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我的大学 (第2/2页)
一见他出来,那个原本还在做什么事情的小姑娘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询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做的。
“没有,你快找个地方歇着吧。”
虽然米哈伊尔这么说了,但当他洗漱完毕后,这个小姑娘还是早早地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并为他端了过来。
尽管良心上有点过不去,但米哈伊尔还是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将这杯茶给接了过来,接着便真的准备去工作了。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过去的经历的影响,这个小姑娘干起活来相当卖力,可能等时间长了会好一点,亦或者是米哈伊尔交给她一些类似于识字读书以及学一学别的技术的工作,兴许会更加有益一点。
至于是什么样的经历,只能说是农奴们常常会遇到的那种事情。
就像老陀跟米哈伊尔讲述的他来上大学的途中,在一家驿站看到的那样:一位身着全套制服,头戴迎风招展的白黄绿花翎三角帽的官家信使风风火火地停车。这位信使面色通红、身强力壮,他停下马车,直冲驿站,灌下一杯伏特加后,便重新跃上他的三套车。
没过多会儿,他就站起身来,毫无缘由地用拳头打他的马夫,一位年轻农奴的后脖颈。马儿在马夫疯狂的鞭打下飞奔,信使无情的拳头机械地上下挥舞,马夫的鞭子也相应地抽动,三套车就在这样的节奏中,绝尘而去。
而且陀思妥耶夫斯基猜想,马夫回到自己的村子后,一定会打他的妻子,一雪前耻。“这病态的画面,”他说,“让我终生难忘。”
这也让他在1876年《罪与罚》的笔记中草草记下了这样的话:“我人生中最早经受的欺侮,那匹马,那个信使。”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他才会在如今这一时期有着比较明显的激进主义倾向,尤其在反对农奴制这一块。
值得一提的是,在《罪与罚》中,,主人翁在犯罪前便梦到儿时亲眼目睹的悲剧:一匹不堪重负的小母马被主人无辜打死,小拉斯科利尼科夫从人群冲进去,抱住死去的马脸,吻它,吻它的眼睛、嘴唇……
而在更后面的时间,尼采同样也是在抱着一匹被鞭打的马痛哭后不久,被诊断出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抛开这点微妙的联系暂且不谈,米哈伊尔在真正清醒后,倒是也认认真真地开始了工作,除了答应别人的文章以外,米哈伊尔也确实在为重新回归学校继续学业做准备。
杂志的事业目前已经步入正轨,需要米哈伊尔去做的事情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其它事情也没什么压力,米哈伊尔想了想别林斯基的那番话,还是将重新继续学业的申请递了上去,那么接下来可能就是挑上一个好日子回到学校把剩下的那点学业读完。
而当米哈伊尔开始工作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祖国纪事》的老板克拉耶夫斯基却是早就已经开始工作了,最近这段时间,由于《现代人》的出现,他们受到的冲击无疑是最大的,毕竟一下子就走掉了好几位比较重要的人物,对于杂志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好在是有多年来的口碑积累,再加上反对别林斯基他们那些人的文学倾向的作家和读者并不在少数,于是《祖国纪事》的局面多多少少还是稳定了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已经损失掉的那些订户和销量简直让克拉耶夫斯基的心都在滴血,而如何搞垮《现代人》也成了他最近一直在想的一个话题。
挖墙脚就是他最近正在采取的手段,但是《现代人》开出的稿费可谓是出奇的高,而由于那个米哈伊尔的存在,越来越多的新人作家其实更倾向于投给《现代人》。
而在挖墙脚的同时,克拉耶夫斯基也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不将那位米哈伊尔打倒是不行的,他一个人就能撑起杂志小半的销量,就更别说他的影响力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了。
因此克拉耶夫斯基其实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米哈伊尔的消息,就等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米哈伊尔打倒在地。
而因为文学界的圈子并不大,很多消息其实不难打听到,再加上确实有那么一些人爱搬嘴弄舌,于是有些消息自然而然地便传了出去。
而就在今天,当克拉耶夫斯基还在为有些事情感到头疼和烦恼时,他的一位消息灵通但喜欢添油加醋的朋友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刚进门便兴冲冲地说道:“克拉耶夫斯基,我刚刚打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是什么事情呢?”
克拉耶夫斯基还在为杂志的未来感到忧虑,在听到这番话的第一时间也并无多少兴趣,只是随口回应了那么一句。
只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克拉耶夫斯基一下子如临大敌,顿时就十分认真地听了起来:
“是关于《现代人》的老板那位米哈伊尔的!我听人说,他最近有一个大动作,将会深刻影响到某些事情!”
哦?他又写出了什么天才的文章吗?还是说又想出了卑劣的宣传手段?
亦或者是他终于按捺不住他的本性,将要对他的老东家《祖国纪事》,发起令人唾弃的猛烈攻击了吗?
短短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念头从克拉耶夫斯基的脑中闪过,不等他得出一个结论,他的朋友便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全貌:“他准备回到大学里面继续读书了!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老老实实地学习一些我们早就懂得的东西!”
克拉耶夫斯基:“???”
我在这里绞尽脑汁他就这么回学校读书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趁他办杂志之前,就资助他回学校继续他的学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