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被雨淋湿的狗狗 (第2/2页)
他的那些信中总是报喜不报忧,但楚明鸢也可以想象南疆军中的那场哗变没那么简单,任何一场战争的代价必是血流成河。
顾湛父子造的孽,却得萧无咎日夜兼程地远赴数千里之外的南疆,以身涉险,去处理那些烂摊子——上一世如此,这一世还是如此……
他旧伤方愈,又添新伤。
神差鬼使地,她凑过去,双手捧住他的下巴,在他如鸦羽般漆黑的鬓角亲了亲,无声地给了他答案。
她想,她应该是中计了吧……
“……”萧无咎肉眼可见地双眸微微睁大,露出震惊的表情。
楚明鸢盯着他,看见自己的面颊清晰地倒映在他墨玉般的黑瞳中,看见他眼中明显的狂喜,她情不自禁地笑了,有些莫名的得意。
在短暂的震惊后,萧无咎也扬唇笑了。
那抹笑意,犹如那明丽的春晖,一点点地染暖了他清冷的眼角眉梢,让他如春风化雨般柔软又旖旎。
他可真是漂亮!楚明鸢看呆,一时屏息,又温柔地亲了下他的额心。
看着她耳根那抹似是而非的嫣色,萧无咎的气息骤然急促起来,揽过她的颈项,啄了一下她嫣红的耳垂,凑在她耳边问她:
“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他在问她,是何时想起他是阿渊的。
“母亲说,‘渊’是她给你取的名字。”楚明鸢道,面颊绯红,更衬得双瞳乌黑如漆,眼波盈然。
心中想的是:其实要再早一点点。
在她知道他是镇南王嫡子的那一刻,就差不多猜到他也许就是十年前那个落水的少年,所以二月在皇觉寺见面时,他特意问她:“你可还记得我?”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一直记得她,也知道她是谁。
不像她一度误以为“阿渊”只是一个偷偷溜进靖王府的小贼。
后来,随着时光流逝,年岁渐长,她几乎忘了他少年时的长相。
“母亲那里还有你从前的画像,画得很像。”楚明鸢一边说,一边帮他重新把纱布一圈圈地缠回左臂上。
“她告诉我,从你六岁起,每年你生辰那天,她都会亲手给你画一幅画像。”
“下个月就是你二十岁生辰了,她正在琢磨今年该画一幅什么样的图。”
十岁的那幅,是萧无咎在月下耍着一杆红缨长枪,既英姿飒爽,又有种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一下子便又唤起了她的一部分记忆。
“阿渊。”她轻轻唤着他,感觉像是在唤自己似的,低头忍俊不禁地翘起唇角,唇畔旋起一对浅浅的笑涡。
他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鼻尖相对,四目交融。
“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