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摸底小测 (第1/2页)
实际上,赵抃认为宋庠能教陆北顾,是有判断依据的。
在文章上,很多历史级别的大家,都是属于那种“会写不会教”的状态,对于李白、苏轼这种人来说,有灵感提笔就是千古名篇,这东西怎么教?
欧阳修的理论体系更全面,倒是稍微好点,但也好的有限。
原因很简单,欧阳修要是真会教学生,曾巩为啥这么多年都没考上啊?
别说什么西昆体,从庆历兴学以来,西昆体就已经开始逐渐式微了。
虽然科举文风还没彻底改变过来,但这十几年来,大宋科举的文风就是在向古文体这个方向演变的,甚至在这两年过了头,弄出了“比古文体更古文体”的太学体。
所以,会写,真不等于会教。
而宋庠的文名虽然比欧阳修稍逊一筹,但同样是文坛宗师,同时,宋庠的科举水平,是绝对高于欧阳修的。
毕竟,欧阳修考科举可是连续落榜两次来着。
除了宋庠科举水平更高、更会教人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赋闲在家的宋庠正好有空啊!
你让欧阳修教人,欧阳修有这空闲时间吗?
官家催着交稿的《新唐书》要不要修?自己私著的《新五代史》要不要修?再加上本来也不算轻省的日常工作,以及与众多朋友、门生们交流文学一天下来从早忙到晚,哪有空教学生啊?
而且说实话,光是张方平的一封推荐信,力度也没到这份上,同样是青松社成员也不行。
张方平只是跟欧阳修有点交情,还不算有多好,而青松社成员在开封更是多了去了,欧阳修的朋友们都是。
所以,陆北顾在欧阳修那里,或许能得到偶尔的指点,也有资格参加青松社的集会。
但指望欧阳修每天全心全意地教他准备科举,从时间和交情上来讲,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宋庠这里就不一样了,赵抃的面子能不给,他亲弟弟的面子能不给吗?家书里特意提一个外人的名字,还让这个外人过来给他送信,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正如那句俗话讲的,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赋闲在家,宋庠除了读书,正无事可做呢!
而对宋庠来讲,读书虽然有乐趣,但也不能天天从早读到晚不是?教个学生,就当调剂一下生活了。
“老夫既受子京家书,又见故友之荐,对你便不能仅以寻常后辈视之,自当略尽心意。”
宋庠捻须说道:“省试在即,经义文章、策论诗赋,皆是根本,老夫不清楚你科举功底到底如何,你把这份卷子答了,老夫再依你水平制定课业。”
说罢,宋庠从书架里翻找出了一份发黄的试卷。
这是景祐元年宋庠还是知制诰的时候,负责主持制科考试,所出的试卷。
之所以拿这份试卷出来,一方面是因为题目是宋庠自己出的,所以非常熟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景祐元年距今已有二十二年之久,现在的年轻人平时训练用的都是庆历兴学之后的卷子,所以肯定没做过这份试卷。
如此一来,宋庠才能通过这份自己最熟悉的答卷,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陆北顾的真实水平。
来了!
陆北顾精神陡然一振,心中既紧张又隐隐兴奋。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接过卷子,在书房的桌前坐下。
纸张边缘已有些许脆化的痕迹,墨色也因年深日久而略显沉暗。
陆北顾强迫自己躁动的心绪沉静下来,他并未急于落笔,而是凝神屏息,逐字逐句地审阅题目。
宋庠则踱步至窗边,目光看似落在池塘锦鲤之上,实则眼角余光始终关注着书案前那个年轻的身影。
他端起一盏清茶,呷了一口,心里想道:“四川非是文教兴旺之地,不过既然是一州解元,想来水平也不会特别差如今距离礼部省试尚有百天,只要有个中人之姿,也足够教到进士末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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