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九剑秘影 (第1/2页)
蝉鸣在穗香居的檐角撕扯出燥意。赵义攥着凝声筒的青铜管身,指节因用力泛白,管壁几乎要被捏碎:“你是说……老庄主的死与季府灭门惨案有关?”
凝声筒另一端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似有人猛然起身撞翻木凳。江刃飞的呼吸骤然粗重:“我在紫雾之森见过江茗海的尸骸,你若不信,去查矿洞壁画下的假剑谱——”
“紫雾高原在隽龙联邦境内,坐马车要半个月。”赵义压低声音,脊背紧贴录籍阁冰凉的青砖墙,天堑号还被宋子熙开走了——你是想让我徒步横穿两国边境?”
江刃飞冷笑声裹着杂音:“赵队长,浪天冒险团接的是‘江湖单子’,不是廷刑府的公文快递。”他压低嗓音,千羽剑穗摩擦筒壁的簌簌声清晰可闻,“宋子熙的飞船申时就能返航,只要向绯之月总部发道加急令,冒险公会的‘云隼’轻艇半日便能横渡天堑海峡——”
赵义嗤笑打断道:“轻艇?那铁皮棺材装得下矿洞证据?”
“装得下江洺熠的命就行。”
“啧,等证据送到黄花菜都凉了!”赵义忽地僵住,冷汗浸透后襟,“你为何如此笃定……难道你亲眼见过他杀人?”
凝声筒陷入死寂,唯有电流声如毒蛛吐丝。
“江刃飞,你究竟是谁?”赵义眯起黑瞳,灰发被穿堂风吹得凌乱,“自打进了山庄,你避谈出身,连千羽剑都要伪装——”他猛然顿住,安瑞蒂递来的泛黄案卷浮现在脑海:季府灭门案现场仅剩血泊与剑痕,二百多具尸体不翼而飞,廷刑府档案用朱砂在“江源文”旁标注“确认死亡”。
“咣当!”
金属坠地的脆响炸开,凝声筒传来江刃飞失控的低吼:“闭嘴!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
赵义瞳孔骤缩。录籍阁雕花木门“吱呀”裂开一线,阳光将录书桓的影子拉长如鬼魅。这位江洺熠的亲传五弟子斜倚门框,腰间“镇”字玉牌随步伐轻晃:“赵先生好兴致,对着墙缝自言自语?”
“哈,这凝声筒……”赵义迅速将铜管塞进袖袋,掌心渗出冷汗,“团里新接的富婆委托,非要我每日汇报山庄菜谱——说松鼠鳜鱼得用三十年陈醋调味才够劲!”他指尖摩擦着袖口暗绣的紫藤纹,那是安瑞蒂昨夜偷偷缝上的联络标记,“您听听,这要求比查案还刁钻!”
“葬剑山庄的墙,最忌外人贴耳。”录书桓指尖抚过门框浮雕,青芒在蟠螭纹路中流转。
赵义僵笑着后退半步,靴跟碾碎一只路过的甲虫:“录兄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替浪天冒险团跑腿的……”
“跑腿的?”录书桓抱臂斜睨他,玉牌在指尖转出残影,“赵兄在七香阁的同伴——该不会恰巧给你送了一本菜谱?”他忽然逼近半步,青芒在瞳孔深处闪烁,“庄主出关前,望君安分些。”
蝉鸣复又喧嚣。赵义盯着录书桓远去的背影,凝声筒在袖中发烫。江刃飞的嗓音裹着戏谑传来:“方才那句‘三十年陈醋’……赵队长莫不是借着菜谱传情?”电流杂音中似有剑鞘轻叩桌案的闷响,“安刑长若知你拿她当挡箭牌,怕是要罚你抄《廷律》三百遍。”
赵义轻笑一声,拇指蹭过袖口暗绣的紫藤纹:“抄《廷律》总比被人剁了喂鱼强。”他骤然敛了笑意,凝声筒抵住下颌,“江兄若真想翻案,仍然需要更多证据——”袖口油渍在阳光下泛着腻光,“否则根据《委托书》第四条,我有权终止合作。”
凝声筒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赵队长,你以为浪天冒险团那套文书能束缚江湖人?”江刃飞的语调淬满冰渣,“葬剑山庄的罪证早被江洺熠埋在血海里,你翻遍廷刑府的律例也挖不出半根骨头!”他压低声音道,“正门守卫寅时三刻换岗,到时——”
“你想让我当贼?”赵义险些捏碎铜管。
“是当猎人。”电流杂音中,江刃飞的声音似从矿洞深处飘来,“用你最擅长的刑侦手段,猎一具十六年前的尸骸。”
……
子时的梆子声刚落,赵义已伏在录籍阁飞檐上。麻药粉从竹管飘落,两名守门弟子软倒在地。他翻身跃入院中,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铳枪泛着冷光。
室内比他想象的宽敞。赵义蜷身钻入时,腐土与鼠粪味扑面而来。阁内烛火早灭,他咬开磷光筒,幽绿光芒照亮重重书架。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像无数窥视的亡魂。
“镇三山……镇三江……镇七峡……”他指尖划过《江山七侠异闻录》的烫金封面,书页翻动惊起梁上飞蛾。磷光映照的泛黄纸页间,古老的墨迹如血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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