘲笑武源常这种行为属于临死前最后捞一笔。但是赵诚骇然!
宣冲治下原本是多财,但是军力不足。这些财富如果没有大军来承认,随着昊军大军一至,都会被掠夺的。
现在宣冲用这个手段,浱国的商人踊跃的把钱财交给武家军。
齐晓(谋士):“主公何需忧愁。富户投效钱财给武源常,不过是想要在乡里面说上话,并非真的忠诚于武源常,我大军所至,他们亦会倒向我们。”
赵诚看着这个谋士,审视的反问道:“那武源常得到了钱财之后呢?”
谋士们相互看了看,另一位站出来:“报告大人,武家军一共八个军,其钱财的恩惠再厚,亦无法让军士以一当十。待我军破后,这些,皆归于我等。”
赵诚冷哼一声:“那武源常若是驱劳役为兵如何?”
谋士们茫然,他们不知道赵诚为什么会忧愁。因为驱赶劳役为军这件事,其他诸侯也都做过,但是皆被赵诚的主战部队给破了,而现在天下大势已定泰半,浱地是寡弱一方;宣冲就算征民为兵,也没有士气(他们认为)。
赵诚看了看这些谋士,不想和他们讨论这些话题了。——宣冲在南边挤压原本地方上那些“察举孝廉”地方豪族们的权利,让豪族们出身的谋士相当不爽,以至于在他们不懂的领域潜意识的唱衰宣冲。
殊不知,赵诚心里对武源常的评价:“他用兵已经到了能多多益善的程度了。”
赵诚拿起了两个竹简,上面分别是两条信息,第一条信息,在东华郡治下,原本的富户一日三餐开始改吃薯粮,节省粟米,充作买“爵债”的资金。
而另一个方面,在宣冲那后线修路的劳役营中,自去年7月开始,大批量的生猪都开始供应给劳役们;而供应不到的,也都配备了咸肉,以及用木桶装好的熬制猪油。所以说——宣冲驱动的劳役和大爻诸侯们驱动劳役能一样吗?
赵诚:“给予肉食,但并没有给名分。哎,我谋他,他也在谋我。”
…预备役…
在东华郡工地上,五万劳役拿着铁铲镐子正在修路,这是加急赶工的新的列车线路。
在工地上,劳役们正在敲碎石头;随着后续木牛流马送来粮食后,大家开始用食。在众人目光中,三大铁勺的猪油,就这么倒入了能够装一个人的铁缸的米饭中;经过一刻钟下渗,然后盖上铁盖密封好后,滚个三滚,让猪油尽量散到饭里,然后宣布开饭。
劳工们的米饭,每人只有一勺,其余都是薯粮,这饭是当肉吃的。其余就是闷烧的韭等蔬菜。
劳工们用餐时,蹲在石堆旁看着列车从路上开过,开始闲聊。
劳工1:“喂听说了嘛,老家的那个张挫子,他喵的竟然也是公士!”
劳工2:“我靠,就他也配,他凭啥!”
劳工1:“他交了一百银叶子。”
劳工3:“他怎么这么有钱?”
劳工3:“还不是他家那个亲戚,在岭南那边贩油到北边,赚了大笔钱,给他买了爵位。”
此时越来越多人凑过来,劳工4:“买来的爵位算什么,只有打出来才是真本事!”
劳工2:“那你去打呗!”
劳工4:“你当老子不敢嘛?”
在一个稳定社会中,是不会有阶级下落的焦虑,因为大家的路堵死了,底层都很平,只要考虑一口吃的。但是随着氓流中,突然有一批人都晋升,其他氓流开始焦虑起来——因为害怕这些蹦上去的人会不会过来欺负自己。
尤其是这帮氓流们吃饱了,解决了初级生理需求的情况下。
另一边,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开始漫步在劳工队伍中,他正在记录这里的情况,参考能否从劳工中招兵,他的名字叫做文泗亭,他现在的爵位是:官大夫。
他现在也有阶级跃迁梦想,想要趁着五十岁之前,在浱公手下混一个侯!他戴着竹冠,挑选着自己未来“兄弟”。
文泗亭让亲敲着锣,如同过去市井做游侠来活,然后自个儿夹着快板,一边说,一边唱:哎,辰公一声令,传遍天下城,有钱的出钱,金银来鬻爵,我等穷叮当,但是有胆魄……
面对围观人群,文泗挨个挨个宣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