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姐妹(月票,求求!⸝⸝ʚ̴̶̷̆ ̯ʚ̴̶̷̆⸝⸝) (第1/2页)
街道上,扶苏正与周青低声商议公务,眉宇间带着几分连日操劳的倦意,却依旧难掩清凛气场。
天门镇日渐繁盛,南来北往的商贾络绎不绝,既有大梁、大萧的商户,更有不少异域商队穿梭其间,五元老议事厅的公务也随之愈发繁冗。
作为天监司司主,扶苏终日案牍劳形,忙得脚不沾地,连片刻喘息的功夫都难得。
这不,她刚接到线报,有人暗中向土地司官吏行贿,意图私购百姓名下的土地。
要知道,为遏制土地侵占乱象,天门镇的土地买卖有着严苛规制。
若非万不得已,严禁私下交易;即便确有必要,也需向土地司报备,经官吏核查属实、确认无弊后,方可获批。
也正因这般铁腕把控,土地司的官吏时常成为行贿者觊觎的目标。
谁知二人正行至街巷中段,一道身影突然疾步上前,横亘身前,硬生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华凌,是你吗?”
望着眼前男子满脸狂喜与熟稔的神色,扶苏瞳孔微缩,愣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声呼唤指向自己。
华凌……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遥远,像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若不是此刻被人当面叫起,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曾有过这样一个身份。
她蹙紧眉头,目光锐利地打量对方,良久才从记忆深处挖出对应的轮廓。
这是她当年名义上的未婚夫。
不过说未婚夫也不准确,她实则不过是家里预备送过去给人做妾的,称对方为未婚夫的资格都没有。
“你认错人了。”扶苏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波澜。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认错!”汪汝言语气笃定如铁,眼神灼灼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你就是华凌!难道你真的忘了我?我是汪汝言,你的未婚夫君啊!”
话音未落,他便急切地探出手,要去抓扶苏的手腕,却被周青抢步拦在身前。
“放肆!你想对我们司主做什么?”周青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却凭着一股护主之心,梗着脖子挡在前面。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拦我?”汪汝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挥袖便朝周青猛力拂去。
周青哪里经得起这般沉猛的力道,当即踉跄着向后倒去,一屁股摔坐在青石板路上,疼得脸色发白,闷哼出声。
“华凌,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家?”汪汝言全然无视周青的窘境,再度上前逼近,眼中满是急切,伸手便要去拉扶苏的衣袖,“早知道你尚在人世,我定然早早就接你回汪家了!”
见周青被无故推搡受辱,扶苏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瞬间褪去,眸色冷得能凝出冰碴。
她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治安司巡逻队,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治安司何在?速将这狂徒拿下!”
“是!”巡逻队众人闻声而动,手持长刀快步围拢过来,顷刻间便将汪汝言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领头的队长拔出腰间长刀,寒光凛冽,厉声斥道:“大胆狂徒,敢在天门镇滋事撒野,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然而汪汝言非但不惧,反而面露狂喜,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他见扶苏竟能如此随意地调动治安司,立刻猜到她在天门镇身份不凡。
本该病故的华凌不仅活着,还身居高位,这对正为异界山庄与柏誉商会合作之事发愁的他而言,不啻于瞌睡来了送枕头。
若能借她在元庄主面前美言几句,合作之事或许便能峰回路转。
他当即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眶微微泛红,高声道:“华凌,你怎能如此待我?我们好歹有过婚约在身!当年若不是你家中突然送信,说你因病离世,你如今已是我的妻子了啊!”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扶苏心头一震。
她终于明白,当年自己被沙匪掳走后,家里非但未曾派人营救,反而对外谎称她病故,彻底将她从家族中抹去。
虽然她早对这事有所猜测,但如今知道真相,依旧不免感到悲从心中来。
果然,当初被老板救下后,她选择不回那个家,是何等明智的决定。
“我说过,我不是你口中的华凌。”扶苏的声音依旧冰冷,“你若此刻离去,我便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
可扶苏于汪汝言而言,已是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怎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华凌,你为何执意不肯承认身份?我怎可能认错你?这些年,我对你日思夜想,一刻也未曾忘记过你,你可知方才见到你还活着时,我心中有多欢喜?”
他语气恳切,带着几分哀求,“华凌,跟我回去可好?只要你愿意,我汪汝言正妻的位置,便是你的!”
说着,他便不顾治安司的阻拦,执意要向前冲。
扶苏终于忍无可忍,眉峰紧蹙,厉声下令:“给我拿下!”
“是!”治安司众人齐声应和,纷纷手持长刀上前,想要将汪汝言制服。
汪家本就是大梁经年累世的世家,汪汝言作为汪家少爷,自小便修习家传武学,怎可能没有几分功夫防身?
只见他脚下一错,身形如狸猫般灵活地窜动,竟瞬间冲破了治安司的包围圈。
接着右手并指如剑,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戳最前排那名巡逻队队长的手腕。
那队长只觉腕间一阵麻意袭来,力道瞬间消散,手中的长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还未及惊呼出声,汪汝言的手肘便已带着破风之势,狠狠顶中他的胸口。
队长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撞去,砸在身后的同伴身上,一群人一同摔倒在地。
扶苏从前便知汪汝言自小习武,只是那时她不懂武功,自然不知其武学天赋究竟如何。
如今见他能如此轻松地击败天门镇的治安司巡逻队,心中已然明了,他的武功修为该在二品境界,武学天赋确实算得上不错。
见他还要挥拳殴打倒地的巡逻队员,扶苏终于不再袖手旁观。
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汪汝言面前,一把死死扣住他即将落下的手腕,随即毫不犹豫地挥掌朝他胸前拍去。
手腕被骤然抓住的瞬间,汪汝言心头一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会武功!
难道他真的认错人了?
华凌当年本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是后来习的武,她早已过了最佳年龄,怎会有如此强劲的实力?
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或许会认错,但华凝自小与华凌一同长大,断然不可能认错。
一想到华凌或许与元照有关联,他又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以那位元庄主的本事,想要快速提升一个人的武功实力,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也意味着,华凌与元庄主的关系定然不简单。
可不等他再多想,扶苏已然施展出左右穿花手,掌影翻飞间,带着凌厉的劲风朝他攻来。
汪汝言心中愈发惊骇,意识到她的实力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悍,当即不敢怠慢,连忙抬起另一只手,双指并拢如剑,施展出家传绝学碎玉指,迎面迎了上去。
“嗤啦”一声锐响,指风与掌风猛烈相撞,汪汝言只觉一股柔中带刚的内劲顺着指尖飞速蔓延而上,仿佛有无数根细针钻进经脉之中,让他整条手臂骤然酸麻无力。
他仓促向后倒退半步,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双指在胸前快速划过三道残影,碎玉指的凌厉指劲化作三道肉眼可见的气芒,直逼扶苏面门、咽喉、心口三大要害,意图逼她松手。
扶苏眸色未变,神色依旧冷冽,手腕翻折如灵蛇般灵活,左右穿花手的招式愈发迅捷,掌影层层迭迭如漫天纷飞的花瓣,既轻巧避开了袭来的指芒,又死死缠住汪汝言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她指尖暗运内劲,顺势猛地一拧,“咔嚓”一声轻响,汪汝言的手腕应声脱臼。
他疼得闷哼出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你竟敢伤我?”汪汝言又惊又怒,眼中满是怨毒。
他虽表现得一副故作深情的模样,但实际上对于扶苏的出身是很看不起的,若非有求于扶苏,他先前怎会愿意装模作样。
如今受了伤,他的本性自然就暴露了出来。
他左手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练,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刺扶苏小腹。
这一剑又快又狠,显然是动了真怒,周围围观的百姓见状,纷纷惊呼着向后倒退,生怕被波及。
扶苏却依旧不慌不忙,左脚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轻盈飘起,巧妙避开剑锋的同时,右腿如钢鞭般迅猛横扫而出,正中汪汝言持剑的手腕。
软剑“铮”地一声脱手飞出,带着凌厉的劲道钉在旁边的酒楼立柱上,剑身还在嗡嗡作响,震颤不止。
汪汝言重心失衡,踉跄着向前扑去,险些摔倒在地。
扶苏正欲趁机在他后背补上一掌,彻底将他制服,却听一声怒喝陡然传来:“大胆,住手!!!”
紧接着,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竟是替汪汝言驾车的那名车夫突然出手了。
作为汪家少爷,汪汝言的身边怎可能没有高手暗中保护?
而这名看似平平无奇的车夫,正是隐藏在他身边的护卫高手。
扶苏没有丝毫犹豫,猛然转身,挥掌便朝身后迎了上去。
“嘭!!!”
掌与拳重重相交,浑厚的真气猛烈激荡开来,掀起阵阵气浪,向四周扩散而去。
扶苏与那车夫同时向后倒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扶苏站稳脚步后,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对面那名打扮得平平无奇的车夫,冷声说道:
“妨碍天门镇治安执法,你们二人,便一同去治安司地牢里待一阵子吧!”
说着,她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
只因平日里忙于公务,不便携带寻常武器,元照便特意为她和燕燕各打造了这样一柄可缠在腰带上的软剑,方便随时取用。
伴随着剑器的嗡鸣,软剑在扶苏手中如灵蛇出鞘,寒芒流转间,映得她眸色愈发冷冽。
那车夫显然是个硬茬,方才一拳交锋,便知其内力雄浑深厚。
虽说他与汪汝言同为二品境界,可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绝学的熟练度,都远非汪汝言可比。
褪去了车夫伪装的怯懦,他眼神锐利如鹰,双拳紧握时,骨节咔咔作响,周身真气鼓荡得粗布衣衫猎猎作响,气势骇人。
“好个女娃子,倒是有几分本事!”车夫冷笑一声,脚下猛地蹬地,身形如炮弹般直冲而来,双拳裹挟着呼啸的破空劲风,直捣扶苏面门。
这一拳势大力沉,带着几分刚猛无匹的外家功夫底蕴,与方才的内劲交锋截然不同,威力更甚。
扶苏不退反进,手中软剑挽起一团圆融的剑花,“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剑刃精准无误地格挡开对方的双拳攻势。
她手腕翻转间,剑招陡然变得凌厉无比,剑影如漫天流萤,密密麻麻,既攻敌要害,又封死对方所有闪避之路。
车夫见状,心中不敢再有半分小觑,双拳翻飞如疾风骤雨,拳风与剑气相撞,迸发出点点火星,震得周围围观者又不由自主地退开数丈远。
汪汝言趁机捂着脱臼的手腕,踉跄着退到一旁,沉着脸对车夫说道:“陈叔,莫要下重手,擒住她即可!”
他心里清楚,若是真伤了扶苏,恐怕异界山庄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因此惹怒了那位元庄主,他今日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被称作陈叔的车夫却不敢有丝毫分心,他越打越心惊——眼前这女子的剑法看似轻柔灵动,实则暗藏杀招,每一剑都精准点向他的破绽,且内力绵长醇厚,丝毫不见枯竭之态,招式之精妙,显然修为远在他之上。
他猛地一声大喝,双拳骤然爆发出赤红色的真气,使出的竟是汪家另一项绝学——《烈阳拳》。
拳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带着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车夫虽是保镖,但同时也是汪家的旁支成员,自然会汪家的绝学。
扶苏眸色一凝,手中软剑瞬间绷直如钢,剑身上萦绕起一层淡淡的青芒,寒气逼人。
她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避开正面拳锋的同时,软剑如毒蛇吐信,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刺车夫丹田要穴。
这一剑又快又准,正是以巧破拙的绝妙招式。
陈叔万万没想到她如此悍勇果决,仓促间拧身偏转,堪堪避开丹田要害,却被剑刃划破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粗布衣衫,顺着衣襟滴落下来。
他怒吼一声,反手一掌拍向扶苏后腰,掌风阴柔诡谲,与先前的刚猛判若两人,显然是身兼内外两家、正邪两派武学。
扶苏早有防备,软剑回旋间已挡在身后,“铛”的一声格开对方的掌力。
同时,她左脚顺势踹出,精准无误地正中陈叔膝盖弯。
陈叔膝盖一软,身形踉跄着向下跪倒。
扶苏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软剑如灵蛇缠树,瞬间缠住他的右臂,手腕用力一绞,“咔嚓”一声,硬生生拧断了他的臂骨。
“啊——”陈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痛让他内力瞬间紊乱,再也无法支撑身形,重重摔倒在地。
扶苏却不恋战,身形一闪,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汪汝言身前,软剑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冷声道:“再敢顽抗,这剑可不长眼。”
汪汝言脸色骤然煞白,瞳孔紧缩,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冷剑刃,浑身僵硬,再也不敢有丝毫叫嚣。
他万万没想到,扶苏的实力竟如此强劲,连陈叔这样的高手都能被她轻松击败——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哪里知道,虽说扶苏平日里忙于公务,花在修炼上的时间不如其他姑娘多,可她常年有朗明月这位一品高手和阿繁这位超一品高手切磋喂招,眼界与实战经验远超同境界之人,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陈叔强忍剧痛想要起身,却被闻讯赶来的治安司增援队员团团围住,数柄长刀出鞘,架在他的脖颈之上,寒光凛冽,让他插翅难飞。
扶苏先是封住了汪汝言和陈叔的穴道,随即收剑回鞘,软剑再度缠回腰间,仿佛从未出鞘一般,动作行云流水。
她瞥了眼面如死灰的汪汝言和疼得浑身抽搐的陈叔,对治安司队长沉声吩咐道:“先带回治安司地牢关起来,想要出去,让他们家里人派人来赎。”
“是!”治安司众人齐声应道,正欲押着两人转身离去,却见一名女子气喘吁吁地小跑着飞奔过来。
她跑得太过急切,头上的发髻散乱开来,珠钗也摇摇欲坠。
女子扑到扶苏跟前,泪眼婆娑地拉住她的衣袖,哽咽道:“姐姐,你不能这么对相公!”
扶苏见状,不由微微一愣——她万万没想到,不仅汪汝言出现在了天门镇,就连华凝也来了这里。
而且看这情形,华凝已然嫁给了汪汝言。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华凝,扶苏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与华凝并非一母同胞。
华凝是她父亲的妾室所生,只是其生母生产时难产,不幸血崩离世。
扶苏的母亲见华凝孤苦无依,便将她抱到身边,记在自己名下,与扶苏一同抚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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