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三年前那件事 (第1/2页)
江北这名字乍一听在北方,实际上是实实在在的南方城市。
林涧妈妈随军,跟着林镇南在这住了五个年头了。
江北经历过长毛作乱、清室王朝逃窜,军阀大混战之后,依然保留了很多老宅子。
城郊西街属于老城区,街陌交错,两边的老宅错落有致,这片老宅后来被重新修缮过,之后作为军区大院使用。
夜里时分,一辆悍马车停在了门卫处,有站岗的警卫员立刻上前询问:“什么人?外来车辆不得入内。”
那辆车子缓缓降下一半车窗,黑色帽檐下,露出司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隐约可见下巴处微微长出的胡茬。
警卫员认出了来人,抬手“啪”的敬了个礼。
“您稍等,马上放行。”
林涧微微颔首之后,轰了一脚油,车子长驱直入,没多久在一个院子前停了车。
这座院子是个四方宽大的院落,门口一片竹林在月光下随风婆娑,踏进院门,迎面是一座砖砌的照壁墙,倒也没有多大,刚好挡住了来人的视线。
林涧还没绕过照壁,二楼就亮起了灯。
倪瑞雪听见车声,连个外套都顾不上披,就直奔了出来,看见儿子那一刻,眼睛瞬间红了。
“大林……”
刚喊了个名字,倪瑞雪就说不出话了,儿子是个犟种,自从妹妹那件事之后,三年都没回过家。
她将头偏过一侧,偷偷抹了把眼角,才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林涧,儿子变黑了,倒是看着沉稳了不少。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妈,天气凉了,咱先回屋再说。”林涧揽住妈妈的肩膀,将她先带回了屋里。
林镇南一身军装常服,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短短的寸头上冒出了不少白发,正在看军事频道的新闻,鼻子里微不可察地“哼”了声。
“还知道回来,我当你忘了还有人生有人养呢?”
倪瑞雪剜了丈夫一眼:“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收收你的官架子,再说就给我滚去部队睡硬板床去。”
老婆一发话,林镇南嘘了声。
他母亲去得早,自己常年在部队不回家,倪瑞雪一个人又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还要忙公司的事情,跟着她没少吃苦。
林涧不自在的喊了声:“爸,我回来了。”
林镇南点点头,自顾自看起了电视,父子俩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一时相对无言。
倪瑞雪扔下父子俩去了厨房,砂锅里正煨着银耳雪梨汤,盖子被热气顶得砰砰响。
儿子体质燥热,一到秋天就容易上火,以前这个季节,林涧在家的时候,倪瑞雪总要煲些雪梨汤给他去燥。
她熄了火,盛了两碗放进黑金错黑的托盘里,端了出来。
见儿子和丈夫一人一边坐在沙发两侧,差点笑出声:“我说你们父子俩都是犟种,儿子和老爸哪有隔夜仇的,大林快跟你爸说两句软话。”
林涧接过母亲拿过来的汤,用调羹舀了口,迫不及待的送进了嘴,一下烫得舌尖都麻了,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毛躁,从小到大做事不考虑后果。”林镇南可是找到由头了,又将话题引到了林涧退役的事情上,“当初一意孤行要退役,去干什么劳什子救援,有什么前途,你看看你现在和无业游民有什么区别?”
林涧也来了气,当下就顶了回去:“收起你那一套专制独裁,什么叫有前途,三百六十行还分什么高低贵贱,不都得有人干?”
“我看您是在上面呆久了,不知人间疾苦。”
这话着实说得有点重了,林涧又嘴快,倪瑞雪想打断都来不及,林镇南将碗“啪”的摔在桌子上,起身上了楼。
倪瑞雪拍了把儿子:“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他落下的一身病,不都是早年间抗洪救灾留下的。”
林涧自知说错了话。
他刨了刨头发,一脸懊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到大,父子俩一见面就跟那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算了。”倪瑞雪叹了口气,父子两这样她都习以为常了。
“你在外面有没有交女朋友?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林涧沉默不语,妹妹的事没了结,他哪有心情找对象:“妈,你知道的,棠棠的事儿……”
“大林,这事都过去了,再说我也从来没怪过你。”
可林涧过不去,妹妹林棠是因为他丢的,他红着眼眶:“妈,也许这回可以了,我想再试试。”
说起丢失了三年的女儿,倪瑞雪也红了眼。
“妈,我答应你,如果这次还找不到,我就回家,到时听你安排,找个工作,结婚生子。”
倪瑞雪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希望女儿能有个消息,最起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这么多年……
自己嘴上劝别人想开点,实际上夜夜难免,很多次梦见女儿在梦里喊妈妈,醒来都是一脸泪。
缓了缓,倪瑞雪才问儿子:“你这么说,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林家也不是没有动用过关系,女儿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重金悬赏没用,私家侦探,能用的办法都用了。
林涧脑子里想起了那个疯女人,如果六门再加上她,他相信一定能有个结果。
“嗯,算是找到了比较厉害的人。”林涧说完,两口喝完了银耳汤,又问:“妈,还有吗?再来一碗。”
一家人在一起,儿子还能撒娇讨饭吃,就是她作为母亲平最大的幸福,倪瑞雪笑了起来。
“大晚上喝多了也不好。”她推着儿子回房去睡觉,“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吧。”
林涧顺着妈妈的推力,顺势回了屋。
他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就像三年前一样。
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床边放着一个木质相框,是他和妹妹的合照,照片上妹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清甜可爱。
书桌上有个日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的军队生活,还有一些从军事杂志上剪下来的资料。
后面墙上挂着一把仿真步枪,枪身擦得一尘不染。
林涧倒了杯酒,慢慢翻看书桌上的相册,战友们在训练场挥汗如雨的,他和战友野外拉练的,还有他们任务凯旋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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