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纯白庄园 (第1/2页)
骤雨初歇,曜日之光刺破云层,在瓦伦港码头织出一道浅金色的虹。
浪天冒险团众人拖着脚步穿过乘客通道,二十日隔离的疲惫刻在每道身影上——宋子熙的孔雀石绿外套皱成腌菜,邵嫣的星轨手套耷拉着滑到腕骨,林瑶昔干脆瘫坐在休息室长椅上,猩红漆皮甲胄蹭满消毒棱镜的焦灰。
“出港后左转,维瑟拉家族的马车在街角。”检疫官的白袍掠过薛少陵的铁锅盔甲,后者正趴在长椅上打哈欠:“隔离完还要被押送,我的剑术都锈了……”
“锈了也比散播病毒强。”江刃飞的黑绸披风裹住半张脸,心情阴郁。
码头外围的青石街道泛着水光,两辆刻满荆棘纹章的马车静静停驻。
车身通体漆黑,车窗蒙着厚重的灰丝绒,车辕青铜铃铛随风轻晃,却诡异地未发出一丝声响——维瑟拉家族的「静默之铃」正吞噬着街市的喧嚣。
诺顿・骸影如生锈的机械般立在车旁,枯槁的面庞紧绷如石刻,布满褶皱的眼皮下,一副金丝单片眼镜架在鼻梁,镜片折射出雨后阳光的冷光。两名车夫正将黑铁箱抬上马车,箱面封印咒文流转如蛛网。
“奉塞琳大小姐之命接诸位前往圣卡缪雾霭庄园隔离。”老管家脊背挺得笔直,灰白鬓角水珠未干,黑色燕尾服的每一粒纽扣仍严丝合缝地对准中线。他敲了敲箱盖,封印咒文随动作亮起红光:“登船时封存的武器都在这里,钥匙由宋先生保管。”
宋子熙从鳄鱼皮腰包摸出青铜钥匙:“乘务员说过,这箱子必须用钥匙——”
“庄园内禁止携带武器。”诺顿的单片眼镜寒光一闪,脖颈僵直地转向他,嗓音冷硬如铁砧,“隔离期间,钥匙由老朽暂存。”苍老的手掌按向宋子熙腕骨,力道精准如铁钳,钥匙瞬间落入他掌心,“等诸位通过健康审查,自会归还。”
裴邱的赭石色法衣被雨水浸透:“隔离为何要去庄园?”
“因为瓦伦港的检疫所已挤满咳血的平民。”诺顿将钥匙塞进胸袋,褶皱如刀刻的嘴角微微抽动,“而诸位——是大小姐的朋友。”
众人上车后,林瑶昔扒着车窗缝隙向外张望——码头上的人群如溃散的蚁群,检疫员的白袍在雾中时隐时现,偶尔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薛少陵的铁锅盔甲早被收缴,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马车壁的鎏金雕花:“这花纹像不像黑斑病的毒纹?”
“闭嘴!”邵嫣的星轨手套骤然亮起银光,午夜蓝裙摆上的磷光甲虫鞘翅泛起危险的红晕,“再提那三个字,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颠簸三小时后,马车驶入皎珀冠峰山隘口。
阴云渐散,光晕穿透雾霭的瞬间,众人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屏息——
纯白的哥特城堡盘踞山巅,尖塔如利剑刺入苍穹,拱窗上镶嵌的彩玻璃将光线割裂成斑斓色块。山腰处层层叠叠的梯田泛着翡翠光泽,藤蔓缠绕的葡萄架下,农仆们正将成筐蔬果浸入灌溉渠,清澈山泉水顺着石槽蜿蜒流淌。东西两侧隘口矗立着巨型炮台,黝黑的炮管对准山下蜿蜒的土路,炮身铭刻的「净蚀符文」正闪闪发光。
“维瑟拉家族把庄园修成堡垒,是防贼还是防鬼?”宋子熙的磁吸贴片悄悄吸附车窗缝隙间崩落的宝石碎屑。
诺顿的单片眼镜映着车窗外的冷光,金丝镜框微微颤动,仿佛连呼吸都遵循着某种刻板的节拍:“炮台用于驱逐野兽,净化符文则能隔绝瘴气。”他枯瘦的指尖划过车窗玻璃,留下一道霜痕,“庄园自三百年前落成便是维瑟拉家族的私产,无关战争,只为守护血脉。”
江刃飞的黑绸披风在车厢角落如阴影蠕动,他忽地冷笑:“那位大小姐,是想把我们当病毒诱饵关在这儿吧?”
老管家脖颈僵直地转向他,单片眼镜折射出刀刃般的寒芒,枯枝般的手指骤然扣住江刃飞的手腕,铁钳般的指节深陷皮肉。
他苍白的眼皮微微抽搐,仿佛触碰了什么肮脏之物,随即闪电般抽回手,从胸袋扯出丝绸手帕反复揉搓指尖:“注意措辞。若非大小姐特批,诸位连山脚的检疫哨都过不了。”手帕被攥成一团塞回衣袋时,褶皱间渗出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雾影回廊正设法抢救你们的同伴!而你们——”他退回到座位上,喉音如冰面裂痕,“只需当好客人。”
薛少陵的外套猛地一颤:“王昭林……还活着?”
“在「冰髓凝魂舱」里泡着。”诺顿将手帕叠成标准方块塞回胸袋,褶皱如刀刻的嘴角微微抽动,“黑斑已扩散至脊髓,但伊莱娜・维瑟拉女士说……”他喉结滚动,似在吞咽某个禁忌词汇,“还有一线生机。”
……
暮色浸透城堡尖顶时,浪天冒险团被迫换上了贵族服饰。更衣室内鸡飞狗跳——
宋子熙的「诡光猎金者套装」刚套上,琥珀金幻彩丝绸便泛起贼光。他趁女仆转身,磁吸贴片飞速粘走地毯上的宝石碎屑,金币纽扣“咔嗒”一声弹开,碎屑簌簌滑入内衬走私地图的夹层。
“这礼裙简直是刑具!”邵嫣的午夜蓝天鹅绒长裙拖尾绊住脚踝,她扯了扯高领口的微型星象仪,“等瓦伦港解封,我绝对要订一套能甩占卜骰子的战装!”
林瑶昔倒是乐得转圈,红漆皮甲胄外罩的黑蕾丝蓬裙旋成漩涡,珍珠链抽得薛少陵嗷嗷直叫:“束胸是紧了点,但总比某人强!”她指着被女仆长用鲸骨束腰勒到翻白眼的薛少陵,笑得直捶墙,“镀蜜寄生虫?我看像条脱水蛞蝓!”
裴邱的「罪莲诵经者法衣」裹着金线袈裟,佛珠随步伐晃动:“人靠衣装,佛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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